太監捧著手裡的聖旨,滿臉凌亂道:“什麽時候死的?為何沒有給朝廷通報?”
下人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得放聲大哭。
張太監滿臉鬱悶道:“小侯爺才十八歲,怎麽可能就死了?”
猶豫了好半晌,他才揮了揮手道:“回去,稟報官家。”
等福伯出來,他們已經消失了,他不由跑回去把曹斌從棺材裡拉起來道:“少爺,壞了!”
曹斌睡得正舒服,十分不爽地問道:“怎麽了?”
福伯道:“剛剛宮裡的太監來了,咱們不會犯了欺君之罪吧?”
曹斌擺擺手,無所謂道:
“咱們又沒有正式通報朝廷?算什麽欺君?我這是在躲避血光之災,官家總不能叫我曹家絕後吧。”
“再說了,誰沒有死的時候?我只是把自己的喪禮提前而已。”
說著,他也不管福伯嘮叨,直接躺了回去,吩咐道:“給我把蓋兒蓋上,我再睡一會兒。”
福伯瞬間無語,誰見過提前辦喪禮的?他實在不能理解自家少爺的腦回路。
此時,各家將門子弟已經在殿前司衙門集合,高俅看著堂下眾人,皺了皺眉頭道:
“此次圍剿呼家,事關重大,人都到齊了嗎?”
下面高、鄭、楊、潘等諸家子弟都已經等待了半晌。
有的人面露興奮,有的人兔死狐悲。
尤其是楊家女將,他們向來與呼家交好,若非朝廷嚴旨,她們真不願意參與這個行動。
而且呼家有兩人在外地帶兵,需要親自將他們捉拿歸案。
對有些人來說,這是個升官立功的機會,但對楊家來說,這卻是殺戮忠良。
殿前吏立刻道:“稟報太尉,曹家曹斌未到。”
高俅聞言大怒道:
“這次行動,他有重要職責,為何還未到達?莫非他與呼家勾結謀反?”
此時,他心裡卻有些竊喜,正要找曹斌的麻煩,沒想到他自己作死,這就怪不得自己了。
聽到高俅的話,站在楊家隊伍中的穆桂英和楊八姐也驚訝起來。
沒想到曹家那個紈絝子弟竟然真的敢違抗聖旨。
想到這裡,她們不由有些佩服和羞愧。
若論關系,自己楊家跟呼家的關系最好。
但聖旨到達,連她們也沒有膽子為了呼家違抗聖旨。
此時,她們不由對曹斌有些刮目相看。
以前她們可一直以為曹斌只是個無用的二世祖,只會仗著家裡的功勳耀武揚威,四處作惡。
如今曹家更是跟奸相龐吉穿一條褲子,狼狽為奸。
前些日子,聽到他要被包大人鍘死的時候,她們還曾經大呼痛快。
穆桂英與楊八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些愧疚。
其余人也十分驚訝,都不知道曹斌在搞什麽鬼。
就在高俅要下令拿人時,一個太監匆匆走了進來道:
“曹小侯爺為了避開血光之災,正在給自己辦喪事,所以他不能來了,官家吩咐,讓高太尉酌情安排抄家事宜。”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懵逼起來,潘豹更是問道:
“張公公,給自己辦喪事是什麽意思?”
張太監想了一下道:“就是當自己死了,給自己送葬吧?”
潘豹無語道:“這樣也行?”
張太監點點頭,有些感慨道:
“曹小侯爺這些日子有些倒霉,又是人命案子,又是刺客的,可能是嚇怕了吧。”
穆桂英和楊八姐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無語。
自己這番愧疚算是白費了,原來是怕死啊。
這輩子還沒聽說過這麽奇葩的事情,
曹斌算是把全天下的荒唐都做盡了。高俅聽到這個解釋,也有些無語,沒想到官家竟沒有追究,因此只能暫且按下此時接著說道:
“那就這麽辦吧,渾天候,那曹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覺得如何?”
穆桂英因為軍功被封為渾天候,聽到高俅點到自己的名字,別提多鬱悶了,恨不得把曹斌從棺材裡薅出來。
問題是她絕不願意出這個頭。
不說呼楊兩家的關系,就是圍剿忠良這種事,對名聲的損耗太大,她也不願意為楊家召來罵名。
於是,穆桂英道:“高太尉另派他人吧,我楊家不能勝任。”
高俅雖然職位很高,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但也不敢輕易得罪軍功貴爵,因此他遲疑了一下道:
“既然渾天候不願意領次任務,那誰願意自薦?”
所幸有不少人跟龐煜的想法相同,要趁著這個機會狠撈一筆,倒不愁沒人出頭。
隨後就是奪兵抄家。
呼家將武藝不凡,十分勇猛,愣是帶著親兵殺出了朝廷大軍的包圍。
若不是呼家將的心裡還有忠君的想法,不想硬拚,恐怕朝廷還拿不下他們。
看著大宋軍隊自相殘殺,穆桂英和楊八妹越發後悔淌了這趟渾水。
不過她們也沒有辦法,皇帝已經下了聖旨,誰敢不聽?
楊家七郎八虎還有一個八姐,一門忠烈,到現在只剩下一門寡婦,加上楊宗保這麽一棵獨苗。
支撐她們的就是忠義,她們是不可能違抗聖旨的。
楊八妹滿是酸澀道:
“就數曹斌那小王八蛋最可恨,也不知道怎麽想出的混蛋主意,竟然讓他蒙混過關了。”
此時,曹斌也並不自在,因為龐吉正在棺材旁邊跟他較勁。
“官家已經發了火,數次罵你荒唐,連帶老夫也吃了你的掛落。”
“剿滅呼家是多麽好的立功機會,你竟然放棄了,真是太令老夫失望了。”
曹斌看著一臉苦口婆心的龐太師,問道:“那官家到底降罪沒有?”
龐吉道:“多虧了娘娘求情, 說你曹家不易,官家才消了氣,不然定會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聽到皇帝沒有治罪,曹斌頓時放下心來,沒想到自己這做皇妃的大姨子還真給力。
看著不斷上漲的紈絝積分,不由笑道:
“那真是多謝娘娘了,我覺得娘娘比我親姐姐還親。”
龐吉臉色稍緩一些,虎著臉道:“那你還不出來,真要把自己埋了嗎?”
曹斌攤攤手道:“我找高人算過了,我這七天都不能出去,不然就會有血光之災。”
“太師,你也不想你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吧!”
龐吉一臉的欲仙欲死,恨恨道:“你老子就夠混帳了,你比你老子還混帳,我真有點後悔跟你爹訂婚約了。”
說著,他狠狠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曹斌卻毫不在意,連連揮手道:“趕緊蓋蓋兒,誰也別來打擾我。”
一群道士和尚,趕緊誦唱起來。
此時,忠靖候府門口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有懵懂的百姓道:“你們說曹斌真的死了嗎?”
他身邊的人嗤笑道:“死個屁啊,你沒聽說嗎?曹狗就是好玩。”
“年紀輕輕就活出喪,他也不嫌晦氣!”
終於有人猜測道:
“我聽說,他是不願意參與呼延家的案子,才弄出這麽一出......”
聽到這話,立刻有人反駁道:
“他要是真有這種心思,那說明還有救,可你想得太多了。”
“哎,呼家可惜了,聽說連忠烈楊家都去圍剿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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