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命運之門,也是地獄之門,就在牛英俊的面前,“咣當”一聲,關上了,把生存的希望,徹底的,關在了門外。
莫索夫急的眼淚都快下來了,他氣呼呼的推開毒氣室主管,然後不顧一切的,朝著集中營總司令的辦公室跑去。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那裡是毒氣室的,大多數人只是茫然,只是服從。他們乖乖的站在毒氣室裡面,準備洗澡,他們甚至以為,洗完澡之後,還會跟家人團聚,還會有一頓豐盛的晚餐等著他們。
毒氣管道的閥門打開了。
那魔鬼般的氣體,在管道裡面洶湧奔騰,發出迫不及待的,“滋滋”的聲音,就像是惡鬼在貪婪的,磨著他們的牙齒。
緊接著,毒氣順著管道,流入了毒氣室,那些用來沐浴的花灑下面,不聲不響的,釋放出令人窒息的氣體。
起先,人們還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很快,人們就出現了頭暈,嘔吐,和昏迷。
那些毛骨悚然的哀嚎,痛苦絕望的呻吟,和沉重艱難的呼吸,在毒氣室裡面久久回蕩,顯得是那麽的恐怖,那麽的刺耳。
在求生欲的驅動下,人們憑借著最後一口氣,東倒西歪的,撲向了毒氣室的大門,並且將他們的生命,永遠的定格在那裡。
唯獨牛英俊是個例外,他沒有向門口跑,因為他知道,那扇門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的。就在死神降臨的一瞬間,牛英俊注意到,在牆角的下水管周圍,有一汪清水。那是每處理完一波猶太人之後,衝刷毒氣室而殘留下來的清水。於是,牛英俊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把他的臉扎進了水窪裡面。
那微不足道的一汪清水,卻讓死神,放慢了腳步……
再說米光那邊,哦不,此時此刻的米光其實就是莫索夫。
只見莫索夫拿出了百米衝刺的勁頭,一路飛奔,一路飛奔,一路飛奔,徑直跑進了集中營總司令的辦公室……
米光有米光的想法,他覺得,跟牛英俊嗑了那麽多年的CP,哦,就是做了那麽多年的搭檔,在這樣一個生死關頭,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袖手旁觀,就算是救不了牛英俊的命,至少也要給牛英俊留下一盒骨灰。
時間非常緊迫,死神每分每秒都在靠近牛英俊,如果莫索夫的腳步稍微慢一點,恐怕就連骨灰都沒有了,只能看到一瞬間的火光和濃煙。
莫索夫也沒敲門,直接就闖進了集中營總司令的辦公室。
“總,總司令,為,為什麽要弄死牛英俊?他不是猶太人!”莫索夫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索比堡集中營的總司令,名叫弗朗茨·施坦格爾,一個聽起來很寒磣的名字。據說他是黨衛隊的,一級突擊隊中隊長,相當於上尉軍銜。其實也算不上是什麽大官,但是,在索比堡集中營,一切事情他說了算。
司令官拿出一臉虛偽的笑容:“牛英俊雖然是壯年男性,但是他什麽手藝都沒有,粗活兒重活兒又乾不動。而且還傻乎乎的,連話都不會說。我們這裡是集中營,不是養老院,難道留著他過萬聖節嗎?”
“他是華人,不是猶太人。你也知道,我們軍方跟他們的國家有過一些合作,還給他們提供過武器和培訓。你這樣弄死牛英俊,說不定會引起大麻煩的。”
聽莫索夫這麽一說,司令官似乎也有了一些遲疑:“麻煩不麻煩的,不關我們的事,人是他們送過來的,既然送過來,就要遵守集中營的規則。”
“元首是用血統作為規則的。
”莫索夫雙手撐在司令官面前的桌面上,一字一頓的說道:“他,不,是,猶,太,人!” “我們集中營養著他,官兵們會有意見的,萬一傳到元首那裡,我沒法交代。”聽的出來,總司令的口風仍然很緊。
莫索夫靈機一動說道:“牛英俊會按摩,那是來自東方的一種理療技術。我常年在外征戰,落下了關節炎的毛病,趕上陰天下雨,就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會按摩的人,所以他不能死。”
司令官聳了聳肩,微笑著說道:“你來晚了,他已經送到毒氣室去了。”
“只要你下令,我立刻就把人追回來。”由於急切,莫索夫的聲音有些顫抖。
“隻給你一個人提供按摩,恐怕不行,他必須給集中營所有的軍官提供按摩。”司令官似乎明白了莫索夫迫切的心情,於是露出了一個玩味的表情。
“行!怎麽都行。你快下命令吧!”
司令官有些不情願,但又有些期待的,點了點頭。
就這樣,莫索夫帶著總司令的命令,又跑回了毒氣室。
毒氣室那邊死一般的寂靜。大門打開了,幾個戴著防毒面具的**士兵,把屍體,一個一個的抬出來,放在一輛鏽跡斑斑的手推車上。
另外的**士兵,用清水反覆衝刷著那個,被死神籠罩的房間。陽光從靠近天花板的窗戶,射進去,但卻沒有給那裡帶去一絲溫暖。清水嘩啦嘩啦的流個不停,就像是那些無辜的靈魂在啜泣。
“這個人還沒有死!”搬屍體的**士兵,發出了一聲驚呼。
毒氣室主管聞訊走了過去。
旁邊的人趕緊說道:“還有呼吸,是活的。”
毒氣室主管一臉懷疑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沒有死透屍體,發出了微弱的呻吟。
“還沒有什麽人,能活著,從我們這裡出去。”說罷,毒氣室主管掏出了手槍,並且把槍口放在了屍體的胸前,打算再補一槍……
“別開槍!別開槍!別開槍!別開槍!別開槍……”莫索夫一邊大喊,一邊不顧一切的跑進了毒氣室,也沒來及戴防毒面具。剛剛跑到跟前,不等站穩腳跟,就一把推倒了毒氣室主管。然後才一本正經的說道:“司令官命令立刻放了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