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

　　沒等那些捕快們做出反應，楊開等人就直接扣動扳機，一支支弩箭射了出來。

　　“啊”“啊”

　　伴隨著一聲聲慘叫，好幾個捕快倒在了地上。

　　一眾捕快都已經受了傷，而且在交戰過程中，幾乎都被顧青山刻意打掉了手弩，現在面對著手弩射殺完全沒有沒有招架之力。

　　不過，一輪弓弩招呼完之後，

　　現場還剩下的只有五六個人，其他人全都在地上哀嚎，而小院裡，也是一陣陣的哀嚎，不少捕快都被顧青山砍成重傷倒在血泊了。

　　站在門口的一眾捕快全都臉色煞白，

　　前有狼後有虎，絕望無比。

　　“顧青山！”高斌滿是絕望的咆哮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小院裡，

　　顧青山一腳踢飛過來一個重傷哀嚎的捕快，微微伸了伸腰，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一縷讓人心頭髮涼的笑容。

　　“還真是累啊！”

　　顧青山提著刀走過來。

　　一眾捕快都神色惶恐，戰戰兢兢，卻沒有人敢阻攔。

　　顧青山徑直走過來，把刀塞進高斌的手裡，然後指著重傷的於東鬥，說道:“你，現在，殺了他，我讓你活命，之前許諾的合作照常進行，我保你平步青雲！”

　　高斌臉色慘白，

　　刹那之間，他明白顧青山的打算了，

　　跟在高斌身邊的幕僚吳參也反應過來了，那一瞬間，渾身冰冷。

　　看著顧青山那恐怖的模樣，

　　他們兩人的心臟都仿佛被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了。

　　突然覺得此前的他們好可笑，

　　之前與顧青山達成合作的時候，他們還嘲笑顧青山不夠聰明，還想著抓到幕後之人之後就可以拿捏顧青山，讓顧青山為他們所用，

　　這一刻，

　　他們才明白，

　　顧青山早已經把他們的想法吃透了，

　　一直都在這裡等著他們！

　　“顧青山……”高斌渾身發抖，說道:“你……你……你想要我一輩子當你的狗……”

　　“怎麽能這麽說呢，”顧青山微笑著說道:“高百戶，咱們既然要合作，那就必須得要彼此信任啊，可是，你是官，我是賊，你不交點投名狀，我怎麽敢信任你對不對！”

　　顧青山輕輕拍了拍高斌的肩膀，說道:“高百戶，咱們可是親密無間的合作夥伴啊，還是要讓大家都能夠彼此無限信任才能愉快是不是，我這可是為我們將來合作考慮，你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高斌渾身都在顫抖，

　　他現在很想要直接一刀捅向顧青山，

　　可是，剛剛顧青山大開殺戒，那宛若魔神的姿態就在眼前，他手裡握著刀，卻沒有那個勇氣對準顧青山。

　　但是，讓他去殺於東鬥，他也不敢，

　　雖然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什麽戰友情，可是，都是一個地方的，認識這麽多年了，而且都是官場體制內，這種事情做了，他這一輩子就永遠逃不出顧青山的控制，永遠都得給顧青山當狗。

　　於東鬥很是惶恐的看著高斌，結結巴巴道:“高百戶……你……”

　　顧青山直接一把掐住了於東鬥的脖子拖拽到高斌面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抬起一隻手，豎起三根指頭。

　　緩緩的，

　　第一根手指收了下來。

　　緊接著，第二根手指彎了下來，

　　僅剩下最後一根手指。

　　高斌看著那最後一根手指，

呼吸都停止了，　　他知道，這是最後通牒，

　　他若再不做出選擇，顧青山就要替他做出選擇了，而如果由顧青山來做選擇，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一個不剩，全部死絕。

　　這一瞬間好漫長，

　　高斌一輩子從來沒感覺有這麽漫長的一瞬間，卻又從來沒感覺一瞬間竟然是如此的快，

　　第三根手指彎了下來。

　　“啊！”

　　高斌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咆哮，聲帶都吼破了，一刀捅向了於東鬥。

　　“呃……”

　　於東鬥渾身一顫，嘴裡流出鮮血，一雙眼睛瞪大，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目光，仿佛千萬根針插進了高斌的心臟。

　　於東鬥嘴唇蠕動了兩下，一雙手死死的抓住高斌的手臂，然後緩緩松開、倒下。

　　“噗通”一聲，

　　高斌仿佛被抽幹了全身力氣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對……對……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

　　他雙眼通紅，癱坐在地上，嘴裡呢喃著。

　　顧青山沒有繼續刺激高斌，而是望向了那五個六神無主的捕快以及吳參，緩緩說道:“我不管你們是高斌的人還是於東鬥的人，我都給你們一條活路，地上現在躺著的捕快，還沒死的，你們誰去殺一個，就活一個，不殺也可以……那就是自己的選擇！”

　　一眾捕快全都渾身顫抖，一個個眼神裡全都是恐懼，萬分的恐懼。

　　他們聽著自己的戰友在哀嚎，

　　可他們卻……

　　終於，吳參第一個提起了刀，走到了一個重傷哀嚎的捕快身旁，狠狠一刀插了上去，鮮血噴灑，濺了他一臉，滾燙的鮮血卻仿佛萬年寒水，澆透了他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上。

　　有了一個，自然就會有第二個做出了選擇。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當第六個舉起刀時，突然發瘋一般調轉刀尖歇斯底裡的咆哮著衝向了顧青山，

　　他做不到對自己的戰友痛下殺手，

　　內心的煎熬，和良心的譴責，再這一瞬間達到了定點，他無法想象往後幾十年在這種煎熬裡他還能怎麽活下去，他衝向了顧青山，義無反顧！

　　然後，

　　顧青山直接一拳打破了那個捕快的喉嚨，

　　那個捕快脖子晃動了兩下，栽倒在地，

　　臉上有一縷如釋重負的淡然。

　　有時候，面對某些事情，

　　死亡可能沒有那麽恐怖，更是一種解脫！

　　顧青山面無表情，輕輕向楊開幾人招了招手。

　　隨後，楊開幾人便進入院子裡開始補刀。

　　長夜清涼，月光雪白，

　　照在這夜裡有些寂寞，有些荒涼，

　　高斌跪在地上，雙眼通紅，滿是血絲，看著顧青山，咬牙切齒道:“顧青山，你相信報應嗎?”

　　月光將顧青山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他緩緩抬起頭，低聲道:“我信，但是，我更相信我的拳頭，輪回、報應，有的，一定是有的，但是，拳頭之下，輪回報應我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