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四人離開飯店,沿著蓮花山公園步道散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童飛和楚燕南兩人慢慢落在了後面。他小心翼翼的保持著距離,既不想疏遠,又不敢太靠近。
也許是夜色壯了膽,童飛不問自答的講起了自以為有趣的話題。楚燕南依然是平靜的聽著,不時點點頭,回應著。這讓他確信,她並不討厭他。
不知不覺間,兩人登上了巨大無比的山頂廣場,俯瞰福田區,燈火璀璨綿延,直到遠處連綿起伏的群山。暫時遠離喧鬧的特區都市,兩人都沉默了。
“霧氣升浮遮遠山,長夜迷漫星月暗。”童飛打破了這安靜。
“童飛,”楚燕南轉過臉看著他,清澈的雙眸有東西在閃耀:“你有時候太悲觀,感覺你總是有心事,古人講月出峨眉照滄海,與人萬裡長相隨。這夜景,不美嗎?”
童飛有些吃驚,她的話仿佛一道閃電,短暫的劈開了他的靈魂;她清澈的雙眼仿佛看到了他一直試圖隱藏的,這令他震驚,又感到不安。她似乎擁有他一直想要抓住的東西,只是,她願意給他嗎?
這時,成書海和組長走了過來,“我們等你半天了,阿飛你要多鍛煉鍛煉。”成書海邊說邊走近。
“我們是踏秋賞月,所以走得慢。咱門回吧”楚燕南微笑著回應道。
只有童飛是暫時住在公司,女組長提出要送他回宿舍,童飛沒有推辭。
車停在他旁邊,是福克斯07款兩廂運動版,改裝了輪轂,明黃色的車身在街頭霓虹映射下,閃閃發亮。
童飛稍有些吃驚,上了車,童飛正想說點什麽,打破尷尬時,她開口了:“童飛,今天吃的滿意麽,我挑的地方。”
“不是成書海定的麽?這小子騙我。”童飛心裡暗想。
“很好吃啊,我喜歡粵菜,真讓你破費了。”
紅燈,車停了下來。童飛盯著倒計時,六十秒,這麽長。
“我高中之前都在馬來,家庭做點生意,現在那邊巫統日漸得勢,對華人不太友好,爸媽讓我先回來看看。你呢。”她突然說起自己。
童飛扭頭看了看她,扎著丸子頭,銀色鏤空耳墜微微顫動,鼻梁提拔,唇若丹霞,完美的側顏,童飛突然意識到,雖然在同一組,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打量過她。
“看什麽呢。”女組長抬起放在檔把上的手,輕輕的打了他一拳。童飛注意到她的臉紅了。
暗香襲來。
剩下的路上,兩人再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