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的店鋪被海宏燒掉之後,我就沒再另謀棲身之地。我利用和周邦彥的關系,住在了周府之中。 一方面,我通過自己隱秘的身份,暗自控制著東京的黑幫勢力,另一方面,我企圖利用和周慧的關系伺機想周邦彥下手。
周府的格局被我洞察秋毫,我利用在周府閑逛的時機不斷探查周府防禦的薄弱環節,最後將目標鎖定在了周府的後院,也就是周慧的閨房之後的院牆,因為這院牆比較薄,而且有花木作為隱蔽。
我在花木叢中挖出了一口小小的密道,直通院外的大河,並在大河邊的古柳上系上一艘船,作為今後出逃的接應。
找到退路之後,我所做的就只有兩件事,一是設法弄清楚太祖最後一幅畫像的去處,二是設法削弱周邦彥的力量,尋找除掉周邦彥的機會。
對於第一件事,我是通過周慧來實現的。
我和周慧的關系中本就參雜了說不清的曖昧,雖然我們都沒挑明,但我很清楚,她已經把我當成了郭雲州的影子,在我身上尋找某種心靈的慰藉,而我又何嘗不是?但所幸我在暗處她在明處,所以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就注定是不公平的。
我通過各種手段了解到周慧確實知道畫像的秘密,不但她知道,而且她爹也知道,他們兩個共同保守這個秘密,只是不清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我曾設法套出畫像的下落,但周慧保守的很嚴,她對我還是有些警惕的,而我又不能把自己的意圖透露的太明顯,所以一直乾著急也沒辦法。
在與周慧的相處中,我了解到她對郭雲州還有一些念念不忘,但一方面又對我存有某些好感,這讓我內心複雜的很。
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痛罵這娘們兒的水性楊花,既然念念不忘原來的郭雲州,為何又對現在的雲浩動了感情,可這又關我何事,這不正中了我的下懷?我不就想整死她嗎?
有一次,我迂回曲折地套問她畫像的秘密,她竟然急了,對我說,如果我是郭雲州的話,她就會告訴我畫像的秘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做,差點向她攤牌說我就是郭雲州,可我還是忍住了,我清楚周慧這個女人的智商,要不是我利用感情攻勢已經讓她有些頭暈腦脹的話,說不定我早就被她弄死了,所以當時一想起來就後怕,如果她在試探我,設法引我露出自己的身份,那我就完蛋了。
我所做的第二件重要的事就是設法削弱周邦彥的力量,尋找除掉周邦彥的機會。這一點我做的要順利的多。
這件事上,我仍然采用了慣用的伎倆——離間計。這次是離間周邦彥與宋徽宗的關系,而突破口就是李師師,李師師一方面作為皇帝的寵妓,一方面又是周邦彥的情人,這個女人絕對是最好的利刃,可以用這把刀挑撥皇帝和周統領的關系,都說女人是禍水,絕對有道理。
前面說過,我通過和周邦彥混跡於“碧螺居”,已經掌握了周邦彥去泡李師師的固定時間,所以暗地裡通過李綱向皇帝推薦了幾個會玩的寵臣。
這些家夥都是飛鷹走狗的主兒,深得徽宗皇帝的歡心,等到時機成熟,這幾個家夥就慫恿宋徽宗趙佶去碧螺居會李師師,他們去的時間恰好就是周邦彥的固定時間,為了防止錯漏,我還特意約上周邦彥去見李師師,這一招可謂狠到了極點。
“雲兄弟,”周邦彥對我說,“我一日不見師師,心裡空落的很。可是又怕遇到皇上,真是愁煞我也。
” “你隻管去就是了。”我說,“有小弟在外面把風,你就一百個放心吧。”
“可是當今聖上也常去師師那裡,他去的時候都是微服,從來不讓人在外面通報,一旦突然闖入,老夫就只能跳窗了。”周邦彥嘿嘿笑道。
“跳什麽窗啊,”我說道,“師師小姐的床隱蔽的很,周老兄躲到床底下,用帷幔一遮,誰能找到?皇帝還會鑽到床底下去不成?”
“這個主意不錯,”周邦彥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可是聽師師說,皇帝都是直接推門進去的,我多到床底下,怎麽來的及?”
“不還有我嗎,我在外面把風,皇帝老兒一到,我就在外面喊,‘清蒸王八’上來嘍,你就躲到床底下,肯定來得及。”
“老弟,你可真壞,”周邦彥斜睨著我說,“老夫幸虧沒把慧兒許配給你。”說罷,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周邦彥終於被我騙到了碧螺居,我在樓下為他把風。恰在此時,幾個寵臣引著微服的趙佶上了碧螺居,這幾個寵臣都是我在圓社的弟兄,我們相視一笑,心照不宣,這下周邦彥定然成了甕中之鱉。
“清蒸王八上來嘍!”我在樓下大喊道。
趙佶在我的喊聲裡,亦步亦趨隨著寵臣們上了碧螺居,此時的周邦彥一定是又惶恐又感激,正一個勁地往床底下鑽呢。
約摸半盞茶的功夫之後,一個身穿朝服的老家夥匆匆跑進了碧螺居。
這家夥正是朝中有名的忠臣,敢於直言進諫的張商英。他曾經勸誡宋徽宗要克勤克儉,防止奢華,抑製僥幸取寵的小人。
有一次他抨擊童貫等宦官胡作非為,引經據典,侃侃而談,一直談到暮雲四合時分。徽宗饑腸轆轆,餓得受不了了,他站起來邊走邊說:今天先到這兒,我餓壞了,找機會再聽你說吧。誰知,這位愣頭青上前一把拉住皇帝的衣服,不讓他走,以至於把衣服都撕壞了。
就這個忠臣,宋徽宗最怕他,他這次就是知道宋徽宗來逛青樓,不惜舍命到青樓來勸誡徽宗趙佶的。而徽宗的行蹤,正是我通過李剛安插在宮中的人透露給張商英的。
這下有好戲了。宋徽宗去李師師那裡也是害怕受到忠臣們的突然襲擊,所以我曾囑咐那幾個弟兄們,若有忠臣的襲擊,我便在樓下發出“油炸螃蟹”的暗語,此時引導趙佶往床底下躲,切記!
“油炸螃蟹上來嘍!”我大呼道。此時周邦彥就成了甕中之鱉了吧。
這一招還是跟狄仁傑老爺爺學的。叫做“請君入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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