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映照下,周慧羞澀的面容好似三月裡盛開的桃花,美得令人窒息,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周慧攀住我的脖子,眼神迷離,我整個身體瞬間被她融化。我想,這世間如果還能有一個娘們兒能讓我喪失理智的話,那就是周慧。我不管了,我要讓她死在我懷裡,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我猛地扯開她的心字羅衣,一頭扎在她酥軟的胸脯裡....
突然,她的雙手死死箍住我的頭,讓我無法呼吸,我死命地掙扎著,卻絲毫不等擺脫她如緊箍咒一樣纏繞的雙臂。我感覺身體緩緩發熱,繼而發燙,燙的渾身像烤熟的山芋,而她的身體卻被炙烤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再看她的胸脯,已經像木炭一樣黢黑,整個成了一隻烤熟的木乃伊!
“啊!”我大叫一聲,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喘著粗氣,汗水順著臉頰呼呼往下淌,整個身體像在蒸籠裡蒸烤一般,而空氣中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焦糊味兒。我被嗆的肺都要炸了,眼睛根本無法睜開,四周是滾滾的濃煙。
“火災!”我從床上躍起,整個臥室已經淹沒在了火海裡。
我踉蹌著摸到水壺,把水傾在床單上,捂住口鼻往樓下跑。腦海裡第一時間閃現的是蕭凌。
我跑入蕭凌的臥室,試圖將她從熟睡裡搖醒,可是她已經沒有意識了,很明顯,煙氣中的一氧化碳已經讓她出現了中毒的症狀。
我背起蕭凌衝到樓下,踢開幽燕五虎的房門,將這幾頭死豬一個個踢醒。幽燕五虎揉著睡眼罵罵咧咧,突然意識到大火之後,像老鼠一樣竄到了外面。
我把蕭凌扔到門外的石板路上,確認她還有呼吸和心跳,於是放心下來,可是緊接著一個念頭像鋼釘一樣扎進了我的腦子裡。
“月華錦,嫁衣,周慧的嫁衣!”我返身衝入被火海包圍的綢緞鋪,在
櫃台最底層的箱子裡取出了完好無損的大紅錦緞嫁衣往門外跑,當我跑到門口的時候,聽到頭頂一聲悶悶的低嘯,隨後一種木木的麻麻的熱熱的鈍痛落在了我的頭頂上,耳邊含混地想著嘈雜的或遠或近的救火聲,之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我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周慧,她秀目略微濕潤,笑裡含嗔。
“就為了一件破嫁衣,值得你那麽賣命嗎?”周慧眼睛忽然紅得跟兔子似的,一滴淚兒濺在了我臉上。
我揉揉眼,死命掐了掐自己的手,不疼,難道又是做夢?
“啊!疼死了,掐人家手乾嗎!”周慧張開嘴大叫起來。
我吃吃地笑著,原來我還沒死,也不是在做夢,我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兒正握著我的手,可她卻是我的仇人,仇人的女兒!
“怎麽是破嫁衣?”我辯解道,“這可是最好的成都月華錦!”
“你那麽在乎這件嫁衣?”周慧嘲諷地看著我說,“給我做嫁衣,你很快活是吧?”
“不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中了她的圈套,隨即改口道,“是,有錢賺,誰不快活!”
“傻吧你就!”
我突然覺得心裡暖融融的,就像在雪地裡赤足走了一個晝夜,回家一腳插進了溫水中,那種伴著冰涼刺骨疼痛的溫暖,奇癢無比,癢得鑽心,讓人想死命地撓,直撓得心裡鮮血淋漓,才肯罷休。
“這到底怎麽回事?”我掙扎著坐起來,頭木木的,沉沉的,好像臨時隨便換上的一尊佛頭,“你不是去武陵找你表哥了嗎?”
“我三天前從武陵回來的,
”周慧的聲音了充滿了歉疚,“你被一根梁祝砸到,已經昏迷了七天。” “我的綢緞鋪呢?”
“化為灰燼了。”
“那蕭凌呢!”我突然想起蕭凌被煙嗆暈的一幕。
“死了,嗆死了。”周慧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我瞪大眼睛盯著周慧,想要從她眼裡剝出事實。
周慧忍俊不忍,給了我一個薄荷花香一樣捉摸不定的笑。我但願不要娶這樣的老婆,不被她整死才怪。
“我這是在哪兒?”
“暫時住在我家。”周慧說。
“這場火災非常蹊蹺,”我沉吟道,“我一向注意防火,在北海的時候飛雪在帳篷裡生火,我都把廢柴清理乾淨。”
接觸到周慧探尋的眼神,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這次受傷,似乎讓我的腦袋不太靈光了,這種低級錯誤,竟然也會犯。
“除了藍幫,還能有誰?”蕭凌怒氣衝衝地走進來,臉活像燒焦的苞米。我忍不住笑得發抖。
“這是在現場找到的。”蕭凌將一把平口刀扔在我懷裡,“笑,你還能笑得出來。”
我拾起刀仔細查看著,這平口刀是藍幫專用的兵器,準是狗賊們撤離時掉在鋪子裡的。
隨後,王周把那個黑衣家夥推進來,正是那日在孫吳會家亂砸的狗賊。這家夥縱火後還不死心,躲在相國寺橋底等著為我收屍回去邀功請賞,被幽燕五虎的老二王周當場擒獲。
人贓俱獲,這下藍幫還能作何解釋。
我暗暗驚喜:“藍幫的末日到了!”我命令王周趕快把黑衣人綁好隱藏起來。
“雲兄弟,你可醒了,孫某這幾天愁得是寢食不思啊。”孫吳會虛偽的嘴臉適時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個家夥,總是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不愧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我將平口刀展示給孫吳會看。
“藍幫的人真是歹毒,這次我們可算抓住了證據。”孫吳會拿著這把刀研究了半天道。
我安排孫吳會把這件事告訴蔡京,希望蔡京同意出手乾掉藍幫。
孫吳會帶回來的消息卻多少令人失望。蔡京以證據不確鑿為由,拒絕向藍幫出手,他派趙二做和事老,約地點讓我和海宏做一次和談,希望化解掉我和藍幫的矛盾。
這個老賊,沒有觸犯到他的利益,他當然不會出手。
證據我倒是有,就是那個黑衣人,但即使我提供了這個確鑿的證據,蔡京也絕不會做傻事,出力不討好地為了我得罪藍幫,還不如留著這個黑衣人,或許他還能為我所用。
不過孫吳會帶來的也不全是壞消息,據說,蔡京為此狠狠訓斥了藍幫幫主海宏,海宏卻認為自己是一大幫派的幫主,應該和玄蜥會平起平坐,不應該受玄蜥會成員蔡京的斥責,並以玄蜥會的名頭恫嚇蔡京,蔡京因此十分惱火。兩家的矛盾已經越來越尖銳。
送走孫吳會之後,我單獨見了那個黑衣人。他本名叫鄭三,外號黑驢,是東京城郊的地痞,殺人後逃到藍幫避難,家有80歲老母,名義上受藍幫贍養,實際上做了藍幫的人質。藍幫就是靠控制鄭三的老母來控制鄭三的,這是藍幫對幫會成員慣用的伎倆。
我命令王大和王興暗地裡到城郊把鄭母接到了城裡,安頓下來,並贈予了銀兩衣食之物,而後安排鄭三與他娘團聚。
我答應鄭三一定保護他娘的安全,脫離開藍幫的控制,他老母可以安享晚年。鄭三感激涕零。
看來這家夥雖然沒腦子,但還是個孝子,我真不忍心威脅他,但我也沒向任何人承諾過我就是一個正人君子。
我告訴鄭三一切要按我說的做,如果成功,他們一家後半生都會享受富貴,如果不成功,我會替他照顧老娘,但如果他不肯按我的要求去做,我會將他全家扔到汴河裡喂魚。
我的要求雖然同樣無恥,但比起海宏來算是比較有人情味的了。鄭三別無選擇,只能答應。
他已經成了我研製的一枚烈性炸藥。在我吞並藍幫直至消滅玄蜥會的路途上,鄭三可以說是一枚起著直接作用的過河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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