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耶律飛雪、拓跋恆三人騎馬向古堡進發。 遠遠望去,古堡聳立在密林盡頭的懸崖邊上,一彎血色的殘月從鬼氣森森的烏雲裡探出頭,高懸在古堡的上空,好似一隻詭異的眼睛俯視著我們。
穿過密林之後,古堡赫然展現在眼前。這古堡由巨石砌成,略顯哥特式建築的特點,尖細的頂端直插雲霄,從拱形的窗口來看,古堡共有三層,窗與窗的垂直距離很大,由此可以推斷每一層都是極高的。火光從稀疏的窗口中隱隱透出,但整個古堡卻是黑魆魆的,繚繞的淡藍色薄霧給古堡遮上了一層詭異的面紗。
漠北荒原的秋夜極其清冷,馬蹄踏在濃霜覆蓋的慘白的地面上發出冷寂而空曠的“噠噠”聲。
“噠噠噠噠·······”古堡慢慢向我們逼近。可以望見它矗立著的懸崖後面是一望無盡的冰藍色湖面。
我們在古堡前面的硬地下馬,步行穿過中間一扇高大的拱門。走進拱門來到大廳之後,我感到一陣眩暈,向上望去,高高的拱頂隱藏在黑暗之中,似乎蘊藏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
四面的石壁中鑲嵌著幾顆如豆的昏暗燈火,隱約可見石壁上到處是西式的壁畫。這些畫用油彩繪成,形象逼真,和大宋的水墨丹青有著本質的不同。水墨丹青重在寫意傳神,而這些西式的壁畫則重在敘事和描摹。
在正面的石壁上,畫有一組人物壁畫,在壁畫的下端,供放著三個器皿。我走近一看不禁毛骨悚然,中間的器皿裡盛放的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不是別人,正是奴格勒頭顱!左邊的器皿裡盛滿暗紅的血漿,右邊的器皿裡盛放著濃綠的膽汁,一股腥臭撲鼻而來。
我抬頭觀望正面的壁畫,這是一幅敘事風格的壁畫。在最頂端描繪了一個赤裸著上體的人,身體高大碩壯,神色猙獰可怖,在他的腹部繡著一隻黑色的蜥蜴,這個應該就是所謂的玄蜥魔尊,也就是這個魔王勢力集團的頂尖人物。
魔頭的手中牢牢鉗製著一位美麗的東方少女,我覺得這少女的畫像非常眼熟。我在走近她的時候,我聽到了自己心臟的狂跳和難以抑製的喘息聲,周慧,的確是周慧!
我再也無法平息自己的情緒,這是我逃出濟南以來第一次見到她,卻還是在這樣一幅不堪入目的壁畫中。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如何想念著她,不管是恨也好,是愛也罷,都是刻骨銘心,深入骨髓,一刻都沒有放下的!
她為什麽要受這惡魔的鉗製?這到底暗含著什麽意思?
整個壁畫是金字塔式的。
最頂層便是鉗製著周慧的魔頭——玄蜥魔尊。
第二層有兩個人,一個絡腮胡須的西域人和一個東方道人。西域人面露凶相,披黑色鬥篷,手中捧一枚通體放光的寶石,好像一個巫師。道人右手持長劍,左手拿著一枚鈴鐺,面相凶狠之極。
第三層有四個人。左起第一人為手持禪杖腰纏巨蟒的天竺僧人,第二位是頭戴長翅帽、身穿官袍的大宋官員。我不認識這人,但是耶律飛雪卻一眼認出了他就是大宋朝太師蔡京,因為當年蔡京出使契丹時曾到耶律王府拜見過耶律術者,而耶律飛雪曾和蔡京有過短暫的交流。第三個是一員武將。第四個是一位是瀟灑的宋朝公子。這四人位居金字塔的第三層。
第四層共有八人。個個都是面目猙獰。
第五層共十六人。有兩個我認識的,一個是剛剛被我乾掉的吸血鬼甘哲爾,一個是當初在濟南府交過手的黑龍,他的面目我記得很清楚,他曾用獅吼功將我和柴靜震出李府的大廳。
除了周慧以外,這幅壁畫共有三十一人,而根據金字塔的結構分布來看,越往上層越是級別高的人物。這些人我大部分沒有見過,但從認識的人來推斷,這些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應該代表了魔尊勢力集團的骨乾。而黑龍和甘哲爾這樣的恐怖人物僅僅位列金字塔的最底層,由此可以推斷這個勢力集團的深不可測。
在壁畫的另一端畫的是一個年輕人。手持一把紅色的利器,整個身體浸泡在盛滿血液的器皿中中,正被熊熊烈火所煎熬。我仔細分辨那把紅色的利器,正是太祖畫像裡的蒼龍神器。難道這被煎熬的人是······
冥冥之中我感覺自己已經在暗中成為這個勢力集團所攻擊的目標,或許現在就承受著這股勢力的煎熬。
我的前路將注定是艱險的。
我們三人看完壁畫之後離開第一層大廳,從側面的階梯登上一側的筒形閣樓,石梯陰暗狹窄,卻出奇的漫長,在石梯上曲折盤旋了很久才登上閣樓,也就是這座古堡的第二層。
在第二層的石壁上是一幅歐亞地圖。上面分布了密密麻麻的城市、河流、森林、官道·····地圖向西囊括了大宋、西夏、吐蕃、大理、天竺、回紇、黑汗、花剌子模、塞爾柱突厥、黑衣大食、拜佔庭帝國、神聖羅馬帝國、法蘭西帝國······向北包括了遼和高麗,向東延伸到日本,向南越過交趾、佔城,直抵東南亞諸國。
這是一幅巨大的亞歐地圖,包括了當時所有的文明帝國,而在地圖一側刻有一行拉丁文字,大體是這樣的:“Ellepetnec!”就本人有限的語言知識來說,大約可以翻譯字面的意思為:“天下歸吾!”。 www.uukanshu.net 看來這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家夥刻下的。天下歸了你,那我複興後的大周豈不是也歸了你,你也不怕被噎死!
隨後我們登上最高的一層閣樓。在這一層閣樓的窗台上,一把銀色的鏡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它擺放在空蕩蕩的石室裡顯得非常突兀。這到底是做什麽用的呢?
我向銀鏡子走過去想要仔細研究一番,在靠近鏡子的時候,突然一隻蝙蝠撲棱一下從鏡子裡飛出,穿過窗戶飛入明蘭的夜空。我望著蝙蝠消失在夜空裡,這家夥到底要飛到那裡?莫非要給魔尊報信?我百思不得其解。掉轉頭,忽然發現鏡子裡竟反映出一片正在移動著的塞北湖山!仿佛是在滑翔機上向下俯拍的畫面。
我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面神奇的銀質鏡子,它反映出的景象正是那隻蝙蝠在高空中捕捉到的景象。據此猜測,如果我能祭煉出一只有靈性的飛禽並把飛禽放飛到空中,是否也能從鏡子中看到飛禽所看到的一切?如果能,它絕對稱得上是一架不可多得的高隱蔽性的無人偵察機!
我拿起鏡子往樓下走去,看來我們這次真是沒有空手而歸啊。
在即將走出古堡大門的時候,我轉過身來又看了一眼石壁上的畫像。
“等等!”我對飛雪和拓跋恆說,“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我返回大廳,縱身躍起,用烈焰將周慧的畫像清除。
“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可以鉗製她!”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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