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
這裡先後有夏朝,戰國時期的魏國,五代十國時的後梁、後晉、後漢、在地定都。
直到‘大周’橫掃四方,結束亂世,一統天下。此地已經有‘六朝古都’之稱,乃是名副其實的經濟、文化中心。而且開封還是‘城市中軸線’從未變動過的城市,秦磚漢瓦、晉陶唐瓷···都能在這裡找到痕跡。
再加上大周已經建國百年,這裡可以說繁華到了極點:亭台閣樓、古刹新院、能讓四駕馬車並行的石板路上行人如織,遍地都是身著絲綢之人,不愧是一國之首府。
而位於開封城最中央的,自然是宏偉華麗的皇宮!
雖然名為皇宮,但其實並非只有天子一家居住於此:因為開國太祖郭威生於行伍、躬行節儉,所以皇宮同時還是六大機構總部所在之地:沒錯,青羅司、山海司、武德司、天工司、星象司、天牢司總部拱衛皇宮,或者說就位於皇宮之中。
因為大周歷代皇帝基本上都比較···清心寡欲,后宮賓妃一個巴掌數得過來,子女也不過十來人。
偌大一個皇宮與其說是皇室寢宮,還不如說是大周頂尖強者的聚集之所,也算是歷朝歷代從未有過的奇觀。
所以,當星象司發現代表南方‘井木犴’的星光暗淡之後,立刻上報到了朝廷。雕龍畫棟的大慶殿內,大周皇帝‘康武帝’頭戴冕旒、身穿黑色龍袍、端坐龍椅之上。
“確認了嗎?”
“回陛下,星光暗淡,確是星主隕落之象。”
“哎,”
冕旒垂下的珠玉後面傳來了一聲歎息,龍椅上的男人並不高大,也不魁梧,甚至都沒有什麽高深莫測的‘帝皇氣象’。如果不是一身黑色龍袍,就和普通的中年文士差不多。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短須削瘦的中年人,卻擁有‘康武’的諡號!
“文震卿鎮守黔中道已經十一載有余,未曾想如今卻遭此劫難,是朕對不起他。”
“陛下!不可——”
聽到這話,殿下一群人紛紛出言阻止,雖然大廳中都是大周高層,忠心絕對沒有問題,但皇帝可不能說這樣話。
“能為天下百姓而戰,文震叔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陛下,請讓臣往黔中道一行!”
一名身披白色皮裘的少年上前一步拱手請戰,少年未到弱冠之年,並沒有將頭髮盤起來,而是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加上粉雕玉琢的臉龐,看起來竟有幾分偽娘的氣質。
當然,他並不是什麽偽娘,而是真正的男兒身,還是大周帝國頂尖強者之一。
“不可,南方是微臣管轄的范圍。”
旁邊一個虛影不滿的開口,雖然是個虛幻,卻能看出是位劍眉星目、面如冠玉,身材勻稱高大的青年。雖然人不在此地,卻一直保持對王座上的康武帝躬身行禮的尊敬。聽到白裘少年的話,忍不住開口打斷,然後直接向王座單膝跪下。
“陛下,請給微臣一天的時間,必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
“陸卿,懷玉卿,你們的本事,寡人自然信得過。”
“然而如今大周的情況,你們也清楚:玉門關外群妖虎視眈眈,劍南道巴蜀鬼坊暗中活動,中原鬼患此起彼伏,環繞神州大地的‘九州結界’不斷被野心之輩削弱。天庭···早已自顧不暇,地府更是混亂不堪。”
說完,王座上的男人珠簾後的目光落在白裘少年和虛幻人影身上。
“你們作為我大周棟梁,不可輕動。”
白裘少年和虛幻人影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的確,他們兩個作為大周的頂尖戰鬥力,很多時候已經是一種‘威懾性’的力量,能夠不動用就好不動用:大周建國後橫掃四方,將曾經的‘遼’、‘夏’等都納入了版圖,更是讓天下宗門俯首聽令,但這歌舞升平下卻是其他勢力的敵意。
大周能保持壓倒性的強盛自然無礙,可一旦露出破綻,立刻就會被群起而攻!
虛影中年坐鎮劍南道邊境,威懾巴蜀鬼坊;白裘少年也需要隨時前往北方,彈壓關外妖魔;可以說都分身乏術。
“陛下,由臣前往黔中道如何?”
就在這個時候,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名勁裝少女踏入大殿,向王座上的中年人躬身請命。讓大殿中那些或老或少的人一驚,最年輕的白裘少年‘懷玉’甚至驚訝出聲。
“表姐···三公主?”
“陛下,臣已向恩師請示過,恩師批準了下臣外調的請求。”
少女沒有去看失言的尷尬白裘少年,而是抬頭看向王座上的中年人,同時也是她的父親。
“請陛下恩準。”
這···
大殿上一群人紛紛低頭不語,如果是單純的政務,他們自然是暢所欲言;但要是牽扯到陛下的家事···就算大周君臣之間關系再和睦,也不便開口。哪怕是最高戰力的白裘少年、虛幻人影都開始研究地磚上的花紋。
一瞬間,大慶殿中氣氛凝固。
王座上的中年人看著下面請命的英氣少女,忍不住愣了愣。
像、太像了。
這個孩子和她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好,”
半響之後,上方傳來了中年帝王的聲音。
“北方七宿之五:危月燕聽令。”
“臣在!”
少女單膝跪地中,‘危月燕’就是她的代號,也就是說這名少女也是一位青羅司的首領。
原本她雖然隸屬於北方‘玄武’麾下,卻一直留在開封,其中理由不言而喻。如今面對她主動請纓,龍椅上的中年人也沒有繼續束縛···或者說保護她的理由。
“即刻前往黔中道,查明‘井木犴’遇害真相。”
“臣領旨!”
————
黔中道,
雖然‘大人物’們已經開始執棋落子,但是對普通人,不,甚至是對普通的武人、修士們來說,這也只是普通的一天。
最多不過是突然‘天降餡餅’,青羅司難得大方了一回,直接預支給整個黔中道鎮守們每人10個大功。大家紛紛高高興興的兌換功法、丹藥、法器,準備趁機衝擊更高境界。
“不愧是大周朝廷,各種材料就是齊全、甚至還有專門的鍛造熔爐。”
在屬於青羅司···不對,應該是屬於天工司的鍛造房中,李虞一邊打鐵一邊感歎。
天工司這種製造法器、自身戰鬥力卻不出眾的部門,自然是放在重兵保護中最好:所以黔中道的天工司就位於青羅司中。
“那是自然,普通的‘匠造道’需要拜師學藝、花費多年時間才能從師傅手中學到一招半式。遇到吝嗇的師傅,把壓箱底的絕活帶到棺材中都比比皆是。”
旁邊一名腰間掛著鐵錘、鋸子、墨鬥、三角板的中年···好吧,其實他才二十八,只是一把沒有打理的大胡子將他外貌弄得仿佛直奔四十的滄桑。
“而只要進入天工司,就能免費得到這些一輩子做低服小才能獲得的知識。”
手持小刀飛速的將面前的皮革切割成需要的形狀,這名同樣走‘匠造道’的男人繼續說下去。
“我不是說‘尊師重道’不好,但那種敝帚自珍的做法,對需要大量知識積累才能推陳出新的‘匠造道’來說,簡直就是災難。多少精妙技巧被帶到了棺材中,就因為一句‘門戶之別’?”
看得出來,這個大胡子工匠曾經在傳統的‘師徒關系’中吃過不少苦頭,一個勁的勸李虞。
“李兄,以你光憑自學就能鍛造法器的天賦,為何不加入天工司?”
“這裡只要有本事,就能獲得各種知識秘術,還安全···”
“抱歉,我這個人可不喜歡被人保護的‘安全’。”
李虞搖了搖頭,他一個堂堂穿越者,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躲在後方打鐵?他又沒有覺醒什麽簽到系統,不戰鬥都能成為強者。再說了,既然來到這個超凡力量遍地的世界,不親自去見識一下,和鹹魚有什麽區別?
“力量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讓人安心,不是嗎?”
隨著鐵錘落下,李虞要打造的零件已經徹底成型,接下來就是將其組合起來,然後就能投入實戰:
“好,接下來——”
當當當當當!!!
就在李虞埋頭打鐵的時候,外面陡然傳來了激烈回蕩的鍾聲,讓他抬起頭來。
什麽情況?
“出大事了···”
大胡子工匠也放下手中的活計,歪頭看向李虞。
“這是緊急召集鍾,青羅司召集所有武人、修士的信號。”
“去看看,”
懶得收拾還沒弄好的‘法器’,李虞直接轉身就大門外奔去。
反正對他來說,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新奇’,不管出現什麽事情都不會讓他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