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蘇醒在一張破舊的床上。手邊的牆壁上浮現出幾行字:
提示:
1.你是凶手的第三個目標,擺脫他。
2.找到超市入口並進入。
3.本次任務沒有死亡次數限制,但有微小概率沉淪,請盡快離開。
蘇雲環顧四周,這是一間典型的鄉下小屋,門口懸掛的半張布簾朝房中凹陷,隨著風輕輕晃動,空氣中的乾燥讓蘇雲有些不適應。屋中格外寂靜,並沒有聽見大叔或者王木的聲音,看來每個人並不一定會蘇醒在同一地點。
時針指向一點三十。
蘇雲在不大的小屋中四處轉了起來,思考片刻,還是選擇在廚房帶出一把小刀,離開了屋子。
外面的燥熱在打開門的瞬間與蘇雲撞了滿懷,如同狂躁病人痛苦的嘶嚎的熱浪,讓蘇雲一瞬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院中的土堆,牆邊的葡萄架在蘇雲不自覺微眯的眼中似乎飄渺起來,讓他的額頭片刻便濕潤下來。
‘真是苦痛的地方。’蘇雲暗想,他確實在賭,選擇在中午出門,希望那不知道在何處的凶手會貪晌蔭涼處的片刻舒爽,給自己更多逃避的時間,找到不知在何處的超市。
這裡確實是一片村莊,連片不規整的房屋卻寂靜得讓人發指,路旁高低不等的白樺將另一側綠色的棉田分隔出兩片地界。
蘇雲順著土路輕腳走進另一間土屋,在這不是現實世界的地方,他沒有絲毫罪惡感。
這間屋子同樣寂靜,背陽的窗戶使屋中稍顯暗淡,但是桌子正中心突兀的地圖和一個望遠鏡卻瞬間讓蘇雲的瞳孔瞬間張大,他不確定這是任務出於好心送給他的道具,還是...那個凶手臨時的住所。
毛骨悚然的感覺瘋狂催促著蘇雲離開這裡,但進入超市的任務讓蘇雲迫切的地想看一眼那張地圖。他不知道沒有完成任務會有什麽樣的懲罰,蘇雲不敢賭,瞬間衝突矛盾的思想讓蘇雲愣在原地,心臟不要命的跳動,讓他的後衣瞬間濕透,豆大的冷汗從額頭冒出,順著眼邊與頜骨匯聚與下巴,然後滴落在地上。
蘇雲怕疼,提示說沒有死亡次數限制,也反映出他確實會死。他不知道會用哪種辦法讓他復活,不知道凶手會用刀破開他的身體,還是用槍結束他的生命,不管哪樣,在沒有斷氣之前肯定不會好受。
終於,冷靜佔據了上風,蘇雲把手伸向腰間的短刀,同時掃視周圍,雖然他知道如果有危險,在他發愣的時間肯定來不及反抗,但現在第一反應準備把保護自己這條動作練成肌肉記憶,這是他的習慣。蘇雲不夠聰明,反應不夠快,也有著年輕特有的急躁,但他不是笨瓜。對於不熟悉的事物,他總願意把所有流程納入自己的肌肉記憶,從而盡可能減少腦中反應的次數。
蘇雲一步步走向地圖,空閑的手慢慢朝望遠鏡抓去。
”叮,獲得區域地圖。“
”叮,獲得望遠鏡。“
冰冷的聲音在蘇雲腦中響起,地圖上現在的位置被標記成一個圓圈,按照比例尺,朝南方十二公裡的地方是一片小鎮,超市就在小鎮的東側。
蘇雲默默記下位置,出了門。
與此同時,另一間房床邊,牆角,一個男人緩緩抬起頭,他蜷縮地用祈禱的姿勢蜷縮在地上,這裡離門最遠,雙人床把他的身體完全擋住,如果不走近床邊狹小的過道,完全看不見他。
男人戴上放在地上的牛仔帽,戴著手套的食指捋了捋唇邊的八字胡,面無表情地拍散身上的塵土,”一個小白鼠。如果過快捕殺,就沒有意思了。“男人坐在床上,抽出床下的皮箱,檢查一番箱中的槍械,慢慢抽出腰間的手槍上好彈夾,裝上消聲器,放在鼻子下,陶醉地聞遍槍身,”啊,美人兒,我們該出發了。“男人扭曲的臉上浮現出病態的笑容,整理好上身的夾克,提著箱子走出房門。
這一幕被蘇雲看的清楚,他在房間時,直覺告訴他房間裡十分不對。蘇雲裝作沒有察覺,沒敢仔細搜查房間,離開房子後快步走上公路,看著身後土路上自己踩出不整齊的腳印,從公路迅速繞到稍遠的房子,趴在房頂背光處用望遠鏡盯著先前的小屋。
酷熱的氣候讓身下曬透了的稻草頂像炭火一般,這也為他提供了一點便利——把稻草放在鏡片前防止反光。
蘇雲很有耐心,硬生生在酷暑下等了十五分鍾,屋中出來的男人印證了他的直覺,房子確實十分危險。
他不敢繼續直視男人,因為蘇雲看過一篇關於捕獵者會感覺出身後的目光,從而規避危險,他不知道男人是否也有這種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