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此次想要舉族放棄府族之地逃出永安城,目標實在太大。
以他們府內族人犯下的罪行,一旦鋃鐺入獄就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機會,況且也不會有人保他們,就算未達死刑之人,徭役中難免不會被落井下石。
城主府早就已經制定好了完備的抓捕計劃,怎麽可能讓萬家這條大魚就此逃脫?
在見到城主府的一眾府兵之際,不少萬家族人都心如死灰,而萬衡卻面露狠色,面色猙獰道:
“媽的!老子就算是死,也要多拉你們幾個墊背的!”
萬衡的話音而落,一眾殺氣滿滿的府兵便紛紛衝入到了萬府之中。
這三個月以來跟隨少城主的秘密訓練,為的就是這一日。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萬衡你這個狗雜種,拿命還吧!”
以往少城主沒來永安城之前,永安城是什麽鳥樣,所有府兵們都銘記於心。
現如今,說什麽他們都不會再讓永安城回去了!
“殺——”
魯山一聲怒喝後,便帶著手下的府兵衝向了這些萬府族人,刀光劍影四散而出。
萬家的實力在永安城內本就不俗,府內有三名九品境界的門客高手。
一人九品上,一人九品中,一人九品下,在永安城這樣的邊陲之地已是不俗,寧皓沒有來永安城之前,以城主府的能力不敢妄動。
這三名護衛也沒一個好東西,多年為萬家效力,在永安城內自是無惡不作,吃喝玩樂。
整個萬府內徹底演變成了激鬥的戰場,今日被抓住恐怕便是死刑,所以不少萬府族人,護衛都拚了命的想要最後一搏,說不定逃入城中,銷聲匿跡之後就能夠躲避追捕,留得一條性命!
等風聲過了再悄悄出城,換座城重新生活。
萬衡隻覺得身後一道凌厲的勁風襲向自己的腦袋,心驚之下連忙俯身。
腦袋是保住了,頭髮卻被削下來了一縷,後背濕了一大塊!
霎時間,就聽府裡院內刀光劍影連綿不斷,叮叮當當好不熱鬧。
面對氣勢洶洶的府兵,萬家護衛“鏘”的一聲抽出長劍,劍光一抖便是五六道劍花閃爍,劍光綿密,勢若抽絲,直刺向對方!
可下一瞬,一道橫亙在空氣之中的真氣迸發,屋內中央猛然掀起一陣狂猛的氣浪,朝著四周瘋狂散去!
地下的木製地板層層龜裂,化作木粉在氣流中飄飛卷動,兩側的牆壁轟隆一聲向外凸起,宛如被人用大錘砸出。
見到這一幕,幾乎所有萬家族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三分,目瞪口呆的望向了國字臉的高原。
而此時那位九品的萬家護衛劍客已然口吐鮮血,艱難的出言道:
“先……”
“先天……”
“竟是先天……”
先天之境!
永安城上下皆知,高原城將因為內傷的緣故無法突破至先天,導致城主府沒有先天境界強者坐鎮,可剛剛高原迸發出的真氣氣浪,顯然就是先天之境的實力,這完全出乎了萬府的預料。
可更讓萬府驚詫的還在後面!
砰!
院內,萬軒面對知根知底的老對手梁逸只是試探性的對了一拳,整個人便慘嚎一聲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去,整個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萬軒現如今是七品的實力,自認為能夠穩穩拿捏梁逸,可剛剛對上的那一拳,
梁逸迸發出的實力,至少有九品! 要知道兩個月之前,萬軒還在比武招親的擂台上和梁逸激鬥了一番,雖然輸了,可差距倒也沒有現如今這麽巨大。
梁逸怎麽會是九品高手呢?
萬軒想不通這個問題,整個人被梁逸的又一記重腳踢飛,口吐鮮血。
“勇哥!交給你了!”
梁逸頭也不回道,絲毫不將現如今的萬軒放在眼中。
這些人永遠不會理解少城主究竟有多麽神仙!
“好嘞!”
曹勇瞥了一眼死狗一般的萬軒,一把將其拎起,像個垃圾一樣丟到了一邊。
反正幾日之後都要當街問斬,傷勢輕重影響不大,不過這幾日時間,這幾人在牢獄中恐怕要受盡折磨了。
高原如此,梁逸如此,其余府兵們更是如此!
以往羸弱的城主府府兵們,現如今個個和武功高手一般,萬府的護衛族人哪是對手?
這群精銳的府兵之中,最弱的都有七品境界,這種綜合實力萬府根本無力抵擋。
他們想不通為什麽這些府兵會變得這麽強,顯然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轟!
高原與萬府九品上護衛上官賀的激戰正酣,“轟”的一聲巨響,整個主廳自兩側向中間內凹,轟的落了下去,瞬間激蕩起漫天的塵土!
九品上挑戰先天,無疑等於送死。
……
半個時辰後。
“抄家。”
“封府。”
“是!是!”
聽到命令,這些府兵們頓時便如專業的劫匪一樣,分頭挨房挨院,翻箱倒櫃,砸破罐子,錘破書房牆,無所不用其極,耙子似的將萬府上下翻了一個遍。
見到這一幕幕,萬衡的不由得眼前一黑,如墜寒窖,喉間一股猩甜湧上來。
“假的……”
“全都是假的……”
強烈的刺激之下,匍匐在地上的萬衡呢喃道,狀若瘋狂的哈哈大笑著。
可現如今卻沒有一人再看他一眼,就連平日中寵愛的妻妾都躲在閨房中不敢出來。
府裡的下人被趕豬一樣,趕進了兩間空房,一時間哀鴻遍野。
金銀細軟、古玩字畫、珠寶器物、盆栽家具、兵器馬匹,即便是隻值一文錢的東西也都被翻了出來,像小山一樣堆滿了院內。
不少妻妾哭哭啼啼著都被趕了出來,有些是為這種富饒生活沒了而傷心,有些是為重獲新生而激動的,還有兩眼一黑昏過去的。
反正不在罪犯名單上的萬家族人,下人女眷,城主府倒也沒有被趕盡殺絕,抄家滅族。
“頭兒!差不多搞定了!”
一名府兵洋溢著笑容,朝著高原激動道。
他們一直夢想著有這麽一天,可當這一天真正來臨之時,他們依舊有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激動。
這一切他們不會歸功於自己的努力。
永安城少了誰都行,唯獨不能少了少城主!
高原沉聲道:
“林瓊,魯山,把這些人壓回去,這幾日千萬不能出么蛾子。”
林瓊,魯山一同領命道:
“是!”
“是!”
“嗯,曹勇,帶一隊人,處理一些這些下人家眷,將萬府封了,還有萬府下面的產業,青坊司,都一並帶人去處理。”
“是!”
這次的清毒大行動籌備了三個月的時間,所要處理的事務不止一件兩件。
先處理萬家這條大魚,後面就是一系列的小魚。
今日之後,萬家在永安城中作威作福的日子便會劃上句號,剩下的族人家眷翻不起什麽浪濤來。
……
當萬府被抄家的消息傳到永安城內城各地之時,百姓徹底狂熱了起來,紛紛奔走相告!
“萬府被抄家了!萬府被抄家了!”
“哈哈哈哈哈!少城主萬歲!呸!做了一輩子虧心事,這下總算被閻王爺收去了吧!”
“大快人心!老母,你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惡有惡報!蒼天有眼啊!”
“呸!什麽蒼天有眼,這十多年來百姓被欺壓成這個樣子,也不曾見蒼天開眼,少城主若不來永安城,哪有什麽蒼天開眼?”
一眾百姓看到被壓往牢獄的萬家族人,紛紛唾罵起來,十幾年來壓抑的憤怒噴湧而出,各種帶著祖宗,爹娘,屎尿的髒話都從嘴裡蹦了出去!
這個永安城最大的毒瘤,總算被少城主給割除了!
之前永安城內還有一些對少城主的閑言,畢竟不少百姓去申冤,狀告這些府族,可當時衙府以及城主府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雖然理解城主府的處境,可百姓還是冤。
可現如今一切籠罩在永安城上空的霧霾盡數煙消雲散,現如今寧皓在永安城內的威望,就算在荒州,在胤朝,都絕不可能有人能超過,胤朝皇帝親至亦是如此!
在徐府,徐穆林原先鎮定的神色在聽聞萬府今日之事後臉色一變。
他當然知曉萬家必倒,可徐穆林沒有想到高原竟然能夠入先天之境,而且……
“你確定那些府兵都至少是七品?”
“千真萬確!”
“嘶——”
縱使徐穆林再怎麽運籌帷幄,可在寧皓面前,仿若沒有半點作用。
咱這是武道世界,陰謀詭計雖妙,可若實力能碾壓,再妙又有什麽用?
如果護衛所言非虛,顯然這些府兵修煉了內功心法,否則沒有理由解釋其境界暴增,而這內功心法,多半就是出自於寧皓之手。
“他究竟是什麽人……”
“難道真如傳言所說,是仙人轉世?”
徐穆林跌坐在椅子上,腦海中的想法連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
不怪徐穆林這麽想,那半仙酒莊的果酒釀造之法,還有提煉細鹽,顯然都不是寧皓這樣一個寧府直系子弟能夠擁有的。
面對這樣的對手,徐穆林現如今很難生起為敵的念頭。
看到萬府的慘狀,一眾府族都在心悸。
自今日過後,永安城應當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寧皓私有的封城。
封城七日,這七日時間,永安城的牢獄內可謂是人員爆滿,城主府加派了大量人手,若不是之前就臨時擴建了一番,還真的裝不下這麽多惡徒罪犯。
七日後,內城重新開放,居住在外城一眾不明真相的貧民們急匆匆的進入到內城之中,可當聽聞城中發生之事時,個個精神振奮,高呼蒼天有眼!
“萬家之人何時問斬?”
“大審過了,判了死刑,行刑之日應當就在幾日後!等城主府通知唄,你們可不知道,據說現在這牢獄都快住不下了,可不得騰點位置出來嘛!”
內城南門,司徒天空和其師兄二人也聽聞了永安城所發生的一系列故事,也都是雙眸放光。
“沒騙我,真是高手啊。”
司徒天空摸了摸下巴,自顧自的想道。
這次前來,司徒天空自是為了赴賭約,他自是認為自己不可能輸,可也不會大意,距離賭約之日還有幾天,司徒天空信守諾言,也不著急。
贏了,皆大歡喜,輸了,那在寧皓這說不定還真能學到不少東西,倒也不虧。
“師兄,先在這住幾日吧。”
“嗯。”
……
城主殿的書房內,梁弘文,高原都在和寧皓稟報著這幾日城內的情況。
該抓的人基本上都抓到了,少有漏網之魚,一些府族的財產也都全部充公。
“這麽富。”
寧皓看到萬家的財產,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些都是萬家搜刮民脂民膏,再加上青坊司的暴利所得。”
“少城主,這青坊司和其中女子應該怎麽辦?”
梁弘文出言詢問道,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主意。
這些女子中有不少被萬家強迫逼良為娼的女子,可時間一久,早已在青坊司中沉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簡難。
這些女子平日中在青坊司中吃好穿好,其他的也不會,現在就算給他們自力更生的機會,又有多少人會心甘情願。
“城主府自己開吧。”
寧皓思考了一下,道。
因為婚姻制度以及時代背景的緣故,直接將青樓廢除是不可能的,而且青樓也不完全是後世那種命令禁止的汙穢場所。
青樓內多是琴棋書畫、多才多藝、善於交際、情感相對豐富的年輕女性,就連很多才子都會入青樓可能跟她們吟詩作對、縱論經緯、對酒為歌。
這種叫清倌,是有一技之長的女子,擅長歌舞樂器或是有文采,這種深受文人雅士喜愛。
第二種則是紅倌,不僅賣藝也賣身,但是數量較少接待的也大多是達官顯貴和風流才子,在青樓中也是豪擲千金。
“自己開嗎?”
“嗯,城主府自己開,避免使其變成徹頭徹尾的汙穢之地,你回頭讓錢越處理一下,這些事情他都有經驗。”
“是。”
梁弘文點了點頭,應道。
“少城主,那些死刑犯何時問斬?”
高原見梁弘文匯報完畢,也出言詢問道。
一旦當街問斬的話,定然會聚集大量的百姓圍觀,少城主也會親至,城主府要提前布置,保證少城主和百姓的安全。
“三日之後吧。”
“是!”
寧皓一拍腦袋,“哦對。”
“順帶這幾天讓那些獄卒別老歇著,那些什麽酷刑能上的都上一上,折騰死了也沒事。”
高原應道:“是!”
對待這些足夠死上數遍的死刑犯,怎麽折磨都算是輕的,死反倒是便宜他們。
只不過現如今永安城情況就是這樣,百姓都希望他們死,那他們定然活不了,永安城需要為這段混亂的時期畫上一個句號。
出了書房,夜色降臨,梁弘文對高原道:
“高將軍,近日要多加派對少城主的守衛,我怕有人會想對少城主不利。”
高原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道:
“我明白。”
“嗯,哎……”
“若非少城主來此,誰能想到永安城還有今天呢?”
“是啊。”
梁弘文和高原言語間頗有感慨,並肩而行,漸行漸遠。
……
城主寢殿,床榻。
“少爺,青坊司也能有改變?”
秋漓癱軟蜷縮在寧皓強壯的胸腔上,如絲緞般粉嫩嬌滑的雪白肌膚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香汗。
秋漓抿了抿嘴唇,雙眼不由流淌出柔情似水的溫情,難以掩飾心底的縷縷柔腸。
“當然。”
“想撈外來客人的錢,沒點手段怎麽行。”
寧皓摟著滑溜溜的秋漓,笑道。
自從修煉完八九玄功第一篇後,寧皓直接一個小狼變猛虎,相當威猛。
這次初步清理完之後,寧皓便可以開始大刀闊斧般的改造,勢必讓永安城名滿荒州,無論是賭場,酒樓還是其他超前的產業,寧皓都準備了計劃,與城中各族一同建設城市。
等未來有足夠底蘊實力,再展開下一步計劃,力求打造一座真正超越時代的半仙之城。
可現如今竟連青樓都有改造計劃?
“隨便搞點小Cos,那些外來客人的錢還不是想怎麽賺怎麽賺?”
“保準他們沒見過。”
秋漓有些沒聽清,眨巴著眼睛,疑惑道:
“什麽四?”
“就是……”
寧皓在秋漓的耳邊低語解釋。
這一解釋,頓時就讓秋漓的臉就紅到了耳根,驚叫一聲後便用被子蒙住了頭!
昨日和錢越說了一下,錢越便大呼甚妙,回去就讓老婆嘗試了一下,果然增加情趣,只不過不知道cos的是誰就是了。
“要不……”
“咱先試試?”
……
這日,陰雲密布。
可反觀永安城的百姓,卻是一片火熱,當一眾死囚們從牢獄之中押出來的時候,周圍無數百姓早已等待在了外圍的街道上,手中都拿著發臭雞蛋之類的東西,當然,拿石子的也有!
“畜生!該死!”
“趕緊去死吧!”
“砸!砸!”
“一群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場面頓時變得火熱起來,這些被折磨的死囚們本就奄奄一息,這下更是被砸的血肉模糊,頭破血流,周圍押送的府兵根本就沒有阻止,甚至想加入到百姓的隊伍之中。
這些年,有幾個百姓能不恨他們?
今日為了見證行刑,幾乎全城的百姓都到了,排山倒海的呼聲響徹永安,到斬頭台之際,這些死囚們已經快沒氣了,可依舊被重新刺激醒來。
斬頭台周圍已經聚滿了百姓,喧嘩聲不斷,目光中滿是興奮與激動!
這一日終於到來了,這兩日晚上激動的連睡都睡不好!
就在這時,如同鳴雷般的鑼鼓聲從人群外傳將過來,旋即,有高聲道:
“少城主到!”
人群頓時避讓兩邊,跪伏於地:
“參見少城主!”
“免禮。”
如此場面,寧皓自然不會錯過,寧皓踏上斬頭台的時候,萬衡,萬軒等一眾死囚皆以一種恨極的眼神望著寧皓,恨不得直接將寧皓咬死。
飽受酷刑折磨的他們早就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能聽見發出咿呀之聲,不過從哼哼唧唧的語氣勉強能夠聽得出來,他說的是:
“寧皓……你不得好死!”
比起兩月之前,現如今的寧皓氣質大變,百姓更是心生仰慕,敬畏之情。
“少城主。”
趙子敬拱了拱手,也是滿臉激動。
寧皓中氣十足的喝道:“自入主永安城以來,我便每日都在想, 如此貧苦黑暗的城市,究竟怎樣才能夠重見清明。”
百姓寂靜無聲,靜待寧皓出言。
“這裡是永安城,是我寧皓的永安城,我絕不允許有任何為非作歹,草菅人命的事情發生,如果有,那便要付出代價!”
“以往的府衙,百姓們無處伸冤,可現如今便不同,以萬家為首的諸多府族,漠視,觸反律法,現當街斬首!以儆效尤!警示後人!”
數千人見狀,心中大為感動,皆伏地叩首齊呼,感恩戴德,感謝少城主能夠來到永安城!
“時辰已到。”
“行刑!”
寧皓一把那一筒斬令牌盡數擲在地上,高聲喝道:“斬!”
數名劊子手吐了吐口水,拿著大刀上前,這個時候一些尚且清醒的死囚犯已是嚇的大小便失禁,一把鼻涕一把淚。
刀鋒一晃,掠過寧皓的面龐。
隨著寧皓一聲令下,那高舉的大刀如快刀劈柴,直接了當的斬了下去!
萬軒的的瞳孔放大,眼睜睜地看著羽林刀砍了下來,脖子一痛,他連尖叫都來不及,便倒了下來!
萬衡更是提前閉上了雙目,老淚縱橫。
刀光一閃間,無數顆人頭同時落地。血噴如柱,一道道血柱映射著冷清的陽光,竟反射出一彎詭異的光芒。
“好!!!”
“好——”
看到這血腥的一幕,不少百姓都嚇得捂住了眼睛,可更多的卻是拍手叫好的聲音!
人頭落地,永安城上空的烏雲也仿若散去了大半,陽光普照著大地,洋溢出勃勃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