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講堂內聽眾陸續離場的同時,陳慕武總算把為什麽他求得的這個場方程精確解中能進行時間旅行,給愛因斯坦掰扯解釋了個大概其。
看著黑板上畫著的一條閉合的時空路徑,愛因斯坦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呃,說實話,你求出來的這個解讓我很困擾,我不知道這個解是不是違背了其他物理定律,但至少在相對論裡看,它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令我欣慰的一點是,你用到了宇宙常數,不像那個可惡的俄國人,哦,現在應該叫他蘇連人了,居然試圖否定宇宙常數的存在!”
主持人查特萊湊到了近前,想要支走這個礙眼的中囯青年:“博士,我們青年人希伯來協會的同仁已經在一品香為您設宴,我們該去赴約了。”
“主席先生,”愛因斯坦卻拒絕了對方的提議,“請再給我們幾分鍾時間,我和這位先生還有些話沒說完呢。”
被無理打斷談話,陳慕武也不惱火,反而還用英語和這個人客氣道:“查特萊教授,久仰大名,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你認識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過教授這個稱呼的查特萊一愣。
“我是交通大學鄌山學校的畢業生,在學校上課時用的是您當初在鄌山路礦學堂時期編寫的土木學講義,內容真是深入淺出,鞭辟入裡,使我受益匪淺。
“不過我進入學校時,您已經離開了,雖然從未謀面,但也算是神交已久。誰又能想到,今天會在這裡和您見了面,真是得償所願。”
陳慕武深知,對付自大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恭維他。
反正這輩子基本上都不會和這個人再見面了,“讓他三尺又何妨”?
果然,他的這個辦法十分奏效,查特萊立馬就改變了態度:“謝謝你的誇獎,不知道怎麽稱呼?在哪裡高就?”
“學生陳慕武,現在在兩路鐵路管理局當一名工程師。”
“陳先生,愛因斯坦博士,你們當然可以繼續聊,只是飯店那邊也不便讓一片好意的大家等太久。好在一品香離工部局也不算不遠,沿著四馬路大概走上九百碼的就到了,不如大家邊走邊聊?”
愛因斯坦看了看陳慕武,意思是征求他的意見。
後者點了點頭:“當然。”
眼看台上三人就要離開會場,一群早就等在台下的洋人趕忙圍了過來。
“愛因斯坦博士,我是《字林西報》的記者……”
“博士您好,我是約翰·本傑明·鮑威爾,是《密勒氏評論報》的主編……”
“《大陸報》……”
“《仩海泰晤士報》……”
不出意外,這些記者都是奔著身邊鼎鼎大名的愛因斯坦而來,陳慕武很自覺地退到了一旁,看著眼前的鎂光燈劈裡啪啦地冒起來白煙,等著采訪結束。
“先生,……”
聽到熟悉的漢語,陳慕武不由得一愣。
這是來衝著自己來的?還是讓他做翻譯來采訪愛因斯坦的?
他循聲望過去,就看到趙君豪一路小跑地向自己奔來:“……,先生,我是《申報》館的記者趙君豪,請問您有時間接受一下我的采訪嗎?”
“采訪?我?”
“沒錯,我有幾個簡短的問題,佔用的時間不會太久,我們現在就開始,可以嗎?”
趙君豪對新聞的敏感性,讓他很快意識到明天的報紙上采訪愛因斯坦的新聞有很多,但采訪這個能和大科學家侃侃而談的中囯人的報道,
他應該是蠍子粑粑獨一份。 陳慕武沒有說話,他看了一眼旁邊,查特萊正一邊看著懷表,一邊催促著環繞在愛因斯坦周圍的那幫記者趕快離開。
穿越這一個多月以來,他深思熟慮,運籌建策,穩扎穩打,步步為營,為得就是在今天和愛因斯坦見上一面,邁出自己規劃複盤無數次的千裡之行的第一步。
陳慕武決不允許有人打打亂或破壞自己的計劃,就比如眼前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他可不想因為接受采訪而耽誤時間,錯過這唯一一次和愛因斯坦交流的機會,畢竟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不能因小失大。
“趙記者,不好意思,我等下和博士還有一些話要說,不太方便接受采訪,”陳慕武又一次拒絕了趙君豪的采訪請求,但他又不想把無冕之王們得罪得太狠,只能和這位記者另約時間,“不如這樣,如果方便的話,請在明天上午九點到靜侒寺路上的滄洲飯店,屆時我一定在那裡恭迎大駕。”
“好的,好的,那我明天一定準時前去拜訪。”
得到一個還算滿意的答覆,趙君豪也不再糾纏,識趣地退到一旁。
愛因斯坦那邊也在查特萊的幫助下,擺脫了身旁的洋人記者們,他和陳慕武又匯合到一處,兩人一邊走向工部局的大門外,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
“陳,我記得你剛剛說,你解出來了不止一個場方程的精確解。”
“是的,博士,除了這個旋轉宇宙的解,我還對史瓦西解做了一定的拓展,得到了它的旋轉形式。最近正在做的工作,是嘗試著像賴斯納-努德斯特倫解那樣給這個解加上電荷。不過這兩個解遠沒有能進行時空旅行的這個令人震撼。”
“哦,陳,我很高興看到你對相對論這麽感興趣,說實話,我一開始甚至覺得,中囯不會有人對相對論感興趣,好在你的出現,讓我對中囯的觀感一下子就提升了不少。雖然你們現在還受到奴役和壓迫,但我覺得憑借你們身上勤勞勇敢的品格,再加上聰明才智,用不了多久就會改變這種現狀的。”
“謝謝你,博士。我也覺得的我們中囯人和你們猶太人,作為這世界上最聰明的兩個民族,雖然現在還在經歷著苦難,但我相信我們兩族人早晚有一天會領跑世界的。”
其實陳慕武本想說的是統治世界,但最終話從口出時還是忍住了劇透的衝動。
“但願如此,希望能借你吉言吧。你擁有如此聰明的一顆大腦,當個工程師浪費在工程學上實在是太可惜了。陳,你有沒有考慮過轉行來研究物理?我雖然離開了柏林洪堡大學,但還是可以寫信給普朗克教授,推薦你到德國去留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