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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然後成為大科學家》一十七省錢達人胡適之
舒爾曼皺著眉頭,向胡適拋出了自己的問題:“胡教授,我想邀請這個陳慕武到美國去留學,你覺得怎麽樣?”

看到柯銀漢發來的公報,還有《仩海泰晤士報》裡報道的愛因斯坦的稱讚,舒爾曼已經對陳慕武起了愛才之心。

今天聽胡適講這個人還是鄌校的畢業生,舒爾曼就又在心中給他刷了一波好感。

從柔克義、明恩溥到舒爾曼,這些美國人在“門戶開放、利益均等”這一政策下,加快對中囯的財富和資源掠奪的同時,也不忘堅持一貫的文化殖民大計。

所以這才有了庚子賠款留學計劃,有了清華學堂,他們將搜羅到一批又一批優秀的年青人聚到一起送往美國留學,希望通過教育對他們進行美式價值觀的洗腦,總能在將來為自己的國家培養幾個優秀的代理人,胡博士應該就算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當然,這些通過考試的人都還一個個感恩戴德,沒人能意識到美國的狼子野心。

無論是作為一個美國外交官,還是作為康奈爾大學的前校長,舒爾曼都有把陳慕武招徠到康奈爾的意思。

一來是想要讓“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二來也是考慮如果陳慕武日後真能在物理學界闖出一片天地,那麽對康奈爾以至於對美國物理界來說,都是一件提振名聲的痛快事。

“公使先生,貴國不是返還了一部分庚子賠款,作為資助我學生留學的經費嗎?當初我就是因為拿到了這筆錢,才能讀到博士。我想可以給他去函一封,邀請他來京參加夏天的留學考試。”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顯然胡適還把能參加庚子賠款考試當做是一種美國人的恩典,完全沒有參悟到自己的這位老校長,心裡所想的究竟是什麽。

“他真的會來參加這場考試麽?自從茅之後,鄌山工業專門學校的畢業生每年都有幾個名額能直升進入康奈爾,像陳這種人才,如果真的想到康奈爾繼續深造的話,他不應該也沒有理由會拿不到這個名額。那麽陳為什麽不去留學,而是選擇參加工作?他是看不起康奈爾大學?還是看不起美國的教育?”

從普朗克到盧瑟福,再到今天的這個舒爾曼,一遍又一遍地證實著自我迪化,最為致命。

陳慕武沒去成康奈爾的原因,哪有那麽多彎彎繞?

只不過是因為陳母思子心切,不想讓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跋山涉水跑那麽遠罷了。

憂心忡忡的舒爾曼繼續征求著胡適的意見:“要不然我動筆寫一封邀請函,或者乾脆親自去仩海一趟?”

胡適勉強算是旁觀者清,他察覺到自己的這位老校長有些關心則亂,於是出言勸道:“公使先生,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過火了?再者說,我們都是只在報紙上看到了新聞,並不知道這個陳慕武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他和愛因斯坦究竟聊了些什麽也無從得知。”

“不如這樣,”胡適提出來一個解決方案,“我先以邶大的名義,邀請陳慕武來做一次講學。如果他真的有真才實學,到那時候再由公使先生您出面也不遲。”

“這能行嗎?”舒爾曼將信將疑。

“我覺得沒什麽問題,如今邶大相對論的風頭正勁,愛因斯坦不來講學讓各位教授和同學都感到頗為遺憾,蔡校長現在最需要有這樣一個人站出來來提振士氣。”

“那好吧,就按照你這個辦法試試看。講學的報酬以及所需要的經費,我們公使館可以提供,你看兩個星期一千塊銀圓這個價格,如何?”

胡適沒想到舒爾曼的出手竟如此大方,

要知道這個價碼,可是和省吃儉用的邶大第一次給愛因斯坦開出來的持平了。一個中囯毛頭小夥子,怎麽好意思和國外的大科學家平起平坐?

胡適自作主張,直接替陳慕武降低了身價:“公使先生,我覺得用不了這麽多錢,他畢竟只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我想即使折半也是一筆不菲的款項,對他來說都很有吸引力了。”

“那好,一切聽你的安排,這次要多多麻煩你了,胡教授。”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自覺替美國人省了不少錢的胡適,恭恭敬敬地從東交民巷的公使館離開。

返回邶大之後,果然如胡適所料,蔡元培很爽快地答應了他的這個提議。

從兩年前就開始邀請,準備工作也做了小半年,可莫名其妙地就被愛因斯坦放了鴿子,如今的蔡元培可謂是正在氣頭上。

要是根據邶大校長時期穿長袍馬褂,戴小圓眼鏡拍的照片,來推測蔡元培是一個文質彬彬的謙謙君子, 那就真的大錯特錯了。

蔡元培年輕時可是一個激進的熱血青年,身為前清的翰林,居然還曾親自籌劃過製造炸彈刺殺慈禧太后的壯舉。

雖然時間一晃過去了二三十年,可他仍是鐵甲依然在,少年血未涼。

聽到胡適說,仩海出了一個能和愛因斯坦侃侃而談,被他稱讚相對論水平的中囯人,蔡元培萎靡了幾天的精神,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

他昨天還在校報寫下“但願一兩年內,我國學者對於此種重要學說,竟有多少貢獻,可以引起世界著名學者的注意”如此悲觀的言論,沒想到今天居然就夢想成真了?

不蒸饅頭爭口氣,蔡元培覺得,一定要請這位叫陳慕武的先生來邶大講學一場,讓大家看看,我們中囯人也能搞明白相對論的道理!

按照蔡元培的意思,他想以邶大的名義拍一封電報,邀請陳慕武北上。

而胡適卻說,為了表示誠意,他打算寫一封親筆信來邀請。

蔡元培也樂見胡適對此事如此上心,因為除了愛因斯坦拒絕講學邀請之外,他最近還承受著“羅文乾案”的壓力,正處在和教育總長彭允彝不可開交的罵戰之中,實在是分身乏術。

於是蔡元培就委托胡適全權負責邀請陳慕武這件事,因而才有了之前陳慕武收到胡適親筆信的這一幕。

陳慕武又不知道個中背後的來龍去脈,看到信箋末尾署著胡適的名字,實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現在壓力來到了他的這一邊。

北上講學,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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