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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然後成為大科學家》三令人頭痛的論文
  愛丁頓打人的消息,毫無疑問地登上了第二天《每日電訊報》的新聞,艦隊街的那幫人還真是消息靈通。

  當然,有很大可能是那個被打的編輯自己找來的記者,他挨了一拳,覺得自己隻掙五英鎊實在是太少了。

  這個編輯也知道自己理虧,更何況愛丁頓還是受人尊敬的皇家科學學會會士,即使報了警也不佔優勢。

  所以他選擇了一箭雙雕的辦法,既能從記者那裡搞到一筆新聞費,又能借著這些無冕之王手中的刀筆,敗壞一下愛丁頓的名聲。

  惡俗編輯和無良記者兩人一拍即合,不但大肆宣揚了愛丁頓是如何蠻橫不講理,還細究起愛丁頓打人別後的原因。

  從被漢朝打敗的匈奴人,到被唐朝打敗的突厥人,這些蠻夷每次在中囯人這裡吃了敗仗,總會去歐洲給自己找回場子。

  再加上一路橫推過了多瑙河的蒙估鐵騎,歐洲人心中對東方的恐懼代代相傳。

  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中囯大地上掀起了浩浩蕩蕩的義和團運動,他們口號“扶清滅洋”中的最後兩個字,又一次喚醒了起了白人們流在血液裡代代相傳的恐怖記憶。

  1913年,英國作家薩克廝·玀黑犬投入到推理小說的懷抱。

  他十分順應時代,給作品中的反派人物,也是全系列中的最大亮點,取的名字叫做傅滿洲。

  當然,十年之後,這本書中的故事在英國、在歐美還沒那麽童子解吟、胡兒能唱,真正做到婦孺皆知,還要等到派拉蒙公司拍的電影上映之後。

  現在英國的普羅大眾,對中囯人的態度就是即厭惡又恐懼,外加一點點好奇。

  所以記者對陳慕武的中囯人身份大做文章,更是把他向《哲學雜志》投稿了一篇論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大書特書。

  其實,全世界的小市民階層都一樣,沒人關心光到底是一種波還是一種粒子,他們看這種花邊新聞,只為了追逐一種獵奇感罷了。

  現在,經過報紙的推波助瀾,以及大家的口口相傳,倫敦乃至全英國的街頭巷尾,都流傳著一個中囯人用一篇論文,就攪得整個物理學界不得安寧的都市傳說。

  物理學大廈上空的兩朵烏雲還沒有徹底消散,又飄來了一朵新的黃色的雲。

  當然,也有人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從這則花邊新聞中,提取到有用的信息。

  中華民囯駐英公使館一等秘書、臨時代辦朱兆莘,就被公使館的工作人員送來了一份《每日電訊報》,上面在愛丁頓打人的新聞處,還特意用紅筆標注了一個圈。

  北洋政府時期的駐外使領館官員,基本上延續了明清持續幾百年的“閉關鎖國”政策,沒有重大的外事活動需要參加,絕不邁出使館一步,躲進使館的小樓成一統,不管外面的冬夏與春秋。

  他們這樣做,是因為民囯政府對這些駐外公使館的經費,采取的都是包乾形式。

  年初打過來一筆錢之後就不管不顧,每年結束之後是盈余還是虧損,就全憑公使的本事。

  所以公使館的眾人,每天想著的都是怎麽從國家還有出洋留學來使館報道的學生那裡搜刮到更多的油水。

  至於探訪國外的輿情和民意,還有進一步的情報工作麽?

  他們連使館都懶得出去,又怎麽會去做這種費力不討好地的工作呢?

  所以不論是駐德國公使魏宸組,還是駐英公使館的臨時代辦朱兆莘,都不曾察覺有中囯人的論文發表在這兩個國家的頂級物理學刊物上,

直到在新年晚宴上聽留學生們講近日趣聞,或是看了報紙上的花邊新聞,他們才後知後覺地得知了這件事。  當看到報紙上說,一個英國人,為了一個中囯人,和另外一個英國人打了一架,直接就嚇壞了朱兆莘。

  他急忙向給他送來報紙的工作人員來了個奪命五連問:“這個中國人是誰?他在哪兒?他怎麽能挑撥兩個英國人打架?會不會引起友邦驚詫?英國人要是就此發起外交召見,我該怎麽辦?”

  工作人員滿心無奈,他十分後悔給朱代辦送來這份報紙。

  明明是一件為民族爭氣的事,怎麽到了他這裡,首先想到的是外國人的看法?

  他雖然心中很憤怒,但還是面帶微笑地回答道:“先生,請您先看完這則新聞,基本上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了。”

  “哦……哦……原來如此……”

  朱兆莘一邊讀著新聞,一邊發表著評論。

  看完新聞後,他複問道:“這……個Chen Muwu,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這個問題,屬下也不太清楚。不過在看到這個新聞之後,屬下去了位於霍頓街的政治經濟學院,找到了一位留學生金龍蓀,向他打聽了一下具體的情況。

  “他說確實有這麽一位Chen先生,在英國頂級的物理學期刊上發表了論文,劍橋大學的一個叫什麽什麽實驗室的還根據他的論文做了實驗,實驗結果很支持他的論文。

  “這之後,他又想拉著屬下講哲學問題,屬下找了個機會就趕快溜了回來。”

  “這麽厲害!哎,我去國太久,竟不知道國內出了一個如此的人才。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擬一封電報,向有關方面通知一下這邊的情況?”

  朱兆莘自己拿不定主意,繼續向工作人員征求著意見。

  “屬下覺得沒必要為了此事單獨給國內拍一封電報,現在才年初,我們公使館的經費應該省著點兒用。不如把它寫進每周匯報的材料裡,等下周一再一齊發回國就是了。再在其中注明,請外交部轉到教育部,問問他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好,就按你說的這麽辦。”

  暫且不說朱兆莘在看完報紙上的新聞之後,向國內發出了匯報和問詢的公文電報。

  打完人之後的第二天,愛丁頓這個始作俑者也十分苦惱。

  他倒不是因為擔心報上的新聞會影響他的聲譽。

  這年頭還沒有那麽多小報記者和無良狗仔,白金漢宮宮牆之內的很多秘聞都不會被公之於眾,所以皇室仍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神秘的存在,喬治五世國王在英國人心中還佔有很大的分量。

  相應的,作為國王設立的皇家學會,其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再加上民眾天然對擁有豐富知識的大科學家的崇敬,皇家學會會士愛丁頓,毫不在乎一篇小小的報道,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真正讓他頭疼的,是昨天從《哲學雜志》編輯部靠著拳頭要回來的,陳慕武這第二篇關於相對論的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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