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上,黑色的寶馬越野車一路行駛,塵土被車輪帶起,像淡黃色的綢帶。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潼鄉市州泉鎮,一個典型的江南水鄉。
從州泉鎮往南、過西,進入易烏方向大概六公裡左右,便進入了通往馬鳴老街的水泥路,最先看到的是馬鳴街電影館的指示牌。
陳亦銘小時候住在爺爺家的時候,經常去的就是那家小小的老電影機展示館,裡邊收藏著近百台各類經典放映機,甚至還有軍隊專用放映機。
歲月通過聲音與音像發聲,訴說了一個時代的記憶,記錄著不同時代的電影情懷。
又走了兩三分鍾的車程,便到了馬鳴村村委會。陳斌把車子停在附近的廣場上,一行人便下來步行。
往裡一走,法治亭邊綠草成蔭,接著往北走,馬鳴老街便在眼前。
雖然只有50多米的石板街面,路面也只有2米左右寬,但凹凸不平的石板街面經過多少人的腳踏,好似飽經風霜的老人,展示著它不老的歲月和悠久的歷史。
街兩旁店鋪一家挨著一家,有日雜店、小飯店、茶館、五金店、理發店等等。特別是傳統的理發店,一個面盆及架子,一塊毛巾,把他帶到了二十年前的童年時代。
“你小時候我就帶你來這兒剪過頭髮。”陳斌被勾起了回憶。
臨近中秋佳節,店鋪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掛,彰顯古老與現代的結合,一派節日氣氛。
從老街穿過小木橋,便到了馬鳴老廟,廟前矗立著一顆枝繁葉茂的百年古樟樹。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空隙,透過早霧撒下來,像極了亮晶晶的小鑽石。
廟門前,小橋流水,大小樹木連成一排,相得益彰。
時值秋意正濃,地上落了滿地的枯葉,像給地面鋪上了一層金色的毯子,陳亦銘踩著落葉,仿佛能感覺到秋的脈博。
紅牆黃瓦的馬鳴老廟東邊,搭了兩個夾岸相對的戲台子。千年時光如斯,戲子如絲的唱腔尚在耳畔鳴咽。憑欄遠眺,將軍湖旁的戲台上深紅淺綠的綽約人影在輕輕晃動。
再往南邊走不久就到了一處典型的江南老屋,簡樸而寧靜,悠久而親切,古老而柔美。
歲月斑斕的白牆上刻畫的是年邁的裂痕,被雨濕潤後更是滑膩至極。屋前有一扇深重的大木門,陳亦銘快步上前地叩響了門上那光滑的銅環。
門很快被打開,陳建華沉重的腳步聲帶著些急促。
“好好好!都回來啦,快進來!”老人不過六七十,戴著副銀邊眼鏡,穿著一件黑色的厚一些的保暖毛呢外套,透著一股儒雅的氣質。
每年逢年過節的時候陳亦銘都會和父親一起回來看看爺爺。
“爺爺!”陳亦銘伸手攬住老人,給了他一個擁抱。
“爸!”陳斌也走上前喊道。
“叔叔好!”
“哎!好好,都好,銘啊,瘦了,爺爺給你買了鮮肉月餅,還有好多菜,你得多吃點!”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高興的說道。
老人眼裡仿佛只有寶貝孫子的存在,陳斌和蘭婉瑩互相對視了一眼,都有點無奈。
進了庭院,頓時一股濃鬱的羊肉香味撲鼻而來。
“爺爺,你做羊肉了!”陳亦銘很肯定。
“煨羊肥嫩數京中,醬用清湯色煮紅。日午燒來焦且爛,喜無膻味膩喉嚨。”馬鳴的羊肉肥美,用柴火灶燒製的羊肉面膻味小,酥軟的肉入口即化,同時這也是陳亦銘從小到大怎麽也吃不膩的一道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