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
“師兄,你別跑啊!”
申公豹拎著刀滿山亂竄,笑容恣意猙獰,全身上下說不出的暢快,顯然這段時間過得是非常滋潤。
小徑一轉,一白袍道士正在狂奔,不時回頭,正看見申公豹拎著血淋淋的刀追了過來。
“你不要過來啊!!”
“師兄,我找到你了哦!”
申公豹不忘使個輕身法術,一步數十丈,三兩步追上了薑子牙,上去就是手起刀落!
“咦?”
陌生的手感讓他意識到了不對,抬眼一看,卻是薑子牙身體正直直立在原地,上下都好,就是脖子上空空落落。
“師弟,我學會了!我學會了!”
上方傳來哭喊聲,薑子牙孤零零的腦袋漂浮在空中,喜極而泣。
這兩個月來,他腦袋被砍下近萬次啊!!!
現如今福至心靈,終於學會了這個法術!
“真是可惜了。”申公豹滿臉寫著失望,依依不舍的收起了大刀,這柄刀會是他以後最珍貴的藏品,沒有之一。
因為這代表了他在昆侖山上僅有的快樂時光啊。
薑子牙頭顱歸位,聽到申公豹低語,臉色瞬間黑了起來:“師弟,你說什麽?”
“咳咳,貧道說恭喜師兄。下次若是想快些練會法術,還可以來找師弟我。”
申公豹一通擠眉弄眼,將事情含糊了過去。
“以後免不得要多麻煩師弟。”南極仙翁扶著拐杖從遠處走來,紅光滿面,看上去就知道心情不錯。
“叫過南極師兄。”
“師兄!”
“好!好!好!”
南極仙翁來到二人跟前,目光卻是一直在薑子牙身上遊走,仿佛根本沒看到申公豹一般。
申公豹表情悻悻,拳頭緊了又松,安靜的站在了一旁。
“看來師弟恢復的不錯。”南極仙翁笑著道。
“師兄說的不錯,這腦袋掉啊掉啊,它就習慣了。”
薑子牙說著伸手一托,腦袋自動掉到了手中,仍能呼吸言語。
“這便好,那就該放師弟下山輔佐明君了!”
南極仙翁這才說明來意。
薑子牙臉上笑容瞬間一凝:“師兄,這,我,西岐……”
“嗯?”南極仙翁看向他。
“唉!”
薑子牙重重歎了口氣,苦著臉道:“西岐視我為妖道,又派人將我打死,甚至要碎屍萬段,以火焚屍,挫骨揚灰!
師兄,這口惡氣我實在忍不下!”
“子牙師弟。”南極仙翁眉頭一皺,想要發火,但是一想薑子牙身份,卻又不好拿出師兄的架子。
只能耐著性子,好言相勸道:“師弟,我闡教乃是聖人教統,仙家正道之所在,深受天道之鍾愛!”
“你又是天生的應劫之人,當執掌大劫,撥亂反正,更是氣運隆厚,一切加持於你身上的因果都會有報應!”
“前段時間,你雲中子師兄來與我喝茶,卻是帶回了一個消息。”
“什麽消息?”薑子牙隱隱有些期待。
申公豹也偷偷豎直了耳朵,若是薑子牙不去西岐的話,他或許可以勉為其難的替他走一遭。
“那西伯侯姬昌,本還有數年命數,更是能壽終正寢。”
見薑子牙勾過頭認真聽著,南極仙翁也沒再賣關子,將姬昌的慘狀給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
“這,這……”
薑子牙倒退數步,
直搖頭道:“好毒的心思!好狠的手段!好沒道理的報……” “師弟慎言!”南極仙翁眼疾手快,使了個閉口咒,讓薑子牙硬生生吃下去了後面的話。
“唔唔!唔唔唔!”
薑子牙手指連比帶畫,最後只是跌倒在地,眼淚無聲的順著臉龐往下流。
西伯侯姬昌素有聖賢之名,他所見西岐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百姓安居樂業之所。
可怎麽就偏偏報應在他身上了呢?
“師弟,這一飲一啄,皆有天定。”南極仙翁無奈上前,細聲安慰:“西岐不尊聖人,不順天命,有此災劫實屬正常。”
“唔。”薑子牙猶忿忿不平,只是心裡也明白,人死如燈滅,說再多也沒用了。
當務之急,是他能做些什麽。
“南極師兄,薑子牙不去的話,我申公豹願意去!”一直瞅著的申公豹抓住了機會。
“申公豹,你怎麽還在這?”南極仙翁故作驚訝。
“哼嗯!”申公豹面色轉眼間黑如鍋底,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區別對待、蔑視,饒是他再能隱忍,也不免露出一絲怨恨!
有用的時候叫我申師弟,沒用的時候就喊申公豹,這該死的凸頭佬!
老子踏馬的姓“申公”!
“子牙師弟,若是你不願去西岐,讓天地誤以為你仍對西岐不滿,那西岐可是還會再受到懲罰的!”
南極仙翁抓到了薑子牙心中僅存的良善,輕飄飄的一句:
“師弟, 你也不想因為自己而讓西岐生靈塗炭吧?”
“唔!唔唔!”
薑子牙猛然起身,激動的手舞足蹈。
“哦,我忘了。”南極仙翁恍然大悟,一拍腦門,解了薑子牙口中的法術。
“去!師兄!我去還不成嗎!”
………
西岐,西伯侯府。
自那一夜驚魂之後,伯邑考依舊是如往常一般,處理西岐內務,習武打熬己身。
校場內,傷好了大半的南宮適猶在發著牢騷:
“公子,西岐有我等武將便足以,何必再招那些亂七八糟的異人?
現在,整個西岐城都是烏煙瘴氣的,百姓更是怨聲載道。”
伯邑考緩緩收了樁功,全身劈裡啪啦一通爆響,雄渾氣血如乳燕歸巢般湧入腹中,一絲火光好似被點亮,一閃而逝。
短短兩個月,他已經快要摸到了武道第三境熔爐境的門檻,進步不可謂不快。
做完這一切,伯邑考才睜開了眼,反問道:
“南宮將軍可能識辨妖邪?”
“末將不,不……”
“南宮將軍可能呼魂喚魄?起死回生?”
“末將……”
“南宮將軍可能行雲布雨?保佑豐收?”
“末將……”
南宮適一問三不會,羞的臉色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馬上鑽進去,以免繼續丟人現眼。
這時,一隻手搭在了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治國之道,無外乎各司其職罷了。
將軍只需戰場廝殺,保家衛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