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給我看清楚再說話！”李佳宇幾乎就要衝上去“你要是敢給我胡說八道，我讓你再多在裡面待兩年你信嗎！”

　　常亮攔下李佳宇，轉而問道“你再好好看看，真的不是他?”

　　聽罷，陳亞輝仔細地盯著周暘看了許久，斬釘截鐵的道“真的不是他”

　　“為什麽?”

　　“讓我換榔頭的那個人，雖然從頭到尾都帶著口罩，但是他那雙眼睛我記得很清楚，雙眼皮，眼睛挺大的。裡面的這個人眼睛這麽小，還是單眼皮，肯定不是他”

　　讓人帶走了陳亞輝，常亮四人面面相覷，這個情況令眾人始料未及，所有人都認定的周暘被陳亞輝一句話給否定了。

　　常亮望向玻璃後的周暘，天花板上的燈光打在他的頭頂，將他本就白皙的圓臉映得虛幻，隔著玻璃，就像湖水中的月亮。

　　“你們怎麽看?”沉寂片刻，常亮緩緩開口。

　　“如果真的不是他，他剛剛為什麽要跟咱們撒謊呢?”李寧寧道“我們雖然沒有直接性的證據，但現在所有線索都指向他，要說他和這個案子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信”

　　“沒人信”常亮轉過頭“這周暘從坐到裡面開始到現在滿嘴跑火車，他嘴裡的話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我們現在都分不清楚”

　　常亮看了一眼時間

　　7點41分

　　“還有差不多20個小時，沒有證據的話，我們只能在口供上想辦法拿下他”

　　“咱們都審了四個小時了，這整個一茅坑裡的石頭”李佳宇怒視著審訊室的周暘“他媽的，我是沒招了……”

　　不等李佳宇話音落下，常亮就一腳踹了上去“這仨字讓你紋嘴上了?你是警察還是街上小混混?”

　　“常隊”付博見狀連忙打斷“那個…我說說我的想法”

　　“說！”

　　“是這樣，陳亞輝說讓他作偽證的人不是周暘，我覺得有4種可能。第一，陳亞輝撒謊了，我個人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小”

　　“對，我想不出他有什麽理由騙我們”常亮道

　　付博點了點頭，接著說“第二，周暘有同夥。可是最初告訴我們凶手沒有小拇指的人就是陳亞輝，我們知道周暘沒有小拇指，假設他有同夥，他們想要讓我們下意識的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首先要滿足的就是他這個同夥必須也沒有小拇指，這太苛刻了”

　　“說下去！”常亮點點頭

　　“第三，就是周暘用了什麽改變自己樣貌的方法，比如化妝”

　　“寧寧，化妝有可能做到嗎?”常亮轉而向李寧寧問道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如果是畫的妝，離近看會非常明顯，是不是畫的正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明白了，第四呢”常亮道

　　“第四就是…就是我們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周暘真的跟這個案子沒什麽關系…”

　　“不是，這不能算一種可能吧，凶手懂魔術他也懂魔術，凶手少根指頭他也少根指頭，這麽大個香山哪不讓他住，他非住案發現場對面，還有咱們之前做的那個畫像也都跟他對得上，天底下哪有這麽巧的事呀?”李佳宇緊接著說。

　　常亮不得不承認，李佳宇說的也是他的想法，這一整個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思考良久他抬起頭對幾人說“同志們，你們覺得我們現在破案最有效的方法是什麽?”

　　常亮這一問，問住了一屋子的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鴉雀無聲。

　　常亮環顧周圍，

開口道“我們現在最有效的是，根據小博提出的四種情況，一種一種的去排除，最後剩下排不掉的，就是真相！”　　“我去查周暘最近跟什麽人有接觸，看看他是不是有同夥”付博率先開口。

　　“那我去研究化妝”李寧寧緊接著說。

　　“陳亞輝那邊交給我”李佳宇摩拳擦掌。

　　“那我就想辦法再去碰碰這塊臭石頭”常亮死死的盯著玻璃後的周暘。

　　8點35分

　　審訊室

　　“警官，你都在這坐老半天了，一句話也不問，到底什麽意思呀?”周暘望向對面的常亮道。

　　常亮自從8點鍾坐進審訊室就一直低著頭看手機，一言不發。

　　“問什麽呀，陳亞輝都指認你了，現在就等著他們來給你送看守所，然後給你定罪，宣判，執行”常亮放下手機，耷拉著眼皮說道。

　　周暘聽著，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他胡說八道，我根本就不認識這人！”

　　“你不認識人家，人家為什麽指認你?”

　　“我哪知道！這混蛋到底誰呀?”

　　“你連他是誰都不知道啊?”

　　“當然了！”

　　“那他就說是你指使的他辦的事?”

　　“放他的屁！他汙蔑我！”

　　“那你告訴我滿大街這麽多人他都不汙蔑，為什麽偏偏就汙蔑你呢?”

　　“那你得問他去啊?”

　　“你也不用給我扯那麽多，我們現在有人證了，你板上釘釘了”

　　“不是， 他說什麽你們就信什麽呀?你們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呢?”

　　“那請你告訴我，說假話對他有什麽好處呢?”

　　“立功啊！”

　　“他立功能幹什麽?”

　　“能減刑啊！”

　　“我什麽時候告訴過你！他是個罪犯?”常亮瞪著周暘，瞪地雙眼血紅！

　　周暘整個人愣在了椅子裡。

　　“怎麽不說話了！”常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我猜的”

　　“行”常亮冷笑一聲“死磕”

　　“警官，我還能猜到，他其實根本就沒有指認我，你們根本沒有證據，不然也不用這麽詐我了，對吧?”周暘忽然笑了起來

　　常亮覺得他笑得有些瘮人，他直視著周暘道“最起碼我們確定了，整個案子，你跑不了關系”

　　說罷，他起身走出審訊室。

　　一出門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葉闌正坐在門口的椅子上“怎麽樣?他交代了嗎?”

　　常亮搖了搖頭說“這小子嘴跟上了保險似的”

　　“那你們現在能拿他怎麽辦?”

　　“還是我說的，沒證據24小時放人”

　　“要不…我進去試試?”

　　“你不是警察，不合規定”常亮歎了口氣

　　突然，常亮的手機不合時宜的振動起來。

　　電話是李佳宇打來的

　　“喂，哥，又出命案了！”

　　常亮心中一驚，周暘現在關在裡面，命案是誰做的呢?

　　“位置發給我，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