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
她究竟是誰,她又背地裡幹了什麽?
為什麽她被傭兵會的人當街霸凌,又被狀元樓給死死盯上,甚至連無意中幫助過她的宇文彤也都被這兩處機構給盯住了?
這其中到底出了什麽事?
沒人曉得。
最起碼小妮子看不懂這個局勢。
“啊,這麽曲折啊!”
聽著壽伯的故事,宇文彤的雙眼不禁瞪得大大的,看上去很是可愛。
“對啊你可當呢,費了老大勁兒了。”
一邊說著,遊壽一邊扶著自己的老腰,好一通齜牙咧嘴的模樣。
“哎呀好啦壽伯,待會兒吃完午飯,我給您好好按按。”
小妮子當然曉得遊壽這會兒正在演呢,只不過她也喜歡聽老頭兒給自己講故事,每次給老頭兒按腰的時候,她總能聽老頭講到很多曾經的精彩故事,所以對於眼前這位愛演的老頑童,小妮子也很是歡喜呢。
“哎,這可是你主動要求的啊,我這老家夥可沒逼你呀,他倆可都能給我作證。”
只不過這點遊壽是多慮了,因為這會兒的遊三歲和宇文三歲早就騎在了馬背上,一個個把腦袋都扭了過去,那架勢恨不得把自己的頭給擰下來。
看來小妮子的撒嬌,也就只能對付對付壽伯這個老家夥了。
“這倆臭小子...”
看著眼前的情況,壽伯不禁暗聲一笑。
“飛影...”
不斷地撫摸著身下的馬兒,小妮子不斷呢喃著:
“你這名兒可真好聽!”
原來這匹性子烈倔的馬兒,叫飛影!
(城隍廟)...
(嘈雜的奔跑聲)...
本擁擠的小巷,此刻竟塞滿了人,看服飾有傭兵會的,也有狀元樓的,當然更多的則是柳川府的打扮。
也就是說,在這小小的城隍廟門口,三方勢力可都來了。
“這次絕不能讓她再跑了!”
此時開口的人,從其打扮來看,應該是傭兵會的人。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們的疏忽,怎麽可能讓她給溜了?”
(不屑的一聲蔑笑)...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而此刻開口的人不是別人,此人正是狀元樓的徐小蝶!
“徐小蝶伱若不會說人話,老子親自教你說!”
當然了徐小蝶的這通譏諷,自然是激怒了傭兵會帶頭的那個人。
“呦,姑奶奶還怕你不成?別說是你這個小嘍囉了,就算是你們三個當家的來了,你且看我徐小蝶怵不怵吧,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不得不說,徐小蝶這幅嘴皮子還是有夠損的。
“你他(娘)...”
可還沒等帶頭兒的人拔刀呢,眾人便聽到了這一聲的呵斥。
“行了,一個個都給我安生點,還嫌事兒不夠大是不?”
得...
這一聲的呵斥,連徐小蝶這樣不服於管教的人都能鎮住,可想而知此人在柳川的地位是何其的高了。
而她這一身打扮,很顯然是柳川府的人了。
“長孫姐姐,我聽你的。”
從徐小蝶的話裡還真是能確認此人的身份,複姓長孫,這可不就是柳川府的家姓嗎,要知道柳川府的府尹大人就複姓長孫,單名一個達字。
不過徐小蝶能稱她為姐姐,看來狀元樓和柳川府的關系還真是不一般啊。
“你也少說兩句吧,
現在朝廷對於鷹犬一事查得很嚴,眼下這女的跑了,若這個消息傳到了別人的耳朵裡,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整個柳川府,怕也兜不住此事,我再最後問你一遍,你的消息可靠嗎?” 沒想到小妮子無意間救回的女子,竟跟鷹犬一事有關!
“消息的來路絕對沒問題。”
被長孫小姐如此質問,徐小蝶只能如實地回答。
“搜!”
簡單的命令便已能看出這位大小姐應該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兒。
不過真當眾人找到了她...
(一股惡臭撲鼻而來)...
令一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之前被傭兵會當街霸凌的女人,此時竟然死了,而且她就死在了城隍廟的老城隍面前,從她身體發硬的程度來看,怕是已經死了些時辰了。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長孫小姐的臉頓時就陰了下來。
“你呀...”
用手指著傭兵會小頭目的鼻子,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而徐小蝶則是一副即將要看好戲的神態,兩手一攤,輕輕聳肩,也就跟著長孫大小姐一並出了廟門。
就隻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小頭目。
“一幫飯桶!”
待柳川府和狀元樓的人都已撤去,偌大的廟內就隻余下傭兵會的人了,只見這名小頭目直接扇了隨行之人一嘴巴,其心中的那股子怨氣是藏也藏不住。
(小半個時辰後)...
(狀元樓)...
“死了?”
聽著徐小蝶的匯報,徐小舞滿眼震驚。
沒錯,眼前的這位美婦人正是徐小蝶的親姐姐,狀元樓的真正話事人,也是長孫達的幕僚之一,只不過她的這一身份極少有人知道而已。
“那可不,所有人都看見了,人都長屍斑了,估摸著死了得兩天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徐小蝶的表情惟妙惟肖,很是生動。
“這下可麻煩了,難怪長孫蓉蓉會發那麽大的火呢。”
這姐姐和妹妹的思維就是不一樣,妹妹是全程在看戲,而姐姐所考慮的就更為深層次一些,也難怪姐姐會成為柳川府的幕僚上客呢,而妹妹就只能替姐姐跑跑腿。
“死就死了,這有啥麻煩的,而且再說了,眼下對於這女人的身份,咱們不也只是懷疑麽,又沒有給人家下定論,姐你會不會太敏感了啊。”
妹妹的思維總是很理想很簡單。
“小蝶你不明白,之前我們對她的身份也許只是懷疑,可如今她突然死了,而且還是在如此敏感的時期死掉,那麽她身為鷹犬的這層身份就已經暴露了...”
沒想到小妮子救回的女人竟真的是他國之鷹犬!
“聽說吐斯已經在碭州以西的地方聚集了幾萬兵馬了,而東面兒的日昭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所以朝廷所面對的壓力其實是相當大的,眼下上面讓咱們配合各州、府、郡徹查本地區的鷹犬,這本就是一種信號,小蝶,這怕是要打仗了啊!”
其實有些話徐小舞壓根兒就沒有辦法講給徐小蝶聽。
一來她對於自己的妹妹很是了解,她清楚自己即便是講了,徐小蝶也聽不懂,更聽不進去。
二來有些事情就目前的這個時局來看,還都處於一個保密的階段,所以身為長孫大人的幕僚,她也沒辦法跟徐小蝶說太多的事兒,很多事情她只能淺淺地點一點而已,至於徐小蝶能聽懂多少,當真就得看丫頭自己的悟性了。
而現在隨著那個女人的突然暴斃,原本應該藏著掖著的事兒,如今也只能被柳川府給擺在明面兒去了,因為這是對付柳川府最為有力的武器。
假若讓朝廷知道了柳川城內藏有他國之鷹犬...
這事想想都覺得後怕!
世人皆明白柳川這座城對於龍華的重要性,一旦這裡被敵國所滲透,相信朝堂上的那些人可就都睡不好覺了啊。
“沒這麽嚴重吧,姐你會不會太杞人憂天了啊。”
可是徐小舞真的在誇大其詞嗎?
“而且碭州打仗,怕是也打不到咱們北梁吧,這中間少說也隔了好幾千裡地呢,我就不相信這仗能燒到咱柳川來。”
別說是徐小蝶了,其實徐小舞也不相信吐斯能打下碭州,畢竟碭州十關天下聞名,想要突破這十道關隘,也不是什麽簡單事,可凡事都有個意外,萬一吐斯的部隊打下了碭州呢?
作為跟白楊挨著的柳川,屆時可不就成前線戰場了嗎?
畢竟白楊到柳川的距離,也就二百來裡的路程,而且還是無比通暢的官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現在對於咱們來講,其實還有挽回頹勢的機會。”
思來想去,徐小舞決定背水一戰!
“姐你說!”
而作為她的妹妹,姐姐的事就是自己的事。
“你這就去找長孫蓉蓉,然後想辦法說服她,無論如何也得讓她帶隊去將遊子澈這四人給扣下,我不信那女人沒給他們些說什麽。”
看來,徐小舞想從遊子澈這方找到突破口。
“好,我這就去!”
沒有絲毫的含糊,這便是親姐妹。
(傭兵會)...
“你說什麽?”
聽到小頭目的如實匯報,儒雅男是滿臉的不相信。
“二弟!”
不過還不等儒雅男從他的座位上站起身來,一旁的胡髯大漢便一把按住了他。
“二哥,且聽完再說...”
而坐於他另一側的女子也一並開口。
從他們三個的次序來看,應該就是徐小蝶口中的三位當家的了。
胡髯大漢為老大,而儒雅男為二哥,女子是老三。
“回三位當家的,我們都看得清楚得很,人的確是死了。”
對於這種大事,料想這小頭目也不敢有所隱瞞。
“長孫蓉蓉呢?她怎麽看這件事!”
都說家裡若有好幾個孩子,這最小的孩子一定是腦袋瓜兒最聰明的,這般看來還真是有些道理。
別看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歲,可是她說出的話卻極其具有針對性。
“還能怎看,指著我的鼻子罵唄,壓根兒不給咱留面子。”
好家夥,這小頭目還真是啥都匯報啊。
“哥,你們怎看?”
思索了一會兒,女子這才扭著頭看著自家的兩位哥哥,快速地問去。
“(奶)(奶)的,算命地說我今年本命年要犯太歲,我還以為那家夥瞎說呢,這般看來,哎,這事兒整的...”
怎麽看上去很是儒雅的他,說起話來為何如此粗糙?
“行了,你少抱怨兩句吧。”
而身為大哥的胡髯大漢,則一臉無力。
人是從傭兵會逃走的,而且在逃離之前還曾盜取過一份極其重要的機密函件,這函件本是他們從日昭商隊的手中截獲下來的,本想著這幾日就呈遞給柳川府的長孫大人呢,卻沒料到函件不僅沒呈遞,還被人給偷了,而偷函件的人還突然死了,這可怎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