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靈大陸源於上古,人們以修煉武學為基礎,探索仙靈為目標。
如今大陸之上,靈氣越來越匱乏,多數人只能勤修武學,癡想以武破境入道。
然,武道之路極為艱苦,擁有超於常人的毅力只是基本,做到適應各種自然環境的考驗,也不過是日常入門訓練。
朝練外,夕修內。
若沒有秘籍功法,想入上流,日以夜繼只是一個普通武者的基本覺悟罷了。
而那些只需打坐掐訣、溫室入道的修行法門,也不是沒有。
但這種好處,定然需要幾代人的付出,才會有一絲機會坐享其成。
心性堅定,有天賦且有覺悟的苦修者,只是默默朝著宏願前行。
那些心高氣傲,眼高手低的苦修者,自然是怨天尤人,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歸於身世遭遇。
除了偶爾咒罵高高在上的傳承大教和皇親國戚,他們幾乎不反省自己的問題。
他們只會看自己願意看到的事物,如:宗門古教、皇族世家隻用了幾年時間,隨意培養出來的弟子,就已是江湖上大門派長老級別的水準了。
諸不知,他們也是有先驅者苦修積攢,日積月累才慢慢起來的,沒有前人苦心栽樹,哪有後世乘涼小兒。
更不知一句適用古今的至理名言:“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這句話不管放在何處,始終都一如既往的適用。
太初國首都。
帝崩於天。
享年甲子,諡號太初文帝。
總管太監陳福兒手持黃金文,聲如陰陽怪,哽塞哀悼:先…帝,晝夜操勞,為國家社稷嘔心瀝血,功在千秋,修地方文書堂教化蠻民、蓋武煉寶塔揚我國威…今,龍魂歸天,舉國同哀,九城皆白!!”
哀畢。
跪地禮拜的皇家子孫,嬪妃大臣,無一不痛哭流涕,有的嬪妃甚至哀傷過度,當場昏厥了過去。
半月後。
太初國皇城大殿內。
左右各成一派的大臣,直挺挺的立於金殿之上,正在等待總管太監陳福兒。
太初國規,若是帝隕,眾皇子皇孫需全部守靈十五日,以示孝道,過後方可宣告遺旨。
金龍寶座之後,有一排系著白玉珠的簾子,簾後是一個用於太監通報後庭緊急之事的小道。
這條小道的入口由八名大內侍衛輪流值崗,平日只有幾名貼身的老太監可進,閑雜人等,一律不可入。
正當大臣們議論時,白玉簾微微掀起,裡頭走出了一個頭戴黑紗紫金帽,身穿紫蟒大長袍的老太監。
老太監眉目慈善,但卻透著一股隱晦的狠辣氣勢,老太監不是別人,正是后宮太監總管陳福兒,他自小服侍文帝,因聰慧過人,辦事利落,文帝禦筆親賜他姓氏。
陳福兒手持龍紋黃布卷,見寶座下的大人們正在小聲議論,他放聲笑道:“諸位大人久等了,雜家這就宣布先帝遺旨。”
聽到陰陽之聲,金座下的眾人方才語閉,見了陳福兒手中的傳位遺旨,更是齊聲跪拜。
陳福兒身為皇宮內院排名第二的武道高手,大殿之上多數人自然是感知不到,只能是見了本相才行禮。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初國以民為本,各地均普及文武兼修,後世之主理應傳承此法,吾之帝位今傳於十三皇子陳子虛,望眾卿家盡心輔佐。”
總管陳福兒高聲宣讀,字字重聲,半字不差。
語畢後,
金座下走上來兩個低頭彎腰的中年人,兩人分別叫言金寶和定國安,都是三品文史官。 他們平日的職責就是記錄皇帝上朝的言行,除此外,就是這種特殊的時刻,由他們先檢驗字跡印章,隨後再是丞相和九卿再次驗證。
經過層層確認,眾官才再次磕頭齊聲道:“臣等領旨,定會忠心輔佐十三皇子登基,以謝天恩。”
“各位大人請先回府吧,雜家已經送信至“通靈仙島”,相信十三皇子不日既回,在此期間,暫時由丞相柳泉和大將軍楊晉忠代理朝政。”
總管陳福兒語氣淡然,目光轉向台下幾位大人,氣勢凌人,稍帶震懾之意。
眾人聞言禮拜,三五成群的漸漸散去,居心不良之輩自然領會其警示之意。
兵部尚書府邸。
後院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六個中年男人圍坐在長桌兩側,桌面上隻放了一盞微弱的燭燈。
“轟轟!”
沉悶的響聲後,隱約可以看到牆壁上開了一扇石門,裡面走出了一個長相十分威嚴的公子爺。
“參見二皇子殿下,如今陛下遺旨立了十三爺,我等該如何自處。”
本坐於長桌右側的中年人,起身行禮,語重心長的請示道。
“王大人,你身為兵部尚書,官居一品,手握皇城五千精兵,這等事就不要裝糊塗了。”
二皇子並未讓眾人收了禮數,他走到桌前,拍了拍王尚書,言語驚人,不怒自威。
“二皇子殿下,莫非是要我等舉兵…反了!”
長桌左側的中年人說道反字的時候,明顯有些心驚,神色不自覺的漏出了膽怯之意。
“秦大人,你身為吏部尚書,為朝廷舉薦賢良多年,應該也有自己的一些隱藏勢力吧。”
二皇子面色微變,聽出了吏部尚書秦安的怯意,便故意提點他私下結黨營私,以示警告。
其余規矩行禮的四人是以王秦二人為首腦,並不敢多言,只是個個膽戰心驚,似乎在忌憚著什麽。
工部尚書府邸。
院內地下密室,七個中年男人也正在等待著自己的主子,嘈雜的細碎聲悄然商討。
“李尚書,周尚書,聽令。”
“主子口令,情況有變,此事需靜待時機,莫要輕舉妄動,有勞各位大人辛苦聚集了。”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黑袍人傳話道。
言畢,黑袍人甩出七個特製的小木盒,還未等眾人反應,那黑袍人早已無影無形,仿佛未曾來過似的。
“周公,六…”
“李公善言,莫要禍從口出!!”
周沛恩被李山的話嚇得一驚,急忙出口製止道。
下意識說話的李尚書,也被自己這無心之言嚇了一跳,要是在說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李尚書和周尚書的主子做事滴水不漏,心狠手辣,深諳人心之道,每次吩咐任務他都不會直接出面。
有一次手底下做事的人,不小心說了他的名諱,次日那多嘴之人就離奇失蹤了。
自此之後,手下的人再也不敢提他半分,只能以黑袍主代稱。
但那黑袍主也不是吝嗇之輩,對待忠仆良將,也算慷慨大方,先前傳話黑袍人甩出的木盒子,裡面裝的可是萬金難求的天命丹,普通武者食一枚,既能延壽三十年,但凡軀只能承受兩枚的藥力。
皇宮內院皇極塔中。
陳福兒低著頭勾著腰,頂禮參拜道:“太祖師,如今朝局不穩,各方勢力早已虎視眈眈,先帝的繼承人還在東歸之路,弟子要不要派些人手去暗中保護。”
“福兒莫慌,天還塌不下來,本座雖已久居深宮結界數百年,但要是有人膽敢威脅我太初根基,本座自會破例出手。”
回應陳福兒的是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他的聲音雖有些陰柔,但也算滄桑有力,氣勢磅礴,要是一般的武者早就被聲波震暈。
“弟子明白,那就不打擾太師祖清修了,俗塵之事弟子會酌情處理。”
陳福兒得到了定心丸,緩步禮行退出了皇極塔外。
離開了小結界,陳福兒馬不停蹄的前往皇宮東院,換做尋常,這些事他一個口令吩咐下去即可。
現在處於多事之秋,要辦的事情親力親為才放心。
要說這皇宮也真是大,以陳福兒聚靈境的輕功腳力,也是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到東院,當然也是由於路途中宮門檢測延誤了時間。
到了東院一處秘境,陳福兒立刻發動了最高等的暗號,召見了天字號殺手組織“東廠秘衛”。
不過一個時辰,數十名氣旋境巔峰的高手得到了暗號,整整齊齊的傾巢而至。
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太監,只是職位各不相同,接到了陳福兒給的任務後,一道道黑影瞬息消散。
安排好一切後,陳福兒摘下了腰間的天璣扇,對著扇子笑了笑,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神色感慨道:“山雨欲來風不止,陛下老奴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