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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第二十九章:凌辱之恨
  嶽少謙的治軍風格,和他方方正正的臉一樣,治軍從嚴,令行禁止,但並非是個不知趣的人。

  他心中有些苦悶,憋了這麽些時日,也不舒服,見著親衛如此,便出言調笑道:“怎麽,想著是先戰死還是先餓死?”

  親衛有些不好意思,將軍平日裡向來不拘言笑,哪會陰陽怪氣。

  “將軍,要不咱們還是出城打一仗吧?”

  嶽少謙搖了搖頭,四十天太久了。

  張淮陽早就擺好陣勢扎好營盤,東胡兵馬本就擅長正面作戰,而且還有人數優勢,正面打肯定是打不過的。

  側面打,更是找不著機會。

  他在十幾天前派出過小股兵馬,試圖夜襲,可都沒接近東胡大營,就被發現了,狼狽逃回。

  僅僅是沿路的崗哨,都如此周密,營盤自然不必多說。

  嶽少謙是真的找不到一點出擊的機會。

  而困守瓊州城,雖說能拖延時間,而且有六丁六甲之計在,東胡不敢輕易攻城,守軍基本沒有太大壓力,可終究只是苟延殘踹。

  這時候,簫元常登上城頭,見著嶽少謙疲憊的模樣,只怕又是數日未睡,便勸道:

  “嶽少保就在城頭上歇息一陣,軍中一直有探子在關上巡邏,若是有敵軍來襲,定然能第一時間喊醒將軍。”

  嶽少謙還是很信任簫元常的,尤其是在簫元常硬生生用不足月余的糧草,撐了四十天之後,更是心生佩服。

  若是生在千年前,也是個能和蕭相國平分秋色的人物。

  因而他只是遲疑片刻,眼皮動了動,卻是沒有力氣睜開,啞著聲道:“有勞元常了。”

  不一會兒,他的呼吸就變得輕緩起來。

  “將軍....”

  那一直守在嶽少謙身邊的親衛,眼睛有些發澀。

  城門前的法壇,每天都有人擦拭清理,再換上新的貢品和香燭,東胡人因此不敢強攻。

  說實話,城中守軍除了在小鬥分糧時,有些餓肚子,工作量比以前都少很多。

  嶽少謙除外,不僅連續數日不合眼歇息,糧食也是吃的最少的。

  他自己多守一陣子,就能讓士卒少守一陣子,他自己少吃一點,就能讓將士們多吃一點。

  夜裡的風,民宅裡飄出的幾縷煙火,就像如今的大漢一樣,有幾分淒涼。

  簫元常脫下身上的袍子,看著嶽少謙疲憊的睡臉,想上前給他蓋上。

  卻不想被人攔住。

  “以嶽少保的性子,雖說是睡了,也定然睡得極淺,你上去必然驚醒,還是讓他多休息會兒吧。”

  “陛...陛....下?”

  簫元常看著來人,有點難以置信。

  一直在宮苑裡玩樂高的皇帝,竟然會在夜裡來到城頭上?

  哦,是來看戲了。

  劉恪比了個禁聲的手勢,眺望著遠方的東胡大營:

  “小聲些,很快就沒得睡了。”

  “嘿——呀——”

  城頭下突然唱了起來。

  漢武帝時期,就有著名的樂舞百戲,那時候的藝人們,叫做俳優。

  樂舞百戲發展到現在,直到東胡南下後的文化融合,變成了唱戲。

  凡是登台表演有念白唱詞,都叫唱戲。

  而表演的藝人們,高雅一點叫做伶人,粗俗一點,就是戲子。

  已經和劉恪認知中的戲曲文化差不太多。

  “看來朕來的正巧。”

  聽到唱詞,

嶽少謙猛然驚醒,一眼望向城下,就在法壇不遠處,東胡人搭建的戲台上,亮起了燈火。  他再一看,又看到了一身青紫道袍,頭戴道冠的皇帝。

  “臣嶽少謙拜見陛下!”

  嶽少謙趕忙一拜,皇帝來了自己卻在睡覺,實在太失禮了。

  劉恪沒讓嶽少謙拜下去,中途就將其攙住:

  “城下唱的是什麽曲?”

  嶽少謙:......

  我原以為天子躬臨城頭,面對三軍將士,必有高論,一語道出破敵之計,沒想到開口便是問曲兒。

  嶽少謙對唱戲不太了解,不過聽了這麽些天,也聽懂了幾句詞,隻好硬著頭皮答道:

  “是狼居胥山行。”

  “狼居胥山行?”

  劉恪思索一二:

  “狼居胥山是東胡祖庭所在,即東胡聖山,這是東胡的曲?”

  簫元常對此略有研究,點頭道:“正是。”

  聽著城下的唱曲聲,劉恪有些不服輸。

  我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你東胡算老幾?

  唱曲還唱這麽大聲,也就是定向抽的李世民不是李隆基,不然高低整出個梨園祖師爺,來跟這群狗東西掰頭一下。

  皇帝如此不務正業,嶽少謙看不過眼,不禁正了正頭盔,旁敲側擊的提醒道:

  “陛下,通天台完工了?”

  這曲好像越聽越好聽,劉恪聽到嶽少謙問話,才止了聽曲,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道:

  “完工了,佔地百丈,高三十丈,能縱覽瓊州城,有柱石九十九根,三層台基,定然不比孝武皇帝在甘泉宮的通天台差。”

  想到這裡,他笑了起來:

  “這大漢如今就有了兩座通天台,成雙成對,可是一場好姻緣啊!”

  “......”

  六丁六甲湊一湊, 也就算了,畢竟本來就分男仙女仙,有講究。

  特麽的一個破台子,還能整個成雙成對?

  再退一步,就說那甘泉宮,和長安隔著渭水相望,咱們還有見著長安的一天嗎?

  你這不是比拆開牛郎織女的王母娘娘還狠心?

  城門前的東胡伶人依舊在唱著。

  城頭上的劉恪,吹著風有些無聊,索性和嶽少謙、簫元常,聊起了天。

  “元常啊,你當過太史令,應該記得,景帝後三年發生了什麽。”

  簫元常並沒有如嶽少謙一般,也不像前陣子連續苦諫。

  他已經察覺到不同之處。

  自從典褚被封為禦前大將之後,與皇帝寸步不離,護衛左右。

  只在前些日子裡,替換過嶽少謙守城。

  而現在皇帝親自登城,正是最危險的時候,雖說皇帝本人就是當今第一神射,但東胡軍中神射手也不少。

  俗話說善射者因射而亡,這時候,典褚最應該護衛在皇帝左右。

  然而並沒有。

  如此一員猛將,去哪裡了呢?

  心中有底,簫元常心中也輕松了起來,如數家珍的道:

  “景帝時後三年,景帝患病,病勢越來越重。”

  “就在大漢朝廷將精力全部轉移到天子病情的關鍵時刻,匈奴軍臣單於因不滿漢廷近來的不恭順,再次起兵寇邊。”

  劉恪習慣性的捏著頜下短須,也不回頭,直直望著城門前的戲台,看著那幾個猴戲似的伶人:

  “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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