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鄴已經遠程射殺了不少人,但畢竟比較遠,感受不到那種殺人的氣氛,而此時,就在一丈內他連殺兩人,強烈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可他非但沒有第一次殺人的恐懼,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和興奮,這種快感讓他也暗暗心驚,難道自己骨子裡就隱藏著殺人噬血的基因?
呆立片刻,李鄴把兩名哨兵屍體拖到旁邊一條溝壑裡,用樹葉掩埋。
他稍微收拾一下,把對方的四把匕首收入囊中,這下他有二十把匕首,雖然比較沉重,但對他不算什麽?
李鄴繼續沿著樹林向山谷深處奔去。
大約奔出七八裡,李鄴終於發現了同羅軍,在一片很大的草地上,大約有二十幾頂帳篷,看不出有多少士兵,但在大帳外面活動的士兵至少有五六十人。
不過找到李適並不難,李鄴藏身在樹林中仔細觀察,他的目光最後鎖定了最北面的一頂大帳,這座大帳被十四名士兵嚴密看守,門口還站著兩名士兵。
李鄴觀察片刻,他確定對方是看守而不是保護,從士兵的態度就能看出,門口的兩名士兵不停向裡面探望,這就顯得很不尊重。
如果是大人物,他們不敢這樣方式,只有抓捕的要犯才會這樣警惕。
也不知道大帳內的人是不是李適?李鄴此時也只有賭一把,他不可能拖到晚上,對方極可能會緊急撤退回來。
他必須立刻下手,把人救出來。
李鄴迅速估算一下,他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乾掉十四名士兵,用飛刀可以辦到。
李鄴的原計劃是騎馬逃走,趕在對方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衝出山谷,但問題是馬在哪裡?
他又觀察片刻,很快便發現了馬跡,距離目標大帳約十幾丈外,一頂大帳內全是馬匹,其中一匹馬還拴在門口。
李鄴迅速規劃了一下逃跑路線,又將臉上弄點土,這才提著三尖兩刃刀大搖大擺向大帳走去。
兩名看守開始沒有把李鄴放在心上,但見他距離大帳越來越近,兩人頓時警惕起來。
這時,李鄴卻折道向南走,仿佛只是路過,這一瞬間他看清了大帳內的情況,中間有一根木柱,一名頭戴金冠,身穿明黃色武士服的少年被反綁在柱子上,沒錯了,就是自己要找的李適,只有皇族才能穿明黃色。
李鄴背對兩名士兵蹲下,把三尖兩刃刀放在地上,兩名看守喊了起來,讓他趕緊離開。
李鄴忽然一個後空翻,兩道寒光從他手中射出。
速度實在太快,簡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兩名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兩柄飛刀精準射穿了二人的咽喉。
兩名士兵扼著喉嚨倒地,李鄴如狂風一般衝進大帳,兩把飛刀射出,飛刀射穿了羊皮大帳,東面兩名士兵慘叫栽倒。
他們的身影隱隱落在羊皮帳上,正好被李鄴射殺。
綁在木柱上的李適瞪大了眼睛,他也見過不少侍衛練飛刀,但沒有任何侍衛的飛刀能有眼前之人強悍。
快、準、狠,飛刀速度實在太快,寒光一閃就到眼前了,一點反應的余地都沒有了。
李鄴一個前滾翻上前,三尖兩刃刀一揮,切斷了繩索。
“自己解開!”
李適手忙腳亂解開身上繩索。
李鄴則蹲在地上,手中飛刀如一道道寒光射出,每一道寒光就有一名帳外的士兵慘叫倒下。
羊皮帳太薄,士兵奔跑的身影都清晰印在羊皮大帳,
但他們卻看不見帳內的情形,這就給每個帳外士兵帶來了致命的危險。 隻瞬間,李鄴射出了十把飛刀,加上之前的四人,看守大帳的十四名士兵全部被飛刀射殺,如火純青的飛刀技術看得李適目瞪口呆。
“我們走!”
李鄴拉著李適便向大帳東面奔去,揮刀上下左右劈砍,‘嚓!嚓!’羊皮大帳被三尖兩刃刀劃了一個大十字,兩人一前一後衝出了大帳。
李鄴目標明確,直撲十幾丈的戰馬大帳,李適顯然也練過武藝,緊緊跟在李鄴身後。
有人大喊一聲,右邊大帳衝過來兩名同羅士兵,手持長矛,企圖攔住他們去路。
李鄴毫不遲疑,從右肩刀鞘內連拔兩把飛刀,兩道寒光一閃,兩名士兵面部被鋒利的飛刀插入,仰面倒地。
戰馬的大帳內也衝出三名同羅士兵,他們是看守戰馬的士兵,手持戰刀向李鄴撲來。
李鄴飛刀已經不多了,又是三把飛刀射出,三名同羅士兵仰面倒地,都是腦門中刀,飛刀速度太快,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遠處喊殺聲大作,所有同羅士兵都衝了過來,但他們的目標首先是關押要犯的大帳。
李鄴帶著李適衝到了拴在外面的那匹戰馬前,李鄴一刀斬斷了韁繩,一把李適托上戰馬,自己也跳上戰馬,他又抽出一支火折子,點燃了一隻火把,扔上了大帳頂部。
“他們殺來了!”李適驚得大喊。
李鄴一回頭,只見數十名士兵在數丈外向他們殺來,有士兵蹲下舉弩瞄準了他們。
“駕!”李鄴雙腿一夾戰馬,戰馬開始奔跑起來。
十幾弩矢呼嘯著射來,力道強勁,李鄴揮動三尖兩刃刀格擋弩矢,他在水底能感受到千萬條水流,在戰場上他也能敏銳感受到射向他的氣流。
這其實也是歷代猛將能夠揮舞兵器格擋箭矢的原因,有時候他們看不見,但他們都能感受到箭矢破空的聲音和氣流。
‘叮叮當當!’
十幾支射向他的弩矢被他精準擊落。
李適也發揮了他的作用,他拉著韁繩,控制方向,大聲吆喝戰馬,“駕!駕!”
戰馬疾奔,兩人合騎一匹馬向東飛馳奔去。
這就是李鄴規劃的路線,他點燃了養馬大帳,把敵軍吸引過來,他則反其道向山谷外逃走。
但並不是說沒有危險,危險依舊存在,他們剛奔出數十步,一左一右又殺來兩名同羅士兵, 他們舉矛狠狠向李鄴刺來。
李鄴只剩下一把飛刀了,左手一甩,一道寒光閃過,飛刀刺穿了士兵的額頭,同羅士兵慘叫一聲,仰面栽倒。
這時,另一名士兵的長矛即將刺中李鄴,李適急得大喊:“當心!”
李鄴卻不慌不忙,右手用三尖兩刃刀向外一挑,反手又一刀向對方劈去。
李鄴苦練的朱雀心術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看似簡單的兩個動作,卻快得無以倫比,對方完全躲閃不及。
“噗!”同羅士兵半個天靈蓋被削掉,腦漿四溢。
李適嚇得閉上了眼睛。
“殿下坐穩了!”
李鄴發現後面有二十幾名騎兵追了上來。
他將三尖兩刃刀橫在鞍橋上,雙腿控馬,從身後取下弓箭,扭身張弓搭箭向身後追兵射去。
一百五十步的遠射,箭如閃電,為首追兵被一箭射中胸膛,翻身落馬。
李鄴又連珠辦射出五箭,箭無虛發,又有五名士兵射中落馬。
後面追兵紛紛射箭還擊,李鄴揮舞三尖兩刃刀格擋箭矢,李適雖然只有八九歲,但他騎馬已經頗為熟練,不斷加快戰馬速度。
雙方在追趕中互相射箭,李鄴箭法犀利,箭無虛發,每一輪連珠箭就有五六人被射中落馬。
李鄴的馬匹衝過了谷口,後面十幾名同羅騎兵緊追不舍,就在這時,從山梁上方滾下來兩棵粗壯的大樹,同羅騎兵措手不及,被砸翻了五六人,後面騎兵紛紛勒馬。
等他們搬開大樹,衝出谷口,李鄴的戰馬已經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