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開寶寺塔頂層,主持方丈廣泰和尚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著幾位遠道而來的佛門各派或方丈或長老敘話。沒辦法,他只是淨土宗的一個普通弟子,被派到京城這裡主持這座新建的開寶寺院。再說了,在坐的這幾位都是佛門各宗的代表性人物。不是他一個區區的新修建的寺廟方丈所能比的。 室內氣氛十分的沉悶,幾位佛門高人都在閉目沉思,沒有說話,最後還是華嚴宗的宗主出口打破了僵局,華嚴宗來的是楞嚴寺的方丈大師叫渡空,可能跟他們所修持之大日如來法門有關。雖然一百來歲了,仍是脾性不改,性如烈火。長的高材高大,虎背熊腰,如果不是光著頭穿著袈裟的話,跟軍中那些粗漢並無分別。
當下渡空禪師開口先說道:“有什麽好談的,我佛慈悲,但也有金剛怒目之時,道門欺人太甚,依著我說,不用談了,咱們聚齊佛家各宗各派弟子,直接打上他神宵派,鬧它個天翻地覆。看他還敢不敢如此的欺壓我佛門”。說完手中所執的粗大禪杖往地上一頓,看向淨土宗的省常大師。眼神中帶有詢問之意。
省常禪師乃是淨土宗的當代宗主,也是廬山東林寺的主持方丈。淨土宗是佛門最大的門派。天下佛修更是隱隱以淨土宗為首。視淨土宗的宗主省常大師為佛修的精神領袖。
省常大師已過百歲,中等身材,白須白眉,一雙眼睛看上去神采奕奕,清澈明亮。聞言開口說道:“渡空師弟,不可妄言,今道家勢大,逼迫我佛門,這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種種事端,我已知會過正一三山之符籙三宗和全真教派,他們言道這些事情,他們閾不知情,所有打壓我佛門之舉,全是神宵派掌教林靈素自行所為。今天我們佛門五宗齊聚,當前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改變當今官家對我佛門的看法”。
省常大師看了一下眾人,又開口說道:“不知道對件事,法相宗金山寺的法海師侄,禪宗靈隱寺的濟顛師侄,還有律宗白衣庵的定靜師太。你們有什麽看法沒有”。
三個互相看了下,想了一會,搖了搖頭,法海和濟顛是輩份低,雖然代表宗門來參與商議了,但二人打定主意不開口,一切以淨土宗為首。定靜師太則是想不出好的法子。只能搖頭,眼下只能看省常大師說什麽了。
省常大師緩緩開口道:“幾天前,我派弟子行戒去太子府上走了一遭,顯露了一些神通法力,觀太子趙曙對我佛門印象不錯。向佛之心甚是誠心。後經太子上殿向官家奏之,官家給我佛門一個展現自身神通法力的機會,允我等於神宵派的林道友比試一場,雙方各擇三人,三個月後,就在這開寶寺的琉璃塔前進行一場鬥法。如我佛門獲勝,則官家以前所有與打壓我佛門有關的旨意作廢。如道家獲勝,我佛門就得順從道門,接受易服,蓄發等旨意,我有意替佛門應下這場鬥法,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楞嚴寺的渡空最先開口:“哈哈,說了這麽多,還不是要打。當然接受鬥法了。有架打,我楞嚴寺第一個上”。渡空高興的大笑,手中的禪杖隨之往地下一拄,砸碎了四五塊青磚。
定靜師太想了下說:“就依省常師兄所言。不過我白衣庵盡為女修,就不參與鬥法了”。
法海和濟顛一起說道:“我禪宗,法相宗並無異議,願遵師伯安排”。
省常大師想了下,開口說道:“那就這樣定了吧,我門下行戒別有要事,被我派出去了,這次鬥法,就由,
法海師侄,濟顛師侄還有楞嚴寺的渡空師弟,你們三人上場吧。此戰乃事關我佛門威名的大事。那林靈素與諸弟子的神宵五雷法乃是正統的正一三山之分支傳承,有役鬼神,禦雷電等諸般大神通,諸位切切不可輕敵”。 聽到和神宵派有架可以打,渡空樂的眼睛都睜不開了。連連說道沒問題。法海和濟顛則齊齊合掌誦了一聲:阿彌陀佛!
上清寶籙宮的神宵大殿內,林靈素正在望著桌案上供著的聖旨,冷冷的笑著,一群禿驢,當年施加給本座的痛苦,今天本座定會加倍施加給全天下的和尚們身上。當年在佛門受苦的那一段日子,是林靈素心中永遠忘不掉的痛。雖然自已棄僧入道後,在羅浮山於趙升真人獲得了神霄天壇玉五雷玉書。自此苦修四十余年,終於修成金丹大道,得稱真人。但佛門之仇,一日不報,林靈素的念頭就一日不能通達。散不去心頭的一絲執念,無法進軍更高一層的大道。
為了把師父趙升的道法傳承發揚光大,為了一報佛門昔日之仇,林靈素隻身進京,在官家面前略一展現神通,三年下來,終於有了這一番的成就。門下徒眾兩千余人,聲勢浩大。每月一開千道會,數千道眾朝神宵。
佛門不甘心道家的打壓,偷偷靠上了太子,只因太子和官家進言,才有了這場鬥法,哼,真以為來上一場鬥法就能挽回佛門現今的局面了嗎?看本座怎麽在官家面前落你佛門的顏面吧。
深夜,紫陽腳下,許仙臥室內,一燈如豆,許仙睜開了雙眼,長歎了一口氣,又失敗了。自從有了突破的感覺以來,兩個多月了,每次都在最後關頭,就要把所有的法力和神念合而為一,凝成劍胎的時候,總是不得成功,敗在這最後一步結胎上。想想也是,如果金丹大道那麽好修成的話,那天下豈不是真人滿天飛了。再說了,有著紫府裡那把神奇無比的本命劍器在無時無刻的凝煉著法氣,許仙方才能以區區四年多的時間就修行到今天這般地步。換成一般的修行人,苦修五十年也不一定能修煉到許仙現在的地步。
許仙一聲長歎,還是不能突破這最後一步啊,金丹難結,劍胎更是難成啊!修行這種事是急不來的,看來要想突破劍胎時,只能靠機緣了。一味苦修是不行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不如出去遊學一下,四處轉轉看看各地的風俗人情。許仙下定了出遊的決心。這時,窗外刷的一聲,一道黑影閃過,不用看,許仙就知道,是自家這個比少爺還少爺的小書童自山頂上回來了。他倒是好命,許仙自三年前傳授他煉氣法門後,一鼓作氣,三年時間,竟然開辟出了紫府,全身真氣化為純正的道門法力。真正踏上了仙道修煉的大門。
自家這位小書童,雖然說是研墨不會,倒茶杯碎,掃地塵土滿天飛,但是人品還是不錯的,經過三年的觀察,許仙決定出遊前,把上古劍仙修煉法門裡的祭煉本命仙劍及下一步的結成劍胎階段的法門傳授給他。三年時間,許仙從一個不懂劍術的普通修士到了現在劍術高明,初通劍意的劍道高手,自家這位小書童, 還是功不可沒的。當然,這一切都是許仙在暗地裡悄悄為之。在小書童趙韋君的眼裡,許仙仍然是那個溫潤如玉,淡泊出塵的學子。
就去北面看看吧,先去蘇州看下二哥陳嗚章吧,自打年前二哥參加鄉試,中了舉人後,就回蘇州老家去了。自已先去蘇州探望下二哥吧,然後自蘇州起,向著西北京城方向一路遊學,看看能不能找著自已突破劍胎期的機緣吧。
再說在四川的青城山上,晴天白日裡,猛然間,烏雲滾滾,春雷陣陣,一團黑色的劫雲籠罩在青城山深處一無名山頭之上,此時的山頭上盤著一條白色大蛇,長三十余丈,水缸粗細的蛇身,一雙清冷的蛇目仰首看著天空的劫雷。
風聲大作,雷聲不絕,白蛇有斷的承受著雷擊。受了有百十來下雷擊後,風停雲散,雨歇雷收。天空恢復晴朗,小山之上的那條白蛇此時渡過雷劫,化為一美麗赤裸女子,只見這女子伸手一招,地上的蛇蛻化為一套素白色的衣衫飛到了女子手裡。
過了一會,山下的河邊,穿好衣衫的女子在河邊打量著自已化形而出的美麗面容,心裡想到:我蛇類同族都是四五百年的修行就能迎來化形天劫,化為人身,而我卻辛苦修煉了一千五百多年,方才得以化形為人。這其中莫非還有什麽緣故不成?
看著河水裡那位美若天仙的模樣,女子欣然的笑了,伸手摸了下自已的臉龐,喃喃自語道:“從今天開始,我就叫白素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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