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
看著大門上的三顆腦袋,楊洋愣住了!
這三個人,正是當初跟著自己走上樓的同伴,當時自己害怕了,沒有跟在他們身後,從那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直至此刻,看到三個人正掛在門上盯著自己時,楊洋愧疚地低下頭:“對不起!”
三人面無表情,只是神色木然地盯著門下兩人。
“鑰匙。”
“口令。”
“祭品。”
三人聲音僵硬,依次說出自己的要求。
鑰匙……
張逸目光看向大門上的鎖孔,突然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裡拿出從領班衣服裡面搜出來的鑰匙。
比對了一下,鑰匙應該是沒錯了。
可祭品和口令,不免讓張逸頭疼起來。
“你們需要什麽東西做祭品!”
這時楊洋對著三顆頭顱問道。
三顆頭顱盯著楊洋的臉,面容逐漸猙獰起來:
“我要你的膽。
我要你的心。
我要你的眼。”
楊洋臉色慘白,正要開口說什麽,一旁張逸抬起手把楊洋拉到了身後。
“那我們要是不給呢?”
三顆腦袋目光相視,正當中的那顆腦袋冷笑道。
“你不給,我們……
就不要了。”
“哦,不要就算了。”張逸默默放下手上的流金棍。
楊洋瞪大眼睛,心想這也行?
張逸哪管你什麽祭品。
樓下那位大姐的腦袋自己都敢砸。
你三個連屁股都沒有的家夥,自己一棍就能讓你們魂飛魄散,還敢要祭品?
屁都沒有。
不僅沒有祭品,口令都要說出來。
看著張逸手裡金燦燦的棍子,三顆腦袋明顯感到有些怕了。
上面的佛光明晃晃,金閃閃。
讓三個大腦袋,明顯感受到佛法的感化。
不過至於口令,他們卻不能說。
“不能說,說了,我們就要魂飛魄散。”
“你們不說,我現在就能讓你們魂飛魄散,然後拿著鑰匙開門!”
張逸說著舉起手上的流金棍。
“沒有口令,你打不開門。”
張逸示意楊洋去試試看,果然鑰匙插在裡面後怎麽也扭不動。
“轟!!”
這時,樓下突然一陣顫動聲,整個樓房都開始晃動起來。
一聲滿是怨氣的怒吼聲,回蕩在走廊裡。
糟了。
張逸和楊洋相視一眼,沒想到樓下那個怪物這麽快就脫困了。
也不知道孫迪最後有沒有喝下那瓶【往生水】
“快說!不然我現在就送你們去輪回。”
張逸舉起棍子貼在三人的腦袋上。
經過六層【慈悲金剛印】流金棍上蕩漾的佛光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刺眼,當棍子貼在臉上時,三個腦袋立刻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能說,不能說!”
左邊的那顆腦袋不斷搖頭,最右邊的腦袋張了張嘴,似乎已經動搖。
“快點!!我沒有和你們開玩笑。”
張逸催促他們說出口令。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走廊,他已經聽到了女人的腳步聲。
“我們只能提示你,這一道菜的名字。”
一道菜?
張逸苦下臉,他哪知道的是什麽菜。
“楊洋你知道麽?”
“我試試看。
” 楊洋對菜單還是比較熟悉的。
隨口報了幾道菜的名字,這幾道菜都是他們餐廳裡的招牌菜。
只是沒有一個是對的。
這下楊洋也急了,一口氣把菜單上的幾道菜全部報出來。
結果依舊不對。
“整個菜單的菜我都給說了,怎麽還不對?你們確定沒有耍我!”
三個腦袋默默搖頭。
“那就是餐廳菜單上沒有的菜,既然是沒有的菜,你讓我怎麽猜。”
“等一下。”
楊洋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張逸,剛才他報的菜名自己也覺得陌生。
既然這個口令是湯設下的,他肯定不會願意讓餐廳的人輕易能夠打開這扇門。
那麽這道菜,會不會是指在現實中的某一道菜呢。
“這間包廂名為龍鱗桂子,取的是湯先生創作的第一道菜,寓意龍生貴子,如意臨門……”
張逸想起現實裡,服務生介紹包廂名字時說的話,靈機一動:“龍鱗桂子。”
“哢!”
話音落下的刹那,一聲鎖扣的聲響從門後響了起來。
楊洋見狀,趕忙扭動鑰匙。
“喀喀喀……”
齒輪的轉動聲,證明了張逸的想法沒有錯,口令確實是一道菜的名字,只不過不是這裡的,而是現實中的菜名。
鎖齒的彈簧聲響起,楊洋臉色露出喜色,用力扭動門把手一推。
“嗡!”
房門被打開。
空蕩蕩的房間,散發著一股焦糊的味道。
這間房間和外面截然不同,就像是經歷過一場大火,房間裡到處都是被燒焦的痕跡。
“夏桃,夏桃!!”
楊洋衝了進去,拚命地喊著夏桃的名字。
張逸緊隨其後,走進房間的第一眼,就看到牆角孤零零立在那裡的神龕。
和戲園一樣,神龕裡面被一層紅布給蓋著。
張逸伸出兩根手指,將紅布扯下來,便是看到了神龕裡,張書來的黑白照。
老畜生,又見面了。
張逸盯著照片,現在只要將神龕砸了,這家飯店就會崩塌,自己也能夠回到現實中去。
可就這樣回去麽?
張逸回頭看向身後還在發瘋一樣尋找妹妹的楊洋。
“夏桃,夏桃!!”
楊洋找了一圈,最後突然停下腳步,目光注視著沙發下面的發卡,走上前將發卡拿在手裡。
這是自己妹妹的發卡。
楊洋目光看向四周,雙手在焦糊的廢墟裡發瘋似地挖著。
沒多久,一件衣服被他挖了出來,衣服的款式和那張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只是上面已經沾滿了血跡。
“夏桃……”
楊洋把衣服舉在手裡,茫然地看向四周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張逸。
困惑、迷茫、焦慮的眼神聚焦在自己的視線中時。
張逸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被刺痛到了。
這和我沒關系吧。
理智在讓他盡快遠離這趟渾水,因為他已經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很顯然,僅憑自己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後面的無頭女。
砸掉神龕,盡快回到現實,才是最理智安全的做法。
可……
好不甘心啊。
張逸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將目光看向了神龕裡那張黑白色的照片。
“小老鼠們,你們還能往哪跑。”
女人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來,只是巨大的身材在走廊裡越走越慢。
“咦!”
這時,女人抬起手臂,疑惑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纏繞絲線。
“嘿……”女人的唇角露出戲謔的笑意。
然後用力猛地一扯,周圍大把的絲線被生生扯斷下來。
“啊!”
與此同時,走廊裡響起一陣慘叫聲。
已經茫然的楊洋如遭雷擊般的身子顫抖起來。
“夏桃!”
楊洋目光看向門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抱著衣服衝到了門外。
顫巍巍的伸出手掌,將空氣中漂浮的絲線托在手心,仔細地看。
不是什麽黑色的絲線,而是自己妹妹的頭髮。
他抬起頭,仔細盯著頭頂的天花板。
目光透過那密密麻麻的發絲,看到了一張模糊的人皮被整齊地撲在天花板上。
“夏桃!”
楊洋眼睛紅了起來,胸腔就像是要裂開一樣的疼痛。
他一直以為,妹妹只是被困在了三樓。
可直到此刻才知道,夏桃被主廚用這樣殘忍的手段,生生剝下了皮,變成了守護三樓的怪物。
看到痛不欲生的楊洋,已經走到門前的女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停在楊洋的面前。
一根手指托起楊洋的下巴。
“痛嗎?恨嗎?不要急,更痛苦的還在後面。”
女人說著,伸出手抓向那些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頭髮。
這些足以將惡鬼都切割成碎肉的發絲,在女人的皮膚上僅僅只是勒出了淺白色的痕跡,甚至不仔細看,都無法看出來。
隨著女人的手指勾起一大把發絲,用力一拽。
“啊!”
天花板上,少女的慘叫聲越發強烈,一滴滴鮮血灑在楊洋的臉上,無疑是在他心口上狠狠插了一刀。
“不!!停手,停手!!”
眼看著女人再次抬起手掌,楊洋立刻撲倒在女人的面前,抱住女人的靴子。
“求求您,高抬貴手,你要什麽都行。
我,您看看我,我的心,我的肝,只要我有的,全都給您……”
楊洋的卑微,換來的是女人開懷的好心情。
抬腿一腳將楊洋踹開,不等楊洋站起來,那隻碩大的靴子就朝著楊洋胸口踩下來。
至少有六十碼的鞋面,幾乎籠罩了楊洋的胸口。
可鞋子踩在半空,女人發現自己踩不下去了。
一根肉須潛入腳下,睜開眼睛一瞧,發現是密密麻麻的頭髮在緊緊地拉著自己靴底。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們是情侶麽?”
“她是我妹妹!”
“哦,兄妹情……”女人嘴角越發地玩味,腳下的力道逐漸開始一點點地加重起來,“那可真是太有意思。”
說著,女人伸出手掌,在空氣中掃過,將一大把頭髮抓在手裡,狠狠地往下拽。
鮮血沿著發絲滴在女人的手上。
“要麽我踩死你的哥,要麽我一點點地把你的頭髮全扯下來,
你能堅持多久?
嘶~~
這該死的訣別,
真讓我興奮……”
女人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滿面潮紅,把手裡的頭髮緊緊攥在手心,甚至故意放松自己掌心的肌肉,讓頭髮勒出一道血痕……
“哢!”
大片的頭髮被生生扯斷。
鮮血猶如豆大的雨滴灑下來。
女人的腳緩緩加重了力道,巨大的力量,讓整個天花板都在痛苦地扭曲著。
”夏桃……放開……“
楊洋感覺自己胸口上的重量越來越大,一隻手舉起在半空。
恍惚中,他看到了自己妹妹在哭……
無頭女享受著這份病態的虐樂,身體都在興奮地顫抖。
然而,一聲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她的高潮。
“還有一條,我覺得您可以考慮一下,例如,現在就從這裡滾出去!”
當聽到這聲熟悉且讓她厭惡的聲音,令頭頂上的肉須像是受到刺激野貓一樣四裂開,露出通紅的眼球朝著前方望去。
只見張逸將神龕,背在背上,一步步走出房間。
“咣!”
神龕被重重地放在地上,神龕裡那張黑白色的照片,讓女人瞳孔逐漸收緊。
“咳!”
張逸輕咳一聲,將一隻手搭在神龕上,拍了拍懷裡的神龕:
“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