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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歸途》第22章
  在對案發現場環境的後續檢測中,檢查人員發現韓燕一直吃的胃藥形狀有些異常,原本應該光滑圓潤的藥品表面,顯得粗糙毫無光澤。這種情況當即引起了偵查員的懷疑,立即取樣進行了化驗。結果表明,在原本藥片的唐衣上還有一層新的物質,這種物質中三溴合劑含量極高,而三溴合劑往往就是安眠藥的主要成分。

  如果是韓燕自己想要服用安眠藥,大可不必采用這種極其隱蔽的方式,這本身就是她在一直服用的藥品,做這件事的人很明確就是不想被服用的人發覺。而能夠知曉韓燕服藥習慣的人就只有陸心源!

  對陸心源的圍捕工作仍在進行當中,對於案發的動機,眾人無論如何也想不清其中的緣由想必只有在將陸心源抓捕歸案之後才有答案。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志鵬的算法也在不斷擴大搜查的范圍,站在指揮大廳的老秦接到了王隊長的一個電話,碩大的監控屏幕上出現了一輛老式捷達車的畫面,那是公路攝像頭拍攝的照片,駕駛這輛車的司機戴著口罩、墨鏡和帽子完全看不清臉部。

  “秦哥!這是上午交警執勤的時候有個車主車丟了找到咱們執勤的交警,本來想讓車主直接報案的,找我們也沒有用。後來這個交警發現丟車的地方是你們那個叫啥‘圈’裡的重點區域,他就把車牌號報給我了,你看看這個人。”

  老秦眉頭微皺,目光銳利,仿佛能夠透過墨鏡和屏幕中熱人直視一般。他當機立斷,向流動崗和武警發出抓捕通知!

  一時間,道路上警笛聲大作,武警官兵的特勤車輛也按照交管系統的指示向車輛撲了過去,眼前的大屏幕上播放著不同路口攝像頭所拍下的監控畫面,看著那輛銀色的捷達車在快車道裡不斷超車變道,一個讓老秦攥緊拳頭的念頭霎時從頭腦裡蹦了出來——這個家夥,會開車!

  安眠藥的來源很快被找到,在小馬向藥店的老板出示了陸心源的照片時,老板的眼神瞬間變化,這細微的表情變化被小馬迅速捕捉到,在向老板說明了事情的嚴重性後,老板十分委屈的將那一晚發生的事全盤托出。

  整個案件的進展異常的順利,這讓參與辦案的所有警員都十分振奮,這意味著那個曾經讓大家無可奈何的惡魔,終於在這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盡管這是以生命為代價而換來的。

  在取得了藥店老板的口供之後,小馬接到了秦法醫的電話,在死者的體內檢測到了大量鉛毒素的存在,並且很有可能是在生活中食入體內所導致,小馬負責再次對案發現場再次進行勘察。

  進入到屋內,屍體已經被運走,但是地上暗紅色已經凝固的血液脫離了它們運行的身體,永久的留在了這裡。小馬穿戴好腳套、手套,一厘一厘的梳理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家具下面的灰塵和蛛網他也要放在手上撚一撚,以確保自己不會漏掉每一處細節。時間過得很快,小馬也很有耐心。

  在城市的一條支路上,追蹤小隊找到了出現在監控弄屏幕上那台失竊的車輛。車內空空如也,駕駛員不知去向,車輛的右前輪卡在了路上裂開的口子裡,輪胎已經爆了,無法再行進一步。沿著這條路向前走,那是一片廣袤到連接三座城市的森林公園,其中不乏狼、野豬和蛇這樣的野生動物,如果貿然進入很可能活不過一個夜晚,僅憑小隊這三個人進入這片森林無異於大海撈針。他們決定留下一人守住車輛立即向指揮中心匯報,並等待專業人員對車輛進行勘查,

趁著嫌犯剛剛逃進森林不就,各種痕跡還有跡可循,另外兩人率先進入森林追尋。  太陽漸漸西下,大家都感到了一種緊迫感,他們等得太久了,不願意再等下去,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這個惡魔推上法庭了!

  在衛生間的角落裡,一個鐵盆引起了小馬的注意,從表面來看,這個盆還很新,但是在盆底卻有一塊暗灰色的修補。小馬掏出腰間的小刀向修補處劃了一下,留下了一條淺淺的亮銀色的溝。小馬將臉盆翻了過來,後面有明顯的挫過的痕跡,這種材質的盆通常都適用鋁來修補,用鉛的比較少見,而且鉛的硬度低,修補的效果並不好,這也許只是用來掩藏的一種方式。

  入夜,對森林的搜查工作鋪開,有了武警部隊和警犬的協助,搜捕工作能夠快速推進,老秦坐鎮在現場,一有情況立即匯報。

  盡管還有一些沒有弄清楚的問題,像是被燒掉的紙張上面的信息、鄰居聽到的兩人爭吵的對話,但是與之前不同的是,現場有實實在在的證據指向陸心源就是凶手。刺進韓燕身體裡的刀,在刀柄上隻檢測出了陸心源一個人的指紋,而且案發當晚,左右鄰居和樓下都曾聽到他和韓燕發生了劇烈的爭吵。在韓燕吃的胃藥中發現的安眠藥成分也能夠證實是陸心源在藥店中采取暴力手段獲取而來。而在韓燕屍體中發現的鉛毒素也在後續對他曾經工作的工廠進行調查中找到痕跡,能夠證明陸心源曾在工廠廢料區內尋找並得到了一塊鉛金屬。

  一切都有跡可循,隻待將其捉拿歸案!

  此刻寂靜的森林還籠罩在積雪之下的一片肅靜之中,隨著搜查人員的大量湧入,霎時變得喧囂起來,犬類的吠叫聲引起了悠遠亢長的的狼嚎,瞬間打破了自然的平靜。

  在堆滿白雪的土地上度過寒冷的後半夜是十分危險的行為,三台救護車一直等在森林的入口,醫生就在車上值班,時刻準備著。以確保無論無論是誰,什麽原因受到的傷都能快速得到治療。每隔一會兒,老秦就會不安的從車上跑下來向森林裡張望,等到身體慢慢的被凍得僵硬又回到車裡。吠叫聲不停的從森林的深處傳出來,如果這樣的陣仗還找不到人,那還要怎樣才能捕捉到對方呢!盯著黑夜中幽暗的森林,就像是一個能夠吞噬一切的巨獸,老秦的心不禁變得焦急了起來,看了看手表,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搜捕行動已經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按照時間來推算,也該有結果了。

  突然,一發紅色的照明彈帶著刺耳的響聲勢不可擋的衝上雲霄劃破漆黑的天幕,周邊的搜尋力量得到信號後迅速向其靠攏,老秦的心頭為之一振,這個家夥,終於找到了!

  在搜查隊員發現陸心源的時候,他正遭受著狼群的圍攻,如果不是警犬瘋狂的吠叫,撲了上去,現在從森林裡抬出來的很可能就是一具凍僵的殘缺屍體了。

  見到有人從森林裡被抬出來,救護車立即打開車燈,醫生護士跑了過去,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瞳孔之後立即送到車上。

  “人怎麽樣?”老秦焦急的跑向抬著陸心源出來的武警,並詢問。

  “放心,沒啥大事兒,都是皮外傷,再就是有點嚇著了,那會兒被狼群圍著了,要不是‘子彈’眼睛尖衝了上去,這會兒連個囫圇個兒的屍體都找不到了。”

  “子彈?”老秦有些疑惑。

  見老秦這個反應,武警指著一邊的狼青說:“它就是‘子彈’,老資歷了。”

  老秦看過去,一條威武的狼青坐在不遠處,耳朵上隱約有一處類似彈孔的痕跡,在寒冷的後半夜正朝著這邊吐著舌頭,白色的霧氣籠罩在眼前。

  “真是太辛苦你們了!”老秦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對方見狀立即立正站好,表情嚴肅,回敬了軍禮。

  回到了車上,老秦坐在了副駕駛,連著熬了兩天的夜終於有了一個結果。

  “跟上救護車,我眯一會兒。”老秦對後座上的年輕警察說完,調平了座椅靠背,向後躺去。

  搜救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往回返去,感受到了溫暖的環境和柔和的燈光,陸心源躺在擔架床上,忘記了身上還在流血的傷口,沉沉的睡去。

  醫院裡,夏風在得到了老秦的通知後立即趕到了醫院,病房門口一名警察正在站崗,老秦在走廊的盡頭,背靠著暖氣蹲在地上睡著了。

  夏風看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不忍,隨著他向前走去,老秦警惕的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後,又緩緩的閉上,說:

  “人沒事兒,你別擔心,就是被狼咬了兩口,嚇壞了,沒大礙。”

  “我是擔心你啊!我的老夥計。”夏風學著老秦的樣子,緩緩地低下身子,蹲在他旁邊,說:

  “都什麽年紀了還這麽拚,是不是肩膀又疼了?”說著話,將手搭在了老秦的左肩上,在肩峰下方的骨頭縫裡,嵌著一枚7.62毫米的彈頭。

  老秦咬著牙,身子使勁兒向後倚著,讓自己的肩膀能夠貼合暖氣,緩緩地說:“我這種人就該死在邊境線上,我現在還有一口氣在,怎麽活都無所謂了。”

  聽了老秦的話,夏風像是想起了往事,臉色有些難過,開始慢慢捏著老秦的肩膀,換了個話題說:

  “去睡一會兒吧,對面不是有個旅店嗎!”夏風把老秦攙扶起來,走到病房門口時,值班的民警恭敬的向二人敬禮。

  在旅店門口的商店,夏風謊稱去買包煙,帶回來了一個暖水袋,放在了老秦身邊,說道:“既然活下來了,就好好活。”

  老秦閉著眼,沒有出聲,那是一段不忍回憶的經歷。

  日上三竿,陸心源還沒有睡醒,而夏風和老秦二人安靜的等在旁邊也沒有去叫他,想必他在被逮捕前,一直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直到被抬上救護車的那一刻之前,都沒有睡過。

  十一點,護士過來換藥,感受到了疼痛的陸心源慢慢醒了過來,左臂的小臂和肩膀纏著厚厚的繃帶,右腿的大腿傳來劇烈的疼痛,這讓他瞬間慌了神,猛地坐直身子想要掀起被子,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手銬拷在了床上。

  “緊張什麽?”夏風冷冷的問。

  “我的右腿怎麽了?”陸心源慌張的回應。

  “被咬掉塊肉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撿回條命就不錯了。”

  陸心源回憶起了凌晨的場景,心有余悸,慢慢的躺了下去。

  夏風看著他說:“好好養傷,好好想想要對我們說什麽。”

  聽完這句話,陸心源再次警醒起來,用近乎哀求的聲音說:“這個真的不是我殺的!”

  “那哪個是你殺的?”夏風反問。

  陸心源十分著急的說:“那個女人瘋了你們知道嗎?她拿起刀就往自己的身上捅,就連刀都是她自己準備的。”

  “是嗎!”夏風輕描淡寫的回應。

  “你們要相信我!真的是這樣,我當時嚇壞了,我知道我肯定跑不了乾系,我就想跑。”

  “行了!”夏風嚴肅的說:“等你好點了,咱們換個你熟悉的地方說,聽你說話挺有力氣的,我看快了。”

  話說完,二人離開了病房,陸心源躺在床上看著二人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自己被銬住的右手,發出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換成了小馬在醫院守著,老秦回到宿舍休息,剩下的人開了一個簡短的小會,也是為了審訊陸心源做準備。

  夏風首先說了一下陸心源的身體情況,並表示他現在的身體和心理情況完全不必擔心,能承受得住各種詢問,金幗匯總了一下手中掌握的證據:

  “秦法醫的解剖已經完成了,死因能夠確定,胸前的刀傷就是致命傷,一刀刺破心臟,當場斃命。身體上沒有其它傷口,因為之前反應過家暴的問題,這個也著重檢查了,沒有新的傷痕,也沒有淤青水腫什麽的。屍體上也看不出來打鬥或者扭打過的痕跡,初步判斷應該是凶手出其不意,然後一刀刺進胸口,甚至沒有掙扎過。

  案發當晚,同單元的鄰居聽到了死者與其丈夫發生了劇烈的爭吵,而且爭吵的聲音很大,其中樓下的鄰居甚至聽到了‘殺了你兒子’、‘禽獸不如’這樣的話,能夠確定是一男一女在爭吵。還有鐵架倒地和瓷器摔碎的聲音,這個樓下的鄰居都聽到了。

  我們對凶器進行了鑒定和走訪,凶器上隻檢測出了陸心源一個人的指紋,而且能夠判斷出是反手握刀,就是刀尖朝著大拇指的方向。通過對死者生前工作的超市進行走訪,發現了這把刀的來源。”

  金幗看著葉秋梅繼續說:“這把刀是超市因為外包裝破損所以內部出售的商品,當時共出售了兩把完全相同的刀,這一點買到另一把刀的導購員能夠確認,因為兩把刀是一樣的,而且刀柄上有特殊的紋樣,所以在看到照片的時候這名導購員能夠迅速辨識出來。在貨架上我們也同樣發現了同樣在售的刀具,經過比對是一樣的。

  另外,我們的檢驗人員發現死者生前服用的奧美拉唑糖衣藥片有些問題,經過檢驗,發現了糖衣外部包裹了一層三溴合劑物質,就是安眠藥,初步推斷是有人將安眠藥的藥片碾碎,然後和水抹在了藥片外部。在後期的走訪過程中也找到了安眠藥的來源,小區門口的藥店老板能夠證實陸心源曾在一天夜裡到他的店鋪裡買安眠藥,因為是處方藥,老板索要醫院的藥方。但是不僅沒有,還毆打了藥店老板,並脅迫老板搶走了一瓶安眠藥,藥理成分都對得上。

  再就是屍體解剖過程中發現死者有鉛中毒的情況,但是很輕微,根據切片的分析化驗來看接觸時間不長,還沒有對人體造成什麽不良反應。對鉛金屬的來源我們也進行了探查,並在屋內的臉盤底部發現了鉛金屬,並發現有挫過的痕跡,很可能是磨取粉末留下的痕跡。陸心源的李姓工友也能夠證實,陸心源曾在廠裡的廢料區翻找鉛金屬,並且找到了一塊帶走。

  哦!還有個忘了說,就是在陸心源買安眠藥的第二天,韓燕在上班的時候就出現了萎靡不振,昏昏欲睡的現象,這個現象和鉛中毒的症狀也吻合。這些情況死者的同事都能夠證實,時間上也能銜接的上。

  還有個有些模糊的線索,技術科的同事在對地面散落的陶瓷碎片也進行了化驗檢查,找到了一粒幹了的米飯粒兒,上面茶多酚超標的厲害。

  大概的情況就這麽多。”金幗說完合上了夾子,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暗暗長出了一口氣後看向眾人。

  夏風接過話題,繼續說道:“嗯,小金說的很全面了,這是案件現在判斷就是我們常會遇見的情緒衝動犯下的命案,案情比較簡單,現場也勘察的比較詳細,雖然安眠藥和鉛中毒的情況沒有什麽直接關聯,但是能夠從側面證明陸心源對死者一直懷有的惡意,雖然很可能是凶手一時衝動導致的命案,但是這是長期以來處心積慮的結果。現在還不清楚凶手的作案動機,這也是在審訊過程中我們想要套取的信息,從凶手犯案後逃跑的情況來看,凶手的心理情況應該是比較慌亂的,這一點來說對我們的審訊工作是有利的。至於被焚燒過的紙上的信息和走訪群眾得到的隻言片語,可以放一放,不會影響這件案子的大局,不要囿在這些線索裡,可能我們審訊完了這些事也就有了答案了。”

  還有一件事,夏風猶豫著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在老秦對陸心源的布控抓捕過程中,發現陸心源能夠熟練的駕駛車輛在路上穿行,這和不久前還分不清油門和刹車的情況是十分矛盾的。而且在車禍之後,陸心源就再也沒有接觸過車輛,他又是如何鍛煉駕駛技術的,這很不尋常。

  之所以沒有說,原因和那件車禍案的定性原因一樣,這是一個無法量化的主觀意義上的過程。一個人之前做一件事不熟練,不代表之後也不熟練,就像有些人學習自行車,前一天結束時還不停的栽跟頭,第二天開始就突然學會了。沒人知道也沒人說得清楚到底是在什麽時候掌握了的。又如你忘了一件東西放在哪裡,無論你怎麽著也找不到,忽然有一天你想了起來,那麽在這段時間裡,明明你是記得的,只是一時沒有想起,這個過程又怎麽才能證明。

  法律不同,法律注重的是真憑實據,條條款款如何量刑都有詳細的量化規定只要將所犯案件通過庭審過程中辯論清晰,法官利用自己多年的經驗和豐厚的學識會找到適用的律法和量刑,剩下的只要執行就好了。

  凡是有邏輯的地方,就會有更嚴密的邏輯出現,也就是我們常說的漏洞。公認的最早出現的法律誕生在古代西亞烏爾第三王朝的《漢謨拉比法典》,距今已經有了三千七百多年的歷史了,人類的發展史也是律法不斷完善的過程,時至今日,我國的律法仍在不斷完善之中。公平是永恆的主題,對於公平的定義,卻隨著歷史和時間一直在變。

  晚上,在和院方確認陸心源的身體沒有大礙了之後,他被帶到了審訊室,因為左手有傷,所以將右手拷在了審訊椅上。審訊他的和上次一樣,仍然是夏風和老秦。二人氣定神閑的坐在他的面前,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了進來,直到他耷拉著頭坐了下去。

  夏風說:“熟悉嗎?還是上次那屋。”

  陸心源沒有說話,垂頭喪氣的坐在椅子上。

  “不打算辯解一下嗎?你要是像這樣一直沉默下去的話,就要定性為拒不配合抗爭到底了,這個情況是要在量刑中著重考慮的。”

  陸心源抬起頭,說:“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你們會相信嗎?”

  夏風點了支煙,似乎在微笑著,回答說:“說出來聽聽,也許我會信。”

  有些戲謔的語氣讓陸心源變得有些急躁,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那天晚上我回家,就感覺韓燕的情緒不太對,總是在找茬,總是想和我吵架,我換個鞋也說我,看個電視調聲音也說我,燒個水泡茶也說我,我感覺到她很反常。但是我幹了一天的活兒,實在太累了,就沒有理她,他就一直說一直說,煩的我晚飯也不想吃了,我就躲到臥室去了,她當時在廚房,我就躺床上了,就聽得她在廚房開始摔東西,開始大聲的說我、罵我。我一下子火就起來了,就衝到廚房和她理論,她見我過去了,她就開始摔盤子摔碗,甚至說……”

  陸心源停頓了一下,說:“說我一些其他的事。”

  夏風語氣冰冷的說:“說你殺了你兒子是嗎?”

  陸心源倒吸一口涼氣,緩緩點點頭,繼續說:“她就開始拿刀比劃我,罵我罵的很難聽,我一時火大我也抄起了一把刀。”

  夏風打斷了他,問:“你當時站在哪?”

  “就站在灶台靠牆那邊。”

  “就是那個鐵架子旁邊是嗎?”

  “是,就是那個架子,我隨手就抄起了一把刀,也比劃她一下,沒想到這個女人瘋了,她看見我拿起刀來了把自己手上的刀就給扔了,就往我身上靠,她就一下子兩個手伸過來抓住我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扎,扎完立馬就躺地上了。我當時就蒙了,站在那愣了好長時間,突然我就想這要是不跑我就說不清了,我就跑了!”

  夏風將煙撚滅在煙灰缸裡,用毫不關心的語氣說:“哦!原來是這樣的。”

  陸心源望著夏風愣了兩秒,又深深的低下了頭頭。夏風二人也沒有再問,而是沉默的看著陸心源。

  在單向玻璃外,葉秋梅正注視著這一切的發生,當陸心源說完話的時候,她已經攥緊了拳頭,胸中似有一股怒火怒火正在燃燒。

  沉默過後,忽然傳來陸心源撕心裂肺般的嘶吼聲,他朝著夏風和老秦大聲的喊叫,身後的警察立即上前將他死死的壓在椅子的擋板上,隨後嘶吼聲變成了哭聲,一邊哭,一邊訴說著:

  “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啊!”

  看著陸心源這個樣子,夏風向面前的警察擺擺手,陸心源被帶出了審訊室。葉秋梅隨後走了進來。

  老秦點了一支煙,又將煙遞給夏風,說:“你怎麽看?”

  夏風接過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說:“難說。”

  三個人站在一起,一時無話。任這個人多麽的可恨,只要是沒有證據,只要是有蹊蹺的地方,夏風就會一直偵查下去,絕不會因為一個人是否可恨而帶著情緒去辦案。

  “現有的證據足夠了。”葉秋梅在一旁說。

  夏風看著她,葉秋梅卻看向別處。

  “我們當然有理由認為這只是陸心源的一個十分拙劣的借口而不去管它,我也希望他能夠受到法律的製裁。”

  說到這裡,夏風停住了,沒有再往下說,轉身離開了審訊室。

  老秦對葉秋梅說:“我們隻管陳述客觀事實和證據,剩下的就交給法官吧!”

  對於這樣的審訊結果是大家都不曾想到的,如此牽強的借口實在難以博取信任,死者生前樂觀積極,工作認真負責,還得到了領導的嘉獎,甚至還有賺錢買車出去遊玩的計劃,怎麽會將那把鋒利的刀刺進自己的胸膛來結束自己的生命呢!

  對於陸心源的第二次審問,在他傷口拆線完成後開始,葉秋梅沒有參加,那一天她在出警,也因為她不想再面對。從第一次的審訊中葉秋梅就看出他絕不會伏法認罪,和他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對於這點推斷葉秋梅毫不懷疑。從他家裡的書籍就看得出,他一直在為被捕後做著準備,不需要很精通,只要掌握關鍵就行。

  晚上,葉秋梅從金幗的口中得知了審訊的結果,在第一次審訊後陸心源花了積蓄聘請了一名律師,在這一次的審訊中陸心源矢口否認之前關於韓燕主動抓著他手裡的刀刺進自己身體的說辭, 而是說二人當時正準備做飯,在爭吵之中自己腳下一滑誤傷了韓燕,沒想到這一刀直接結果了對方的性命。

  對於安眠藥,陸心源隻說是自己吃的,那幾天晚上自己總是睡不著覺,對於毆打門口藥房老板的事情也都供認不諱,但他並不清楚為什麽會出現在韓燕的胃藥中,對於鉛中毒的情況更是一問三不知,不過他也確實承認是自己從廠裡帶回去的,只是用來修補臉盆,這和大家的走訪情況是一致的。

  陸心源被逮捕歸案時的那份激動在此刻全部化為了失落與憤恨!似乎這個男人每次都有辦法逃脫掉審判,而大家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始終沒有辦法讓他接受對等的懲罰,這對於葉秋梅他們是一種極大的打擊,更給他們帶來了低落的情緒。

  就要止步於此了嗎?

  陸心源已經被移送,這一系列的案子暫時告一段落。可是面對撲面而來的各項工作,眾人始終不能提起精神來應對,而眾人的這一系列情緒變化都在夏風的眼中。雖然他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在他的內心當中,又何嘗不是充斥著憤恨和懊惱呢!但他不同,他是這個團隊的核心,是這個團隊的引領者,他始終是那個最理智、最果斷的人,他是引領方向的人。

  在一次案情討論會上,夏風在會議的最後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當法律的正義缺席的時候,請大家不要灰心喪氣,因為命運的審判永遠不會落下任何一個人。

  大家對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而在後面發生了一些事後,葉秋梅漸漸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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