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還沒有睡醒啊!”
一大早,朱平安再次來到了方陽床前,準時圍觀。
方陽發現自己選擇賴床來逃避朱平安,就是一個敗筆。
這直接導致了朱平安養成了習慣,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過來瞅方陽兩眼,問個好。
這好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山上就這麽一個破道觀,除了老道士,朱平安也找不到其他人玩了。
只是,當方陽睜開眼睛之後,才突然發現,朱平安的臉非常白。
是那種像死人一樣的蒼白,幾乎白得快要反光。
看到了,方陽也沒有當回事,只是閉上了眼睛。
“師兄還要休息,你自己出去玩。”
“我等你起床!”
這麽說了一句後,朱平安蹦蹦跳跳跑出去了。
直到下午的時候,老道士突然叫方陽過去熬藥。
臉色蒼白的朱平安,已經躺倒在床上了。
“這孩子真是命苦,才遭遇了慘事沒有多久,現在又染上了風寒。”
老道士什麽都不知道,只是把湯藥端了過來,讓方陽喂給朱平安。
方陽真想撂挑子不幹了,朱平安一來就是一堆的麻煩,而且都是他們自己惹出來的,結果現在要方陽來受罪?
結果,方陽還是端著碗,到了朱平安面前。
朱平安也沒有叫苦,沉默地喝著,看著方陽不情不願的樣子,突然開口。
“師兄,我可以自己來。”
“那好,你就自己來。”
方陽也不客氣,拿起碗放到床頭,示意朱平安自己喝。
“師兄,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麽突然病了嗎?”
朱平安拿起碗,乾脆地喝完藥後,看向了方陽。
“病了就是病了,還能有別的原因嗎?”
方陽懶得尋根問底,更不想要摻和到這種麻煩事中,一下子站了起來。
“正好你娘帶來的藥材還剩了一些,我讓師父給你熬了補補。”
朱平安根本不是風寒,而是氣血虧損。
雖然方陽也不懂得醫術,但他至少明白,治療風寒的藥,肯定沒有補藥對朱平安的作用大。
可能是年紀小,身體比較有活力。
在吃了木箱子裡面的補藥後,朱平安很快就好轉了過來,能夠下床走路。
只是,從那之後,朱平安的臉上,幾乎沒有看見過血色。
都是死人一樣的蒼白。
老道士一開始還擔心朱平安的身體出問題,後來也就不在乎了。
反正都是治不好,擔心不擔心的,有什麽區別嗎?
……
天氣漸漸變冷了起來,這天老道士找到了方陽,說了一件事。
“快要冬天了,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一個香客過來小住幾天。”
“這次就由你招待。”
這事方陽也知道,那個香客還隨身帶著一大群下人,肯定身份不凡。
可惜的是,以前老道士生怕他衝撞了貴客,所以一到那段時間,就讓方陽閉門不出。
現在是看方陽長大了,老道士開始讓方陽接手道觀了嗎?
“我知道了,師父。”
“有需要我做的,你盡管說。”
香客給的香火錢,也是道觀裡的重要收入,這個可不能馬虎。
方陽雖然懶,但不是傻子,除非他能夠找到新的財路,不然對待這些財源,肯定還是要慎重的。
“嗯,你不要主動提年紀之類的事。
” “還有,多說一些和仙道有關的東西,怎麽出塵淡泊怎麽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老道士苦苦思考之後,最終隻說出來這兩點,然後眼睛瞪著方陽。
“放心吧,我懂,我都懂!”
“我是小神仙,你是老神仙。”
“我還能不懂嗎?”
方陽笑了起來,不就是忽悠人,誰不會啊?
“你懂就好。”
“她可能會來,也可能不會來。”
“反正你心裡有數就好。”
雖然這麽說著,但老道士最近一直站在道觀門口望著遠處,期待之心,溢於言表。
方陽見到了也不奇怪,賺錢嘛,不寒磣。
再怎麽說,這些有錢大方的香客也是金主,多來一個就是多一筆收入,誰能不期待?
不過這段時間,朱平安倒是沒有怎麽過來找方陽玩了。
而且她的臉色也開始恢復正常,雖然沒有那麽紅潤,但也不像是死人一樣的臉色。
方陽看了幾次,也就放心下來了。
“看來她是沒有繼續練下去了。”
“現在也不怎麽煩人。”
想到這裡,方陽頓時輕松了許多。
等到這個師妹長大了,說不定還能接過方陽的擔子。
到時候,方陽只要每天躺好就行了。
做飯,洗衣,還有種地,乾脆都交給這個師妹。
久違地,方陽多了一種望子成龍的感覺。
“師妹,你可要快快長大!”
這個時候,方陽倒是沒有那麽盼望著有人能收養朱平安了,主要一時半會也未必能找到合適人選。
即將到來的香客,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具體還是要看情況。
……
“喬老夫人!”
老道士的臉皺的跟橘子皮一樣,此刻正滿臉帶笑地,迎接著道觀前的一輛馬車。
旁邊的護衛正要阻攔,忽然簾子掀開,一個雍容華貴,依稀能夠看到年輕之時麗色的貴婦人快步從車廂中走出。
“青陽道長!”
“你可是跟我生分了,叫我道兄就行!”
“那你也不能和小妹客氣,你也得叫我喬小妹才行!”
兩個老年人的手抓在一起,摸啊摸,一個開懷大笑,一個含蓄多情。
方陽在一旁無語,難怪以前總讓他閉門不出,原來是怕他打擾了老情人會面。
不過仔細想想的話,這麽一個荒山裡的破道觀,老道士又沒有什麽本事,憑什麽讓人家每年都過來住?
不對,老道士是真有本事的!
靠著一張嘴,行走這麽多年都沒餓死,現在看來養老問題都解決了,這本事大了去了!
“這位是先前的那個小道長?”
喬老夫人和老道士拉扯了一會兒,才終於注意到了一片的方陽,連忙問了起來。
不過她的眼中還帶著些不可置信的感覺,因為此時的方陽體型又增長了一些,變成兩米多高了。
一旁的護衛手已經按在了刀柄上,正滿頭大汗地看著漫不經心的方陽。
“是他,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下子長得這麽快。”
“要不是我在旁邊看著,我都不敢認他。”
老道士臉皮一抽,他最近和方陽說話,都感覺到了壓力。
任誰和一個坐著都比你高,手掌攤開能抓住你腦袋的人說話,都不可能太輕松。
“明明他吃的也沒多少。”
方陽突然一下子長得這麽高,老道士也是有點不懂。
只能歸結於個人的體質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