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悠長的水道,方陽漸漸看見了光明,是很奇特的,光芒在一點點變大的感覺。
巨蟒在水中快速遊動,方陽坐在巨蟒背上,終於浮出水面,看見了周圍的情況。
此時大概是傍晚,太陽剛剛落山,紅色晚霞鋪滿水面,還有和水相鄰的山,景色還算美麗。
方陽首先注意到了這山,和盤羊山那種小土包不同,這座山不說高入雲霄,至少也稱得上是巍峨秀麗,遠遠地看上去就十分地大。
現在方陽可沒有去爬山的想法,他先是到了岸上,在四處尋找起來,看看有沒有人出沒的跡象。
這裡水草豐茂,鬱鬱蔥蔥,蟲鳴鳥叫,不時還有野鹿到湖邊喝水,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方陽,一看就是沒有怎麽見過人的樣子。
“還真是荒無人煙的地方,用來逃難倒是綽綽有余了!”
見到這一幕,方陽雖然不知道這是哪裡,卻不妨礙他給這裡下一個定義。
至少方陽沒有在這邊找到有人來的痕跡,再加上這邊的野獸根本都不怕人,估計真的是很少有人來到這裡。
“你在這邊守著,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餓了盡量吃魚,不要隨意捕獵陸地上的野獸,懂嗎?”
臨走之前,方陽還特意囑咐了巨蟒,而巨蟒當然是連連點頭。
實際上,在這種靈氣充足的環境下,巨蟒不怎麽需要吃東西就能維持身體消耗,自然不會反對。
方陽讓巨蟒盡量吃魚的原因很簡單,在水裡發生的事,別人又看不見,更加不可能知道水裡的魚是不是少了,這樣被人發現的幾率就小很多。
如果是在陸地上,以巨蟒的體型,很容易引起太大的動靜。
說不定原本沒有注意到這裡的人,都被巨蟒吸引了注意力,發現了這邊。
那樣的事情,方陽當然不希望發生,因此臨走前特意交代一通。
然後方陽隨便選了一個方向,開始快速奔跑起來,差不多有兩個時辰左右,才看到了商道。
以方陽如今的腳力,兩個時辰都夠他跑幾百裡地了,看來大湖還算是比較偏僻,這樣方陽自然也就不需要擔心那裡會輕易被人發現。
又沿著商道走了沒有多久,前方出現一個破廟,破廟裡面還出現了火光,似乎有人在裡面。
現在已經是深夜,這裡又是人跡罕見的野外,出現了個破廟,外面還沒有馬車停著,也不是商隊在裡面休息,自然是怎麽想怎麽覺得詭異。
一般人想到這些,可能會心裡打鼓,但方陽藝高人膽大,毫不停留地就往破廟裡走了進去,不帶一絲猶豫。
進去之後,迎面而來的是一個英俊的青衣書生朝著這邊微笑,他手裡還拿著一本泛黃的書,似乎正在看書,然後被走進破廟的方陽吸引。
“奔波多時,在此休息一下,兄台勿怪!”
方陽還客氣了一下,他當然不是累了,只是想要和這書生交流一番,打聽一下消息而已。
“客氣了,這裡又不是我家開的,兄台自便就好!”
書生很有禮貌,招呼了一聲後並沒有亂打量,又低下了頭去,開始看書,似乎對方陽的到來一點都不在意。
只不過,方陽卻有種感覺,書生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好像一有不對,書生就會向方陽出手,但方陽卻沒有感覺到危險,這代表書生的實力應該不如他。
在這種荒郊野外,破廟裡出現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書生,
這明顯十分地不正常。 就好像是方陽,要是他沒有如今的實力,又怎麽敢毫不猶豫地踏進這所破廟?
估計書生也是有著依仗的,才敢深夜在此毫不畏懼地看書。
在築基之前,修仙者是沒有神識的,無法憑空看得出對方的實力,更加不可能知道對方的戰力。
只有在動手的時候,雙方全力運轉真氣之下,散發出來各自的氣勢,才能夠明白對方的修為在煉氣幾層。
至於戰力,那更是要打過才知道。
不過一般經驗豐富或者靈覺敏銳的人,都能夠看出來個大概。
就好像是現在的方陽,他能夠感覺到,這書生的實力應該不如自己,但又無法確定。
而且修仙者之間的戰鬥,不僅僅看修為,還要看法術乃至是法器。
即使這書生真的修為不如方陽,萬一他能拿出來強力法器,方陽也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夠戰勝他。
而且方陽也不是那種毫無底線的人,最少不可能上來就對自己素不相識的人動手,所以他暫且按捺了下來。
方陽倒是想要和這書生說兩句話,打聽下消息,但是多說多錯,他又擔心自己暴露了太多的東西,到時候不得不殺人滅口,那又是新的麻煩。
總之,方陽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這書生聊會天,時間不停地往前過,不知不覺,夜更深了。
“救命!救救我!”
十分突兀地,一聲嬌滴滴的呼喊傳來,一個衣衫不整,春光乍泄的美貌女人出現在門外,接著毫不猶豫地衝向了書生。
現在的方陽,並沒有偽裝自己的容貌,膀大腰圓,坐著快要比人站著高,一看就很能給人安全感。
這女人竟然舍棄方陽,轉而投入書生懷裡,絕對有問題!
“姑娘,你這是何意?”
見到美貌女人往自己撲過來,書生一下子站起,後退幾步,滿臉不解地看著美貌女人,“男女授受不親,還請姑娘自重!而且這裡是人跡罕至之地,姑娘你為何孤身在此?”
除非是被美色衝昏了頭腦的人,不然只要腦子正常一點,就能夠明白,這種地方無端出現一個美貌女人,肯定有不對的地方。
這書生看似是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臉,但反應卻很快。
在看見女人的時候,書生就站了起來,在女人往自己撲來的時候,則是及時後退,冷靜詢問。
“奴家本是和下人出來遊玩,路上卻遇到了妖虎,其他人都被妖虎吃掉,只有我一人逃了出來,又饑又渴。”
美貌女人說著話,哭哭啼啼,臉上留下晶瑩淚珠,“好不容易才遇到公子,公子卻避我而去,可是在嫌棄我?”
聽到這話,方陽在一旁無語,他這麽一個大男人還在旁邊坐著,就這麽被忽視了?
“怎麽會嫌棄?只不過為了姑娘的名節考慮,不得不如此。”
書生好像也被說動了,他稍微解釋了一下,看向美貌女人的眼神,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公子!”
美貌女人叫了一聲,面帶喜悅,再次往書生的懷裡撲了過去。
書生這次非但沒有躲開,還抬起了手臂,似乎是想要擁抱美貌女人。
但是下一個瞬間,書生的手腕一翻,不知道何時,手中就多了一把劍,直直地往美貌女人的胸前刺了過去。
美貌女人的手也如穿花蝴蝶般舞動起來,袖子亂飛,留下無數殘影,她白嫩的手掌往書生的胸口重重打去。
轉瞬間,兩人看似你儂我儂的場景,變得步步殺機。
在方寸之間,美貌女人和書生一瞬間不知道過了多少招,旁邊的方陽也是看得歎為觀止。
這美貌女人的修為在煉氣五層,書生則是煉氣四層,然而相比美貌女人的掌法,書生的劍法更為精妙。
所以看似美貌女人的修為更高,但她卻是在節節敗退,已經身處險境,似乎隨時都要被書生的劍刺穿身體。
令方陽吃驚的是,這兩人廝殺到現在,竟然還沒有人用過法術,他們都是在用凡間武學似的劍法掌法在廝殺,而且招式還異常精妙。
難道修仙還要先練武不成?
方陽隱約感覺抓住了其中的訣竅,但是這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也就沒有去在意。
至於這兩人為何舍棄法術不練,轉而用這種武學似的東西對敵,這好像也很容易理解。
在修為並不高深的時候,修仙者體內的真氣並沒有多少,支撐不了幾次釋放法術的消耗。
而且修煉法術是非常需要時間和天賦的,如方陽,將一門法術修煉到熟練程度,都可能需要個一年半載,這些人怎麽等得起?
如果是在經常需要廝殺的環境中,毫無疑問,還是這些武學更加能夠發揮作用。
需要練習的時間短,能夠更快地發揮出戰鬥力,並且用武學戰鬥,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實際上,在沒有護身法器的情況下,可能根本沒有釋放法術的時間,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至少在煉氣期是如此,來不及釋放法術,又沒有護身法器的情況下,直接被劍刺中,也是一樣會死。
從多種角度考慮,也就不難理解,他們為何會在用武學在比拚了。
而在飛虹仙島那邊,修仙者很少見,發生戰鬥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有的修仙者,直到老死,都可能不會和別人打一次, 所以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去練習法術,關鍵時候能夠用出來就可以了。
不像是在這裡,可能隨便出來一趟,就要去和人拚命,根本沒有時間修煉法術。
方陽此時也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學幾門武功了,不是為了和別人戰鬥,純粹是為了偽裝一下自己的身份。
假如每一個修煉者都有武功,方陽自己卻是沒有的話,那其實也挺顯眼的。
要不乾脆就隨便學學好了,也不指望能有多精通,關鍵時候能看就可以。
以方陽的身體素質,還有化血神通,他站在那裡讓別人打,別人都未必能夠打得死他,也不需要擔心太多。
而在方陽思考期間,書生已經是一劍往美貌女人的脖子上刺了過去,眼看美貌女人來不及躲避,她胸前卻是飛出一塊粉色薄紗,瞬間釋放出粉色霧氣。
書生一劍刺出,卻沒有刺穿粉色薄紗,頓時臉色一變。
而這時粉色霧氣已經朝著書生彌漫過去,哪怕屏住呼吸,粉色霧氣也是直往書生皮膚裡鑽,刹那間書生就變得面紅耳赤。
“小相公,還是留下來吧!”
美貌女人笑了一聲,粉色薄紗一下子變大,往書生席卷了過去。
書生腳下一動,於間不容發之際快速躲過粉色薄紗的覆蓋,接著往方陽衝了過來,嘴裡還在大喊,“兄台救命!”
美貌女人愣了一下,好像這時候才注意到了方陽,然後一言不發地衝了過來,粉色薄紗變大,一下子往書生蓋了過去,同時將方陽也包括在了攻擊范圍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