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將這個家夥給我吊起來,將他們也都綁起來!”
楊千萬直接點了點那個已經滿眼猩紅之色的張栩,然後讓人將他還有他的家人用鐵索控制起來。
之後便讓眾人退了下去。
此時這牢獄之中京兆府方面隻留下了一個楊千萬,還有那個剛剛從外面被叫了回來,滿臉都是尷尬之色的京兆少尹李面。
而這推事院的管事之一,內給事周毅也同時擺了擺手,幾名推事院的隨從立刻退了出去。
至於禁軍...
“爾等都退下!”
那領頭的也知道下面的話恐怕不是太多人該知道的了。
當那些“閑雜人等”都離開之後,楊千萬也再次變了一回臉色。
此時的楊千萬滿臉都是憐惜之色,不斷安撫著那嚎啕大哭,已經被徹底嚇壞了的孩子,同時還細心的將那女人的衣衫整理好。
不過卻是無視了她那期盼的眼神沒有將這個可愛的孩子送還到她的身邊。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在下,小心我會誤會,萬一對你做出什麽非分之舉在這裡,豈不是讓你那夫君心痛?”
本來還想祈求楊千萬將孩子送還的女人,聽到這句話之後直接就是一個激靈。
然後整個人都忍不住縮了起來,看著楊千萬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之感。
“我...”
“說說吧,剛剛的話應該是沒說完吧。”楊千萬直接毫無禮儀可言的席地而坐,就這麽一手懷抱著那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卻滿眼都是驚恐和無助的孩子。
一手撫著那孩子的頭頂和脖頸,仿佛隨時都可以將這幼童的腦袋給擰下來一樣。
同時雙眼看著面前的女人,讓他繼續說完之前的話語,什麽叫做...
楊容害死了她的女兒和叔叔..
女人忍不住抬頭看了看那連怒罵都不敢了的丈夫,再看看身後早就已經閉口不言,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的家人。
最後看了看那一臉恐懼的孩子...
“我夫君一家...原本也算是在這京都之中有些小小的家財。
一家人做著炭火的生意,偶爾也會經營一些其他的活計,雖然不敢說是什麽豪富之家。
但養活這一家人再雇傭幾名仆婦照顧卻也是過得有滋有味。
我們兩人原本是有一兒一女,女兒...我那可憐的嫣兒若是沒死的話,今年也到了必須出嫁的年紀了。
當年我們在這京都本來一切安穩,誰知道就在三年前,我家那嫣兒外出之時遇到了一個形骸放浪之人。
那人頗為無禮,我那嫣兒只是想要去采買一些首飾送給我這個母親的生辰之禮。
結果那人看我家嫣兒美貌,就要對她調戲。
嫣兒年弱從來未曾見過這等事情,想要反抗卻是抵不住那人力大不說,還有十余名隨從伴當跟著遊蕩。
一時間雙拳難敵四手,就這麽被他們強行擄了去。
只有那首飾鋪子的掌櫃嫂子因為和我家熟悉,便趕緊將這事情告知了家中。
讓我們想辦法去將人救出來。
那嫂子說,這些人穿著的是永陵侯府的衣服,為首的被稱之為什麽少侯爺。
當初我和夫君都在外面做著生意,家中只有老人和我那二十余歲的小叔叔尚在。
聽到消息之後,我那叔叔立刻就帶著幾名仆從朝著永陵侯府趕了過去。
他年輕氣盛的想要要人但是那邊卻是矢口否認,
他一時氣不過就和對方爭執了起來。 結果...結果...結果那永陵侯府欺人太甚,看我們是商賈之家竟然直接將我那小叔叔生生打了一個半死。
不僅如此,他們那什麽少侯爺在得到消息之後竟然還直接放出野狗將我那小叔叔撕咬...
當天晚上,我那小叔叔便因為傷勢過重撒手人寰了。
我家公爹心中悲憤一氣不起,加上嫣兒還生死不明,家中急信將我夫妻二人叫了回去。
可我們回來了又能有什麽用處,那永陵侯府的大門我等都進不去。
尋了不知道多少關系,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相幫,最後沒了辦法乾脆就去京兆府敲了這門前大鼓。
想著能夠得到一個交代。
可...可那楊容賊子在聽到此事之後,竟然不問青紅皂白,竟然說我夫妻二人誣告!
蒼天啊,我們一對兒夫妻誣告他永陵侯府做什麽,我們能夠得到什麽啊!
那狗官楊容,他將我夫妻二人各自打了三十板子,還逼著我等寫了認罪書,告誡我們不許再多言半句。
否則就讓我等...他就是這般做京兆尹的麽?”
那女子說完之後也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而且一邊痛哭一邊還說著一些話語。
“我等知道我們不過就是一個商賈之家,是個操持賤業的,可我等也是老實本分,從來未曾多做過什麽惡事啊。
若是遇到了什麽天災,我等也是會救濟鄰裡。
怎麽這京都就沒有我等一個伸冤的地方了!”
“我那可憐的嫣兒被擄走了足足三年,他們都說我那女兒已經被折磨的屍骨無存了。
可我等連給她收斂屍體的本事都沒有!”
“我等明明才是受害之人,為何最後我等的家業都沒有了,我等還要受如此冤屈!
就因為他是永陵侯的少侯?就因為他是官我等是民麽?
京都...這就是京都!”
看著那痛哭不已的女人,楊千萬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直接抬頭看向了一旁的裡面。
從那微微點頭,陰沉如水的臉色之中,楊千萬也明白了什麽。
“那永陵侯...”
“永陵侯蘇少卿,其祖上就是我武朝開國元勳,多年來為我武朝鎮守邊疆,滿門忠烈死傷無數。
僅僅是這最近的三代,蘇氏一門便有十七人戰死沙場。
其中蘇少卿的長子,三子,侄兒,外甥盡數死於戰場之上。
乃是我武朝真正的忠臣良將!”
李面似乎是知道楊千萬想要問什麽,所以趕緊湊到了楊千萬的耳邊輕聲說道。
“這為永陵侯通曉兵法,知曉世事,賞罰分明,可謂是什麽都好...唯獨他們這一代兒孫太過單薄了些。
這...這少侯...他從小就沒了爹娘教導,是京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
那個...公子應該明白的,他和你也算是至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