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江他們回去後我再次找到錢延麟把我的想法跟他說了。
“陳兄想做軍火生意?這生意外國人都很看重呢,政府也不會選擇你而放棄那些國外軍火商。”
“錢兄不必煩惱,我這也不是要跟外國人搶生意,就是想著能自己造槍造子彈,真要用時可不會被外國人卡脖子。”
“也不必如此啊,這投入很大的,當初清政府、現在北洋不都是買的多嗎?自己造太麻煩了,還老出問題,比起外國貨不順手。”
“各有所愛吧,我還是覺得拿在自己手裡比較安穩,我打算在歌樂山慢慢鑄造,你幫我擋住一些官面上的窺視,其他也不用你操心。”
“既然陳兄堅持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不過還是要提醒一句切不可將身家都投進去,以免血本無歸。”
“錢兄好意我知曉,這裡先謝過錢兄了。”
“謝什麽謝,我看你早晚也要成為老師的上門女婿,這麽客氣幹嘛?”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什麽上門女婿。”
“陳兄害羞了,哈哈。”這錢延麟真是沒正形。
“不開玩笑,既然你有想法就去做吧,後天有個私人聚會,很多政府要員都會參加,你要不要也去一趟,日後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錢兄這麽幫助我這次邀請我怎麽會拒絕呢,後天我一定到場。”
“那到時再見。”說完錢延麟就去處理跟日本人的善後了。
日子難得清靜,我也趁機遊覽了一下此時的重慶,日後的景區此時遊人難得一見,風景秀麗之處不必人擠人,可以慢慢欣賞,夜晚下的重慶雖不是燈火通明,但歌舞廳、大劇院這些去處還是人聲鼎沸,門口的一家家攤點充滿了煙火氣息,細細品嘗也是別有滋味。
轉眼就到了約定好的日子,我也按時去往了聚會地點,錢延麟這次邀請我參加的聚會名義上雖然是私人舞會,但當我到場之後才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平日裡難得一見的政府官員都匯聚於此,還有許許多多的各界大拿也在。
找到錢延麟,等他跟一個外國人打完招呼我才上去問道:“這次聚會這麽多要員名人在場,不是簡單的一場聚會吧?”
“陳兄莫要心急,慢慢看下去你就知道了。”說完神秘一笑走了,真是的,謎語人都該死。
等到聚會正式開始時間一位主持人走到主位:“諸位,今日是中國同盟會周年紀念日,難得歡聚一堂,大家暫且莫談國事,享受這悠閑的片刻時光吧,兩個小時候後舞會結束,同盟會成員到偏廳參加會議。”
同盟會,鼎鼎大名啊,在這時代變革之期做下了多少大事,沒想到今天竟能見識一番。
音樂響起,轉眼人群散去一位位成雙成對,我找到錢延麟。“這就是你說的私人聚會?你可從來沒說過這是中國同盟會成員的聚會?”
“安心啦,我還害你不成,這同盟會周年紀念也不是不讓非會人員參與,也有不少是被邀請過來的,再說了你在這結交了一些人物以後很多麻煩就可以直接避免了。”
“最好像你說的那樣,既然你能邀請我那你肯定也是同盟會的人吧?”
“不才正是同盟會庶務科科長。”沒想到錢延麟還是同盟會的科長,也不簡單啊。
看不過眼前這人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取笑道:“不就是給別人打雜的嘛抖什麽威風。”
“怎麽說話的,很多人做事都要經我手,我同不同意關乎著事情能不能辦,
高層,高層知道嘛!” “好好,高層人士錢科長嘛,初次見面多多關照。”我拱了拱手。
“哈哈哈,一定關照陳兄,難得舞會,去逛逛吧,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兩位舞伴,放心,不會告訴玉婷的。”說完還對我揚了揚眉。
“才不要,我自個兒逛去。”翻了翻白眼暫時告別了這位錢科長。
隨便走了走,往來無白丁,男的西裝革履,女的穿金戴銀的,隔著一道大門,就好像脫離了此時貧窮落後的中國,人人都衣食無憂,非富即貴。
正選了樣吃的準備品嘗一下,剛好看到了馮邦奇,很久沒有聽到他的消息沒想到在這又看見了他,拉過一旁的侍應生問道:“這人怎麽也在這裡,他也是同盟會的嗎?”
“哦,你說馮大爺啊,他是哥老會的袍哥,是邀請過來的,袍哥在這邊勢力很大的,很多事情都要跟他們打交道,所以這次也邀請了過來。”
這種人也能進同盟會的門檻,我難以置信,於是我再次發問:“袍哥,能說說是什麽嗎?我不是本地的。”
侍應生也沒多想,或者這事兒本來就人盡皆知,就給我講起了由來:“天地會聽說過吧,嘉慶年間起義失敗一部分成員流落到四川,為了繼續與官府對抗,逐漸吸納當地成員發展為哥老會,因為崇信紅袍關公,四川這邊哥老會的人多稱為袍哥,也叫袍哥會。”
“可他也能當上袍哥?”
也許是馮邦奇狗屁倒灶的事辦的多了的緣故,侍應生也跟我吐槽道:“就是,誰能想到這種人也能當上袍哥,現在借著當初保路運動的勢,一副人模狗樣的嘴臉真令人看不慣。”
看來馮大商人的風評還是挺統一的,我也想不到馮邦奇現在又能混到這種地步, 當初不是都銷聲匿跡了嗎,我還是得問問錢延麟去。
找到錢延麟一把拉過來,“錢科長,怎麽連馮邦奇這種人都邀請啊?這不是同盟會的場子嗎,這樣壓榨中國老百姓給外國人當狗的人也能進來?你是在怎麽當你的科長啊?”
“陳兄你別陰陽怪氣的,這馮邦奇又不是我邀請來的,我也一樣看不慣他,可當初保路運動就是多虧了袍哥們組織起來,現在馮邦奇借著袍哥的身份我也不能將他拒之門外啊。”錢延麟也是一臉無奈。
“那他這個身份怎麽來的,又是誰邀請的?”聽到錢延麟這麽說我也明白不能對著他撒氣。
“邀請還是真跟我有點關系,當初發放邀請函的時候有報告過邀請袍哥會,我也沒理由拒絕,不過當時我也不知道馮邦奇現在是袍哥,後來我問過了,他是掛名袍哥,讚助若乾錢取得“大爺”資格,這次也是他花錢從舵把子那裡要了一份邀請函過來的。”
好吧,也確實不能怪錢延麟,誰知道現在就流行讚助了呢。
“行吧,這次就算意外,下次眼睛放亮點,別再邀請不三不四的人進來了,知道的這是同盟會聚會,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漢奸窩點呢。”
“好了,別生氣了,為了馮邦奇這種人生氣不值當,一會兒會議要開了,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幹嘛?我又不是同盟會的。”
“現在不是不代表以後不是,我帶你去見識見識,說真的,你要是想加入同盟會直接找我,我當你的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