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要不咱們今天晚上就做了這幫王八蛋?”
“李元霸,你腦子抽風了吧,這可是西北軍的騎兵。”
“就是,做事也不動動腦子,你自己想死可別拉咱們也下水。”
“這怎麽能殺,殺了他們之後怎麽辦,上山當土匪嗎?”
當得知楊排長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時,李元霸等人一個個義憤填膺,當即就要揚言殺一個痛快。
不過也有人十分理智的分析,絕不能和西北軍撕破臉,但是要掏三千塊大洋,一個個又都心疼的要命。
好不容易掃清了青川鎮的黑道勢力,擁有了一筆不菲財富,這可是保安團全體戰士們的棺材本。
如今到手還沒有捂熱,就要給人送出去,換做誰都不會甘心。
“各位兄弟,如果保安團還想繼續存在,那麽這一筆軍糧軍餉咱們還得交。”
陳向陽同樣也不想交,不過沒有辦法阻止,一旦惹怒了西北軍,到時候沒有了保安團這一支隊伍,那麽他該如何的生存和壯大?
“交是交,但是什麽時候交,交多少,我們還可以想想辦法,畢竟土匪打劫那是真實的意外。”
今天晚上出頭的乃是楊排長,韓參謀並沒有出面,典型的一個在唱紅臉一個在唱黑臉。
其根本的目的,無非就是盯上了他的腰包,想要讓他大出血。
兵不如匪,兵匪一家,陳向陽這時候真切體會到在這個年代,誰的手中有槍誰就有話語權。
“韓參謀,陳某有個不情之情,還請長官高抬貴手。”
韓參謀果然沒睡,還坐在桌前裝模作樣的看著一本書,其實就是等候陳向陽的到來。
“陳團長,繳納軍糧軍餉乃是軍務,若是每一家都說被土匪打劫,長此以往那西北軍拿什麽來保家衛國,你說是不是?”
韓參謀淡淡一笑,陳向陽能夠單前到來,就說明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
至少陳向陽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榆木疙瘩。
“長官說的是,軍糧軍餉必須交,沒有你們在前方舍身忘死,哪裡有我們後方的平安生活。”
“不過這一次確實事出有因,而我也剛剛接手保安團,一切還沒有走上正軌,所以還請長官多多提點一二。”
陳向陽一邊說的時候,一邊將手中的禮盒送了出去,但願對方的吃相不要太難看。
“陳團長,你這是何意?莫非你要賄賂於我,我乃堂堂一軍……”
韓參謀還想故作矜持,不過手卻快速的接過禮盒,絲毫不忌諱陳向陽當面將之打開。
不過當他看到禮盒中的東西時,原本一副慷慨陳詞之色頓時僵硬在了半空之中。
青川鎮在這西北大地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集鎮,在韓參謀原本的料想之中,並沒有指望有多少油水可撈。
在他看來有個幾十塊大洋,就算不錯的收獲了,哪裡想到陳向陽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看著金燦燦的五根小黃魚,韓參謀激動之余又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陳向陽能拿出五根小黃魚,恐怕所求之事非同尋常。
自己雖然是團部的上尉參謀,但是參謀不帶長說話屁不響,涉及到軍糧軍餉這一級軍務,恐怕他也是有心無力。
騎兵排乃是團直屬騎兵連的人馬,指望命令他們去打土匪,韓參謀亦沒有這個權限,更沒有這個面子。
小黃魚雖好,但是有些燙手。
看得出韓參謀內心的糾結,
但是能夠不動聲色的將禮盒又合起來,這一份心性倒也沉著冷靜。 “韓參謀,你我一見如故隻論私交不談軍務,切莫讓這些黃白之物玷汙了你我兄弟之間的情誼。”
陳向陽當然不會承認這是賄賂,不過他也暗示韓參謀,並不會求助他辦理軍務讓他為難。
“陳團長,不,陳老弟,兄弟乃是人中鳳雛,要不然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當上這保安團的團長。”
韓參謀開心的收下禮盒,也不忘讚美陳向陽幾句,有了這五根小黃魚打底,或許自己的位置可以挪一挪。
“韓參謀……”
“叫什麽韓參謀,咱們之間哪能顯得那麽生分,我名字叫致遠,以後你就叫我一聲韓哥。”
收了五根小黃魚之後,韓參謀自然變得非常熱情。
“好,韓哥,以後還請韓哥多多關照。”
陳向陽和韓致遠熟絡起來之後,兩個人就是天南地北的一陣胡侃,大到國家大事小到家長裡短,兩人仿佛幾十年未見的老朋友一般。
“老弟,你要小心楊排長楊懷雄這個人,此人小肚雞腸睚眥必報。”
眼見陳向陽真的一句不提軍務,韓致遠心中有些過意不去,當即提醒了一下陳向陽。
“韓哥,當時保安團外憂內患,以小弟這點能耐哪能震得住場面,明裡暗裡都有人要殺死我而後快!”
“還好弟兄們團結一心,這才將黑道勢力予以鏟除, 依仗繳獲的一點戰利品,才不至於樹倒猢猻散啊!”
“韓哥,小弟我跟你透個底,三千大洋若是勉強湊也能湊出來,但是保安團怕是過不了今年的冬天,到時候隊伍還是得散。”
陳向陽胡侃了半天,終於將自己的“苦楚”給說了出來,如今韓致遠站在兄弟的立場,聽聞之後自然同情心泛濫。
“老弟,你呀也太不容易了。”
“是啊,韓哥,楊排長如今一開口就要三千塊大洋,我怕有些莽撞的弟兄想不開。不管是卷錢跑路,還是跟楊排長他們火拚,到時候損失的可都是咱們西北軍的損失啊。”
陳向陽的話語不無威脅之意,不過韓致遠此時卻是對陳向陽無比感激,他之前倒是沒有想到保安團潛在的威脅。
三千塊大洋保安團就是平均分,每個人也能分到二三十塊,這麽多的大洋就算他都有一點小小的心動。
如今楊排長仗著大義的名分和騎兵排的實力,想要吃下這三千塊大洋,這就等於是要了保安團的老命。
而且以楊排長貪婪的個性必然中飽私囊,不可能將三千塊大洋悉數上交。
哪怕是分點給他以堵悠悠之口,他又能分到多少,撐破天五十塊大洋而已,但是卻要冒著生命的危險。
在保安團眾人的眼中,他這個上尉參謀才是騎兵排的頭頭,要打黑槍自然先打他。
“姓楊的,你想吃香的喝辣的,但也不能拉著我當你的擋箭牌吧。”
若非陳向陽前來訴苦,他怕是要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這一晚韓致遠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