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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行》第29章
  三人進了小廂,席娘子又招呼著上了新的菜。落座後胡遠道疑惑道:“今天有些巧,清河是來吃飯的嗎?”

  李清河點點頭:“對,也是來看看席娘子。你呢?聽說這兩天又有大案了?”

  胡遠道一臉無奈:“都傳的沸沸揚揚了?我這剛從現場出來,打算吃了就去詢問。那火場燒的太厲害了,到處都是黑灰,還混著救火時留下的水跡,倒是髒了席娘子的店了。”

  席娘子捂嘴微微笑著:“你這是哪裡話,我巴不得你們經常來呢。”

  “只怕近日要難了。”胡遠道歎了口氣,“這案子有些麻煩,我這還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方向。”

  “連續死了兩位員外,確實複雜了。”

  胡遠道拱手道:“席娘子這裡人來人往,還請幫忙留心些客人說的話,看能不能從坊間流言中聽到些什麽有用的東西。”

  席娘子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眼睛都眯了起來:“這兩天也不是沒有客人在說這事情,可他們所說的大多都是過於離奇的東西,比如什麽冤魂索命啦、運河壞了風水啦、仇殺之類的,我覺得對你破案沒什麽太大的幫助。”

  李清河忍俊不禁:“坊中之言都是這樣,不過也不是沒有什麽有用的東西。比如仇殺的說法,是不是兩人得罪了什麽人?運河壞了風水自然是不可能,但運河壞了某些人的利益是不是可能?畢竟這兩人都是負責督造運河的,來往之間,朝堂江湖,都會大量接觸各種各樣的人,這中間是不是有可能出了什麽矛盾。”

  席娘子驚訝道:“還能這麽想的?”

  胡遠道看著李清河笑道:“你倒像個老提刑,居然能從這些流言中想到這麽多的東西。”

  李清河倒是覺著很正常:“行走江湖,很多的消息都是這樣從流言中辨別出來的。畢竟流言不會空穴來風,自然是有其流傳的根本,那就只要將流言中那些不可思議的部分剔除掉,就能抓住事情的本理來了。”

  胡遠道哈哈一笑:“確實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們提刑司也有專門收集傳言的工作,不過辨別的事情及其繁瑣,還需要有很強的感性,可不好做,都是得是些老油子們才能做的好。”

  席娘子以前接觸的都是些商賈行市,頭一次聽到這刑名之事,聽到兩人說這流言消息,總覺著有些熟悉:“你們這說法,倒讓我想起先夫來。他也經常讓人在驛站、客棧這些外來人多的地方打探來往旅人的消息,哪裡遭了水了、哪裡鬧了蝗了、哪裡豐收了,若有看似真實的消息就派人前往打探,往往能賺上一筆。”

  李清河笑道:“就是這個意思了。”

  席娘子便對胡遠道說道:“即使如此,我這就幫襯著探聽些消息,若是有什麽不太尋常的事兒,我就讓人去提刑司尋著給你。”

  胡遠道拱手笑道:“那可真是多謝了。”

  華燈初上時,三人方才分手。胡遠道帶著下屬去詢問金夫人,李清河打算回家休息,準備明日再繼續尋找。臨行時胡遠道還笑著提醒李清河,別忘了答應了胡馨要教圓笛來著,李清河笑著應下,說這兩天若是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就去教一教胡馨。

  離開了驛芳樓,胡遠道馬不停蹄地趕往中都府。金員外的夫人如今暫時留在中都府的別院中,由府衙的人負責照顧。胡遠道想要問詢的話,就得去別院見她。

  這次中都府的捕快沒有刁難胡遠道,見得是他帶著提刑司的人來,

檢查了一下腰牌,很是痛快地放了胡遠道進去。胡遠道居然有點不習慣,也不知道是不是駱尚書在背後使力了。進得別院小樓,和侍女告知來意之後,侍女便進去傳話。也沒一小會,就聽得腳步聲從樓梯傳來,一名穿著素色長裙的女子從樓梯上緩緩步下。女子未著任何飾品,素面淡顏,估摸著還不到三十歲,年輕的超出胡遠道的想象,因為那位金員外已經是五十出頭了。  胡遠道納悶的時候,那女子已經走到了他面前,柔柔一禮,輕聲說道:“妾金錦兒,見過提刑。”音如鶯啼,清脆悅耳。

  胡遠道愣了一愣,一邊回禮一邊疑惑道:“夫人也姓金?我還以為是隨著金員外……”

  金錦兒淡淡一笑,先示意胡遠道入座,一邊解釋道:“提刑沒有猜錯,妾身本沒有姓,這是跟了先夫的姓來著。”

  沒有姓,又是這樣的名兒。胡遠道有些猜測,隱晦地問道:“夫人以前是……”

  金錦兒倒是大大方方地點明了:“妾身以前是官坊的歌伎,托了先夫的福,將我帶了出來還納為妾。”

  “那大夫人呢?”

  “大夫人早已在妾身入府三年前就已經仙去了。”金錦兒垂下眼瞼,神色悲傷,“先夫沒有續弦,只是納了妾身為妾,家中事務也不避諱都交妾身打理,待妾身如妻一般,妾身甚是感激。可如今,只剩下妾身一個人了……”

  說著,就有淚水從眼中滑落下來,她從袖中取出手帕,一邊擦拭一邊說道:“提刑見諒,先夫橫死,留下妾身孤苦一人,實在是……”

  胡遠道有些尷尬地搖頭,只是勸慰著節哀順便,再多的也說不出口了。

  好在金錦兒已經過了開始最悲傷的時候,只是一會就收了心情,稍帶歉意地說道:“耽擱提刑時間了,只是一時情緒上來抑製不住。”

  胡遠道擺手道:“我理解,還請夫人節哀。”

  金錦兒歎了口氣:“節不節哀,又有什麽不同呢?提刑今晚來找妾身,想必是為了了解先夫的相關事情的。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問妾身就是,妾身一定知無不言,希望能給提刑破案的線索,幫妾身查出先夫為何而死。”

  胡遠道拱手道:“我一定盡力。不過聽夫人的意思,你覺得金員外並不是意外而死?我可是聽中都府的捕快們聊天,說可能是金員外夜裡點燈處理事務,不慎睡著後打翻油燈點燃書房,自己也無法逃出,這才釀成災禍。”

  金錦兒有些蒼白的臉上帶上些憤怒:“怎麽可能!先夫一生謹慎細微,便是在生活上也是細致入微,哪會出這種荒唐之事。況且就算如傳言所說,那只是睡著的先夫為何沒有在火起的時候驚醒逃出?哪怕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就算逃不出來也該大聲呼救,讓府中仆人來救援吧。”

  她又盯著胡遠道的眼睛,皺眉道:“提刑不會就信了這坊間傳聞了吧?”

  胡遠道哈哈一笑:“我自然是不信的,不然還要來和夫人見面為何?夫人都能看出金員外之死疑點頗多,我又怎麽可能信了這無根之談。”

  金錦兒這才點頭說道:“妾身自是信提刑的,即便是妾身這樣對刑名之事一無所知之人,也能看出這起火災多有蹊蹺,想必提刑看的更多。”

  胡遠道揮手,讓下屬做好記錄的準備後便問道:“夫人,當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還請夫人把你所知的,事無巨細都告知與我。我知道中都府一定也詢問過夫人,不過還請夫人不要嫌麻煩,再說一次。”

  金錦兒也正色道:“怎會嫌麻煩?妾身巴不得多些人來幫忙才是。”

  “其實當晚妾身並沒有和先夫一起在書房,甚至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都沒有同房過了。”金錦兒有些面色微紅,“最近一段時間,先夫一直顯得非常的忙碌,每天都在書房查閱著什麽,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甚至連妾身也是不允許靠近。夜裡他也直接就睡在書房,一連多天都是如此。”

  “所以當晚妾身和先夫一起用過晚食後就先回房,不久後就躺下休息了。當晚睡的很沉,直到侍女尖叫聲才驚醒,這才發現院中起了火。”

  胡遠道突然打斷道:“在侍女叫醒你之前,你一直都在睡覺?任何的動靜都沒有聽到嗎?”

  金錦兒仔細地想了想,肯定低回答道:“確實是沒有聽到, 當晚妾身睡的很沉,完全沒有聽到火起的聲音,又或者是別的動靜。”

  胡遠道疑惑地問道:“夫人平時睡覺也是這麽沉?”

  金錦兒搖搖頭:“並不是。妾身以前在官坊長大,過慣了服侍人的日子,夜裡總是有可能會被突然叫起,又怎麽會睡的沉的睡的好?進了金府後,雖然過上了安穩的生活,但先夫身子並不好,妾身不放心交給仆人,許多事情都是妾身自己來,所以夜裡有時也會起身服侍,自然也不會睡的太沉。”

  胡遠道皺著眉,緩緩地點頭:“如此說來,當晚就很有些說法了。夫人你自己有懷疑嗎?”

  金錦兒抿著嘴,很是無奈地說道:“我自然也有些奇怪,但並沒有想太多,畢竟這事情很是心證,沒有很確定的證據。”

  這位金錦兒夫人倒是心細,胡遠道心中想著。這麽看來,當晚金錦兒確實是有可能被動了手腳,導致深夜沉睡,那麽目的是什麽?想要連她一起殺害?還是阻止她去救人?但她已經有些時日沒有和金員外同住了,兩人分開兩屋,金錦兒身邊又有仆人,怎麽去不驚動別人殺了她?要是阻止她去救人,救人的事情又不是非要金錦兒指揮才行,府內的仆人自然會去做,金錦兒最多是督促罷了,不能算是核心的人物。

  “這個問題,中都府之前有問過嗎?”

  金錦兒搖了搖頭:“我說過,但那位何捕頭並沒有在意,覺得我是睡是醒和火災沒有太大的關聯,他比較在意火起時的情況。”

  胡遠道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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