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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行》第13章
  繡娘?繡娘?

  在哪聽過呢?胡遠道站在原地,腦中極力地搜索著之前得到的消息。陳立群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小心地問道:“胡提刑,繡娘怎麽了?”

  “陳郎君,把繡娘的事情跟我說一說。”

  陳立群有些疑惑,不過胡遠道給了他很大的信心,便按照胡遠道的要求一五一十地說道:“因為小女喜歡刺繡,所以家中經常聘請繡娘來教導。兩月前,我家以前的繡娘返鄉去了,於是我又找了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婦人,帶著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小娘子,是她的徒弟。兩人繡工都不錯,小女很喜歡就留下了。不過她們要價有些高,便跟我談了下,每隔兩日教小女一次,中間的時間她們外出自己接些私活,我覺著這樣也不錯就同意了。她們就在外院獨自住了一間……”

  “來兩個人!”

  胡遠道沒等陳立群說完,扶著欄杆向下喊了一聲,很快就有兩位下屬上了樓來。胡遠道指著他們對陳立群說道:“煩請陳郎君,讓一個仆人帶著我這兩個下屬去那繡娘所住地方看一下。”

  又對著那兩人說道:“你們去仔仔細細給我搜,一絲一毫的細節也不要放棄,有什麽懷疑的帶回來給我看看。”

  待得陳立群帶著兩名下屬出去,胡遠道又喊來下屬將記錄案卷的文書拿來,叫上幾人說道:“現在快速地將所有受害者的口狀翻閱一遍,專門找關於最近聘請繡娘的記錄,不管有沒有都告知於我。”

  趁著下屬各自行動,胡遠道又在腦海中仔仔細細地盤算著剛才的靈光一閃。雖然還沒有證據支撐,而且這個猜想著實有些驚世駭俗,但側面的各種線索累積起來,就離這個猜測越來越近,現在就看看是不是能找到相關的證據了。

  過了一會兒下屬便來匯報:“頭兒,你真神了啊,那幾家都曾經在近期聘請過繡娘,只有一家沒有問過。”

  胡遠道心中有些興奮,立刻安排道:“你們現在每人去一家,仔細詢問聘請的繡娘情況,是不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帶著二十來歲的小娘子,自稱是師徒。”

  下屬們領命而去,胡遠道在院中來回踱步,雖然感覺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心中還是少了些底,主要還是沒有直接證據來支撐。這時去隔壁搜查得兩人回來了,上前報告說:“頭兒,已經查過了,那小屋收拾得挺乾淨的,不過我們在床鋪靠牆的夾縫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胡遠道從下屬手中接過一張紙,看來是從床鋪上滑落下去的,仔細一看卻是一副藥方,寫上了一大堆的藥材,胡遠道壓根不懂藥理,只能去找郎中才行。於是他立馬跟陳立群告辭,出了陳府大門,已經是日頭西下了,胡遠道這才驚覺都已經過了半日,此刻一下子松下心神,腹中不可避免地叫喚起來。胡遠道轉頭看看同僚們,也都是精疲力盡,他隻好說道:“今兒先到這吧,明日一早再行集合,都散了吧。”

  於是下屬們笑著離開了,胡遠道自己一個人騎著馬去找醫館。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總算是有了一些頭緒,但就算今天印證了猜想,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人,要是抓不到的話,胡遠道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順手買了一個胡餅咬著,一邊找著比較大的醫館,過了三條街在一個坊中找到了一家看著頗為有規模的醫館。胡遠道走進去後立馬有小仆迎了上來,拱手問道:“這位郎官,是看病還是買藥?”

  胡遠道從懷中拿出那張藥方遞出,

低聲說道:“我奉命查案,幫我找一位經驗豐富的郎中,看看這個藥方是做什麽的。”  小仆看了一眼胡遠道,躬身說道:“那郎官請隨我來。”

  說完他帶著胡遠道進了內廳,敲了敲一扇房門:“大師傅,有提刑司的提刑來辦案,需要我們幫忙。”

  “進來吧。”裡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小仆就推開門請胡遠道進去。

  內裡是一個類似書房的布局,一面牆上是大量的醫書,另一面牆卻是藥盒,居中坐著一位白發老人,雖然頭髮全白但精神著實不錯,正拿著一本醫書在看著。見到兩人進來,他拱了拱手算是見禮。胡遠道彎腰行了全禮,畢竟他們這樣的人和郎中經常打交道,對郎中都很欽佩。

  老人從小仆手上接過藥方,凝神看了起來,不一會就皺起了眉頭,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放下藥方看向胡遠道:“這位提刑,這個藥方從何而來?”

  “近日城中有采花賊肆虐,我追查到一些線索,這個藥方可能是相關的人掉落的。”胡遠道恭敬地說道,“老神仙,這藥方是有什麽問題?”

  老人沉吟了一下,斟酌著說道:“這方子有些奇怪,不少藥都是幫助婦人滋陰之物,但偏偏還加入了存陽之路,這兩相牽扯……”

  胡遠道苦笑道:“老神仙,您說的這藥理我著實是不懂,您就跟我說如果一個人喝了這藥,會有什麽效果。”

  老人摸著胡子,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雖然之前從未見過這個方子,但從藥性來說,女子若喝了這藥怕會聲音粗壯毛發多生,陽氣上余。若是男子喝了,怕是會陰氣積鬱,身形瘦弱聲音尖細,不管男女,都會越來越不男不女,實在是陰損的方子。”

  胡遠道心中猛地一動,握在刀柄上的手下意識捏緊又松開,然後又捏緊。長籲一口氣後才定下心神道:“多謝老神仙,解了我的疑惑。”

  老人將藥方還給胡遠道:“另有一事,這藥方若是長期服用,服用之人身上一定會有一些藥臭味,你可以注意一下。”

  胡遠道大為興奮,連連拱手道謝,轉身出了醫館。晚風一吹,把自己興奮的勁兒給吹散了,這才想起已經把手下都散去休息了,不由得苦笑一聲,只能自己回到提刑司,找來畫匠根據陳立群的描述,把兩個繡娘的畫像畫出來,再差人送到四門守衛,叮囑不要聲張暗中查找。等出了提刑司已經是星鬥滿天,心想也是兩日未曾歸家了,今兒就好好休息一晚,陪陪女兒,明日再戰。

  胡遠道回家的時候,李清河也打完了晚上的晚課,沐浴換衣準備休息了。進門時卻見到王思瑤正靠著裡屋門看著她,見李清河看過來,她還習慣性地低頭,不過又抬起頭來小聲說道:“李姐姐是每天早晚都要練上一趟嗎?”

  李清河點點頭,原來是看到了自己打拳的樣子,便笑著回道:“那是自然的,就如同你練字一般,若是長久不練就會生疏,練字生疏至多字不好看,練武生疏那就可能是生死之別了。”

  “總感覺李姐姐的人生比我精彩太多了。”王思瑤抿了抿嘴,感覺有些失落。

  李清河啞然失笑,靠近了王思瑤,這兩天她們朝夕相處,到底是熟悉了許多,王思瑤也沒有那麽害羞了。李清河看著纖細清秀的王思瑤,拉過她的手:“我到是羨慕你這樣,父母都在,家庭和睦。而我卻是自小父母雙亡,每日吃了上頓就不知道下頓在哪,還被人牙子給賣了,若不是遇到了師父,我早就不知道死在哪處了。”

  說著她拉開了自己左邊的衣襟,王思瑤赫然看到李清河的左胸上部有一道醜陋的傷疤,抹胸還擋住了一部分,她吃驚地捂住嘴,有些不忍。

  “這,這是?”

  “師父過世後,我找到了曾經欺侮我的強人,與他拚殺了半日,最終我賣了一個破綻,他的刀插進了我的胸口,我的刀刺進了他的喉嚨,我贏了。”

  李清河的話很平靜,但內容一點也不平靜。王思瑤被嚇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臉都嚇白了,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李清河輕輕拍了拍王思瑤的手,笑道:“好了,莫害怕。但我也想你知道,我的人生並不精彩,要珍惜現在的生活。”

  王思瑤終於是回過神來,突然將手從李清河手中抽回,然後結巴著低聲說道:“李、李姐姐早些休息,我先去,先去睡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去了裡屋,然後一陣窸窸窣窣,顯然是脫衣上床了。

  李清河又檢查了一下屋子裡的小機關,也躺上床,不過一下子沒法睡著。她扭過頭從枕頭下摸出了那把一直隨身攜帶的匕首,這是她師父留給她的, 也是這把匕首刺進了那個曾經侮辱她的男人的喉嚨,在那個暴雨天裡。

  “李、李姐姐。”屋內突然傳出了王思瑤小心翼翼的聲音。

  李清河翻身下床,將匕首別在了背後,披好外套走到了裡屋門口向內看去,只見王思瑤半靠在床頭,懷中抱著枕頭,有些緊張地看著門口。見到李清河的臉這才放松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有些睡不著。”

  李清河皺了皺眉,隨即想到了什麽,失笑道:“是我的不對了,嚇到你了。”

  “也、也沒有……”被說中心事,王思瑤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低下頭,把臉埋在了枕頭上,“李姐姐能陪我說會話麽?”

  李清河點點頭,打算坐到窗邊書桌旁,結果王思瑤說道:“李姐姐若不嫌棄,就坐到床上來吧,反正我們都是女子……”

  李清河倒也沒拒絕,於是走過去脫了鞋坐到了王思瑤的對面。見到李清河上了床,王思瑤好像放松了一些,沒那麽緊張害怕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真是麻煩李姐姐了,我睡不著還害得你沒法睡覺……”

  李清河眨了眨眼笑道:“說到底還是怪我,不該跟你講那些的,如今算不算是我自作自受?”

  王思瑤被她逗笑了,兩人笑了會都停了下來,王思瑤開口問道:“李姐姐,你能跟我說說你的家鄉嗎?”

  “家鄉?”李清河一愣,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從何說起。

  王思瑤誤會她有什麽傷心的事情,連忙往回挽話頭:“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只是有些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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