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段先生的來意，秦川早已經猜到，見對方直接坦白說出是受澤田先生委托，秦川也不再猶豫，笑了笑說。

　　“澤田先生應該早已回陝西了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現在應該去陝北做生意了，對嗎?”

　　秦川的話，讓段先生明顯一愣，不過僅僅一瞬間，段先生就笑著說，“秦先生何出此言?現在雖說有許多商人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去那邊做生意，可秦先生怎麽會那麽篤定，澤田先生也會去陝北做生意?”

　　“很簡單。”

　　秦川用小杓舀起一杓魚子醬放入口中，將顆粒飽滿的俄羅斯魚子醬用牙齒輕輕咬破細細地品嘗著滋味，然後慢慢咽下。

　　魚子醬一般要和海鮮搭配使用，這樣味道會更加鮮美，或者塗抹到蘇打餅乾或者麵包上，只不過，秦川更喜歡單吃，他很喜歡魚子醬在口中破裂時產生那種腥鹹的味道。

　　“澤田先生，應該知道我是二處的人，在火車上我說我只是幫助二處做了一些事情，這話瞞得了別人，一定瞞不過澤田先生這種走南闖北的商人，而一個忙於生意的商人，一般來說都不會願意和二處這裡面的人打交道，可澤田先生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很不好解釋了。”

　　再說到商人二字時，秦川明顯加重了口音。

　　沉吟片刻，段先生笑了笑說，“秦先生不愧是著名作家，又是聖約翰大學的數學講師，邏輯推理能力的確出眾，你說的沒錯，澤田先生現在的確在陝北做生意，而且他的生意很大，遍布全國各地，所以澤田先生很希望能和秦先生成為朋友，以便他在上海的生意上，能及時得到秦先生的幫助，不知秦先生意下何為?”

　　段先生再說到生意二字時，也同樣加重了語氣。

　　在陝北做生意，而且生意還很大，又遍布各地，這無疑已經承認秦川的猜測是對的。

　　只不過，對於這位段先生大膽的舉動，秦川還必須做出一些疑問，雖然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一定是他大哥昨晚將他說的情報上報了，而且還很可能就是直達澤田，這才有了今天這位段先生的出場。

　　此外，秦川還能從今天這位段先生的出面，更加可以確定他大哥秦贏，不僅是HD的人，而且級別和保密程度一定還很高，否則HD的人不會舍近求遠，特意派出潛伏人員來直接策反他，而且還是如此的直白，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顧忌。

　　這也說明另一件事，那就是HD的人不希望他和大哥在情報方面有過多牽扯，那樣一人暴露，就會有連鎖反應，會牽扯到兩條線上的人。

　　秦川思索著說，“段先生，我很想知道澤田先生怎麽會認為我一定會幫助你們，難道你們就不擔心我會告發，或者直接抓捕你嗎?”

　　段先生笑著說，“秦先生，你是著名作家，又是大學講師，估計很快就又會成為著名教授了，你這樣的人智商一定都是很高的，你是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的，我今天敢來和秦先生直白相談，一定對秦先生有一定了解才會如此。”

　　對秦川的了解，一定是通過大哥這個渠道，只是對方沒明說，秦川也不能捅破這層窗戶紙。

　　“澤田先生知道，秦先生是一個正直的愛國青年，日本軍國主義亡我中華之心不死，相信中日之間很快就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生死國戰，戰爭一起，全國各民族，各黨派都應團結一致共同抗擊外敵入侵，在這一點上，我們相信秦先生和我們的想法是一至的，所以我們願意，

也相信秦先生會成為我們的朋友。”　　段先生的話已經直白的不能再直白了，雖然秦川現在並不想直接加入HD，可幫助做一些事情還是沒問題的，至於日後如何，那還要看日後情況的發展。

　　只是談話既然已經進行到這個份上，秦川不能再顧左右而言他，他必須要有一個明確態度了，於是笑了笑，點頭說，“段先生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怎麽還能拒絕，好吧，我答應你們，我願意做你們的朋友。”

　　“還有，日後有事情，我又如何同你們聯系?”

　　段先生見秦川答應幫助他們，有些興奮地伸過手來，秦川也順勢握住段先生的手。

　　“秦先生，對於有你這位朋友，澤田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

　　接著，段先生一邊叉起一小塊牛排，一邊低聲說，“還有，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秦先生，為了你的安全，你的身份我們是絕對保密的，知道你存在的人，在我們這邊只有三個人，在這三個人當中，又只有澤田先生和我掌握你的真實情況。我們很快就會在望平街街角開一間雜貨店，那個雜貨店的店主就是負責幫助你傳遞信息的聯絡人，他只是普通信使，並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你和雜貨店店主的第一次接頭暗語是王勃《滕王閣序》中的一句話，你說'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對方會說'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

　　對於段先生說，有三個人知道他的存在，但只有兩個人了解他的真實情況這句話，秦川初時不解，可隨即就想明白其中關竅，知道他存在的人中應該有澤田，大哥秦贏，還有這位段先生，而了解他真實情況的，應該不包括大哥秦贏，因為他們畢竟是兩條線上的，HD在地下工作上很謹慎，每一條線都是單獨行動，情義絕對不會有交叉。

　　“秦先生，為了保密需要，以後我們相互聯系都要通過代號，你自己選一個代號吧，這樣方便聯絡，也防止萬一被敵人發現情報信件露出馬腳。”

　　秦川注意到，直到現在，這位段先生仍然沒有稱呼他為同志，而是一直稱他為先生，這顯然還是把他當成組織外的朋友，至於他最終會不會被稱為同志，那還要看日後的情況，不過，這倒也正和他的心思，否則他會受約束過多，秦川更喜歡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行事。

　　秦川幾乎沒加思索就說道，“我喜歡藍色，我的代號就叫深藍吧。”

　　段先生望著秦川，點頭說，“深藍，一個很好的代號，藍色象征著忠誠，會給人以神秘、夢幻般的感覺。”

　　“秦先生，我的代號是水手，我們以後消息往來上，只能使用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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