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忍界那一戰，便是如此。

　　陸崖聽到這一句之後，慢慢飲茶。

　　自從接觸到了法網，以及在巫山認識了毛小元那幾個小法師之後，他也基本上對於當年忍國發生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那一戰造成了如今的大教衰落，靈氣絕跡。

　　究其原因。

　　便是梁國民說過的從三甲子前‘庚子天變’時候出現的一種東西。

　　那就是鬼！

　　說的簡單一點，在上世紀1840年至本世紀1945之間，約一百年左右的歷史當中，有鬼從虛無之中出現。

　　鬼的出現，把整個地球，在那一百年之間，幾乎變成了人間鬼蜮。

　　這一群鬼的力量無比強大，能夠將整個地球上的大教如佛、道、基督都壓製的喘不過氣來。

　　直到時間來到了1945年，全球高手將所有的鬼都設法聚集在了忍國，終於在付出了以全球各大教高手的犧牲為代價後，終於才在兩顆核彈的幫助下，將一群鬼之中最強大的一隻‘天鬼’，徹底消滅在了忍國。

　　同時，也將聚集在那裡的所有大教參戰高手，一同埋葬在了忍國。

　　當然。

　　這些是毛小元所說的大概輪廓。

　　現在根據廖啟智隱隱的威脅，已經可以粗略估計出當年那一戰的某一環的真相。

　　“當年的忍國一戰嗎?”

　　陸崖輕笑著吹著茶沫，道:

　　“意思是當年那顆核彈，與其說是要消滅天鬼，不如說……抓住了機會，一次性的消滅了當時地球上所有大教，對吧。”

　　廖啟智推了推眼鏡，沒有否認。

　　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忍國大戰，本就是人類社會想要一次性解決所有超凡的一次實踐操作。

　　事實證明。

　　人類社會的確做到了這一點。

　　不僅一次性消滅了古往今來所有大教，還同時在某種至今還沒有透露給外界的力量幫助下，把大教的修行道路都給斷了，既，靈氣。

　　雖然還剩下了旁門左道術法這一茬，可以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溝通隱隱的‘法則’‘法韻’來施展法術，但也因此成立了公司這樣的部門，來負責監管法術界。

　　“你提起當年的忍國一戰，提到那兩顆核彈……”

　　陸崖微笑的道:

　　“聽著意思，是在威脅貧道。”

　　廖啟智平靜說道:“只是想勸天師跟我們好好聊聊，公司理解天師想要重振道教的目標，但完全不必用以將法術界存在的事情，暴露給普通人這樣的方法來說。”

　　“這樣觸及了普通人和修行者如今和平相處的底線。”

　　“不過，我們也不是完全要反對天師你，只要天師答應不對公眾展示法術界的存在，你想要重振道教，公司完全可以用另外一個方式幫助你。”

　　“譬如說，幫助你成為今天的‘道教協會主席’。”

　　廖啟智看著茶碗裡的茶水，道:

　　“如今的道教協會主席，是終南山的余法南真人，但他只是個普通人，只要公司開口，余法南真人隨時可以退下去。”

　　“換成天師上位。”

　　“天師你要是擔任了道教協會主席，這樣就在規矩內振興正一道龍虎玄壇，這樣一來，不僅不會牽扯到法術界，正一道也會再次興起。”

　　張小果站在門口。

　　即便是再笨，他也能夠看出來公司這次是個什麽做法。

　　先給出一個大棒子，

然後再拋出一個甜棗。　　問題是……

　　張小果心中懷疑，以祖師的性格，會接受這樣甜棗嗎?

　　道教協會主席。

　　的確是很大的權力了，相當於有了朝廷承認的官面身份，以這個身份發揚道教的話，一切都合乎情理。

　　然而坐在廖啟智面前的這位，卻只有張小果知道……

　　這位看上去只是他的二叔形象。

　　實際。

　　是從仙界下來的仙人祖天師！

　　果不其然。

　　就聽到陸崖微笑詢問道:“廖經理，可知到底什麽叫做振興道教，重開正一?”

　　廖啟智面色微微凝重，已然意識到眼前的天師，似乎根本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便順勢問道:

　　“哦?還想請問天師口中的振興道教，重開正一，是指什麽程度?”

　　站在他的角度。

　　他所認為的振興道教，無非就是讓今天的鶴鳴山，恢復到昔日的龍虎山那樣的地位。

　　只要陸崖願意擔任道協主席，鶴鳴山的地位，立即就會水漲船高，成為全國各大道觀景區的領袖。

　　“你果然沒有明白貧道想做什麽。”

　　陸崖說著，眸光看向了觀外，視線似乎已經將整個鶴鳴山，乃至川江省，包括視線所及的天地一切看在眼中:

　　“你連道教是什麽都沒懂啊。”

　　“什麽是道教?什麽又是道士?”

　　“我創立之道教，乃奉太上道祖，尊羅天諸神，修不死長生。”

　　“我創立之正一道，更是最重視符籙齋醮、祈福禳災、祛邪驅鬼、超度亡靈。”

　　“若道法不能顯聖於人，則一切皆虛幻，便是如你所言，擔任了那職位，不過也就是個大一號的旅遊景區罷了，怎算得上真正的振興道教。”

　　聽著陸崖說完。

　　“你創立?”廖啟智敏銳捕捉到了這三個關鍵字，是口誤嗎?但兩次都如此說，應該不是口誤，那是什麽意思?

　　但很快，他所關注的就是陸崖話語中的真正意思之所在，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話後，他終於明白了這位天師想要在何種程度上振興道教了。

　　不由得眸光微縮:

　　“天師，難道是想在這靈氣絕跡的時代，再開道教的修行法門，接續上已經斷裂的修行之路。”

　　“你終於明白了。”陸崖淡淡笑道:“若只是振興一個口頭上的道教，如何算是真正的振興，我輩修道之人，本就是為成仙而修，自然……再開正一，便是要讓天下道士，可繼續修行。”

　　廖啟智臉上掛起來前所未有的凝重，嚴肅說道:“天師你開什麽玩笑，今天是絕靈時代，重啟練氣修行之路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真不可能嗎?”陸崖微笑:“你進門之前，不是看到過了，其實重啟修行路是可能的，而且很容易。”

　　廖啟智懷疑的看著陸崖。

　　什麽意思?

　　他迅速回憶自己進門前的一幕幕。

　　忽地。

　　他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口，看向了龍虎觀道觀門口的……那兩株開花抽芽的老樹。

　　“這，這不可能……”

　　廖啟智霍然回頭，道:

　　“靈氣不可能再回到這個世界上來，就算你是天師也做不到，這不是你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情，這是障眼法而已。”

　　“你說的對，這件事，凡人是做不到的。”

　　陸崖也站起身來，雙手背後，與廖啟智並肩而立，看向門口:

　　“但是，仙人就可以。”

　　說罷。

　　伸出一根手指，遙遙點向了觀門口的兩株剛剛開始沒發出多少芽，開出多少花來的千年桃樹、柳樹。

　　“就像這樣。”

　　道觀門口仍舊圍繞著許多的遊客，那對發現桃樹開花的女孩，仍還在那裡拍照。

　　廖啟智就看著陸崖來到他身邊，伴隨著手指朝著桃樹一指。

　　一瞬間。

　　就只是一瞬間。

　　千年老樹，全部開花，開滿了桃花。

　　花開頃刻！

　　在樹下拍照的人，眨眼間，便被大如房屋的桃花瓣兒籠罩住了。

　　一個個瞪大眼睛。

　　緊接著……

　　兩個拍照的女孩，暈眩一瞬之後，腦袋空白，緊接著發出了尖叫聲:

　　“哇！好美啊！”

　　“怎麽突然樹就開花了，哇！這太美了！”

　　“神跡！”

　　龍虎觀門口出現了驚天動地的遊客的震撼聲，狂喜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