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薛牧等人下了值。
胡大明這才說道:“對了,牧哥,老秦今天出殯,你去不?”
薛牧這才回想起那一天,秦海福被陳平一刀砍死的事。
想想此前,秦海福還炫耀他那妻子老家帶來的茶葉。
結果現在卻陰陽兩隔了。
薛牧最終點頭道:“去吧。”
去的路上,他得知秦海福等人的撫恤金已經批下來了。
他有些驚訝:“為什麽這一次這麽快?”
“上頭想要快點平息這件事,特別是蘇獄史。”胡大明小聲地解釋著:“聽說蘇獄史找的是神捕司的都指揮使幫忙的,所以一切都特權審批。”
薛牧聽後,倒也點頭明白。
畢竟如果這些獄卒的家人一旦鬧起來,又把天牢越獄的事重新出現在大家視線的話,估計頭疼的就是蘇安邦了。
想到蘇安邦,雖然薛牧利用視線洞悉,僅僅觀察了一次。
但能夠看得出來,這個老胖子做事心狠手辣。
不過能夠當官的,哪一個不心狠手辣呢?
心不狠,那麽下一次就是別人狠自己了。
正想著,他便聽到了一陣哭泣聲。
薛牧等人來到了秦海福的家。
秦海福住在城區邊的平民區域。
茅草屋,一個小小的院子。
屬於中上百姓的居住環境。
薛牧這時看向擺在院子中間的棺材,雖說共事了一段時間,但他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不是什麽人都能夠保護的了。
不多時,棺材被人抬起。
一眾人往後山的方向走去。
下葬,立碑。
秦海福的娘子這一次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也足以見得兩人有多相愛。
薛牧帶著身邊幾個獄卒,來到秦嫂的面前,拱手說道:“嫂子,我們是秦哥的同僚,今日來吊唁。”
秦嫂立即擦了擦眼淚,隨後點著頭:“小女見過幾位大人。”
“秦哥生前對我們很好,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希望能夠幫助你和孩子渡過難關。”
說著,薛牧便拿出了幾貫銅錢。
這些銅錢都是大家湊的。
但薛牧並沒有讓他們出太多,大部分都是自己墊上的。
秦嫂立即搖頭道:“不行,不行,大人們,我萬萬不能要你們的。”
“嫂子,你就拿著吧,你不拿的話,我們心不安啊。”
“是啊,那日我們沒能保護好秦哥,是我們的責任。”
胡大明和幾個獄卒紛紛勸說著。
這時,一隻手奮力地把薛牧手中的那幾貫錢打掉。
薛牧聽著動作聲音,看著左邊。
根據視線洞悉,一個年輕人的熱像出現在眼前。
有些模糊的影子,看上去像是年輕時候的老秦。
秦嫂見狀,連忙蹲下來撿著錢,罵道:“秦暉!你幹嘛?!這些可都是你爹的同僚!都是大人!”
“我爹沒有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同僚!你們走!”那年輕人似乎很生氣,他甚至想要推聳著薛牧等人。
胡大明連忙上前護著薛牧,隨後看著秦暉道:“秦暉,我們可是好心好意來吊唁你爹,你怎麽這麽說我們?”
“就是啊!”
薛牧則擺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隨後他和秦暉說道:“你就是老秦的兒子,秦暉吧?”
年輕人看了一眼薛牧,見他看不見,更是不屑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秦暉是也!” “年過十八沒?”
“你小爺已經過十八了!”
薛牧聽後,他便和秦嫂道:“秦嫂,咱們的秦暉已經過了十八,如果你願意的話,他是可以繼承秦哥的獄卒之職。”
秦嫂一聽,臉上剛露出笑容。
一旁的秦暉卻嫌棄道:“誰要當你那個小小的獄卒,小爺我可是要行走江湖的人!”
胡大明等人聽後,也都笑了起來。
“小子,就你還行走江湖?”
“別說笑了。”
“你老老實實跟著我們去天牢,每月還有不錯的俸祿,拿來孝敬你娘,這多好。”
“是啊。”
秦暉聽見他們嘲笑自己,更加生氣:“你們笑什麽?!信不信我隨便就能把你們打趴下!”
原本胡大明還念在今日是老秦下葬的份上,不和這毛頭小子計較。
但沒想到他卻蹬鼻子上臉。
於是胡大明便生氣道:“來來,咱們比劃兩下。”
薛牧聽著他們似乎要吵起來,便說著:“秦暉,你跟著我來一趟。”
“憑什麽?”秦暉反問道。
“如果你跟我過去旁邊聊幾句,我就成全你去江湖的夢。”
說完,薛牧便拄著拐杖,往對面那棵樹走去。
秦暉哼了一聲:“誰怕誰?!”
於是,他便跟著過去。
秦嫂見狀,便問著胡大明:“大人,這......”
“放心吧,嫂子,咱們牧哥出了名的好人,估計是想要開導一下你的兒子。”胡大明安慰著。
秦暉剛走到樹底下,他便指著前面的薛牧道:“你要帶我來這兒幹嘛?”
“你想去闖江湖麽?”
“你剛剛沒聽小爺的話嗎?!是!”秦暉有些生氣。
薛牧聽後,隨即笑道:“那這樣,你出盡全力,打一拳這棵樹,要是能把樹葉打得落下來,你就有資格了。”
“哼,雕蟲小技。”秦暉用盡全力,朝著樹乾打去。
但那棵大樹卻紋絲不動。
別說樹葉落下。
就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
秦暉有些生氣,他繼續揮拳。
但隨著拳頭逐漸打出血痕,疼痛讓他不得不停手後,最終才放棄。
薛牧聽著他發出疼痛的聲音,便笑了下。
隨即一個轉身,一拳打在樹乾上。
秦暉傻眼了。
那個拳頭直接嵌進樹乾裡,足足凹了一塊。
這讓秦暉無法相信。
薛牧接著說道:“江湖裡,比我厲害的人還有很多,你確定你能闖出一番名堂?”
秦暉不說話了。
這一拳,讓他收起了那高傲的性格。
他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站在那兒。
薛牧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簡單說了一句:“明日早上記得來天牢報到!”
也不管秦暉答不答應,他能做的只有這麽多,一切就看他自己的覺悟了。
不過,秦暉最終還是繼承了老秦的獄卒之職。
薛牧等人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不起眼的好事。
在回去的路上,薛牧剛和胡大明等人分別後,在一個街口聽到了有人喊他。
“薛獄吏,薛獄吏......”
這聲音?......
薛牧想了想,回憶起之前的秦開宇,秦捕頭。
只見秦開宇來到他身旁,看了看四周,小聲地問著:“薛獄吏有空麽?和你說些事。”
“什麽事?”
“關於虎口堂的。”
聽到虎口堂,薛牧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