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直門是北京城比較重要的一個城門。
這裡距離運河比較近,目前許多南方的貨物都是通過運河運輸過來,然後走東直門進入到北京城。
所以朱棣一行人選擇了前往東直門。
“這東直門果然不愧是北京城中最繁華的存在啊,來來往往的,商隊是一個接一個。”
朱棣一行人在城門附近的一個攤子上找了張桌子坐下,看著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員。
作為大明北方最大的一座城池,北京城的繁華雖然是比不上南京城的,但是也差不太多。
至少在這個商家主要通行的城門,現在是熱鬧的很。
“朝廷決定遷都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大量的商家自然也要布局北京城。再加上在修建新都的過程之中,也涉及到方方面面,有許多的商業機會。各地的商家對於來到北京城做生意自然是非常感興趣的。”
朱瞻墉看著眼前的場景,覺得還是有點落後。
當然了,他這是拿後世的標準去衡量。
要是以這個年代的眼光來看,這裡絕對是一等一的繁華了。
“老爺,我觀察了一會,這些商家基本上都比較老實的繳納賦稅,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這個時候,在城門口待了好一會的紀綱也走了過來,跟朱棣匯報了自己看到的場景。
“戶部對商稅的征收還是非常重視的,想來應該也不會出什麽大亂子。”
朱棣忍不住點了點頭。
自己治理之下的大明還是非常不錯的,這是對他無形之中的褒獎啊。
“爺爺,我剛剛已經留意到好幾輛馬車都是給人家出示了一下東西就沒有繳納商稅。這個情況似乎有點奇怪啊。”
這個時候,朱瞻墉很是不適時宜的說了一句話。
今天是找問題的,不是來歌功頌德的。
要是不趁著這個機會把問題找出來,讓朱棣重視,以後推進起來就更加困難了。
“二公子,這個情況我也剛剛留意到了。那幾輛馬車都是我大明勳貴家的馬車,按照目前朝廷的政策,自然是不需要繳納商稅的。”
紀綱一點也不緊張,在旁邊補充了一下自己的觀點。
大明對於士大夫和勳貴那是非常容忍的。
後世《范進中舉》當中的內容,大家就能充分的感受到中舉之後范進的變化。
舉人是免除賦稅的。
這麽一來,不少人為了能夠少繳納賦稅,立馬就會主動的把自家的田地掛靠在范進名下。
對於范進和農夫來說,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輸的只有朝廷。
這個時候,根本就沒有人去在乎朝廷的利益。
“前面又來了一個商隊,看起來拉的是貴重的物品,我過去看看。”
朱瞻墉沒有理會紀綱的回復。
雖然士大夫和勳貴免除賦稅這個事情上面有一些漏洞可以鑽,他覺得是不合適的。
只不過是現在還不適合去整頓。
等到自己掌權之後,那就另外一回事了。
眼看著朱瞻墉過去了,朱棣和紀綱也起身走了過去。
他們要親自看看賦稅征收的情況。
不過,讓人感到意外又不意外的是這個商隊又屬於免除征收賦稅的范疇。
“老爺,二公子,這個商隊是成國公府上的,帶隊的那人拿著的成國公府上的名帖,最終確認之後就不需要繳納賦稅了。”
紀綱看到朱瞻墉不相信自己說話的樣子,確認的更加認真了。
他算是看出來了,朱瞻墉現在正是得寵的時候。
跟誰過不去都不要跟朱瞻墉過不去。
“成國公府?朱勇把生意都做到北京城來了?”
朱瞻墉眉頭一皺。
要說是其他的勳貴,朱瞻墉不一定很熟悉。
但是成國公府的話就不一樣了。
朱勇那個家夥現在可是自己人。
“停下!”
眼看著商隊離開了東直門,馬上就要往城內而去,朱瞻墉一揮手,讓人把它給攔下來了。
“瞻墉,人家沒有做錯什麽,你幹嘛攔下他們呢?”
這個時候,朱瞻基開始說話了。
感覺今天一天都是被牽著鼻子走,他終於有機會刷一刷存在感了。
“成國公府上的情況,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我從來沒有聽說朱勇還有做絲綢生意,但是這幾輛馬車裝載的卻是全部都是上好的絲綢,其中的緣由就讓人感到好奇了。”
朱瞻墉簡單的解釋了一下,就走到了馬車旁邊。
那些護衛和負責人也都是有眼力見的,看得出朱瞻墉他們一行人不像是簡單的人物。
所以那種裝逼打臉的場面並沒有出現。
“請問這位公子有何指教?”
一名氣度不凡的中年人拱了拱手,好奇的看著朱瞻墉。
“這馬車的貨物是朱勇的?”
朱瞻墉盯著這個中年人,想要看出他的眼神變化。
而對方聽到朱瞻墉居然直接呼叫朱勇的名字,臉色也是變了變。
在大明,叫人家的名字也是很有講究的。
朱瞻墉敢直接把成國公朱勇的名字給叫出來,要麽就是非常不尊重,要麽就是地位比朱勇要高。
】
不管是哪一種,對眼前的中年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請問公子是?”
中年人不敢造次。
自己是什麽情況,他是最清楚的。
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但是深究起來,可就不好說了。
“朱瞻墉!”
“啊?”
中年人臉色一變,趕緊道:“見過越王殿下。”
看到朱瞻墉還是盯著他,中年人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我是馬亮,成國公是我的一個表兄,我這是幫他打理一下府中的事情。”
“馬亮?我要是沒有記錯,成國公府府中商業的管事不是你吧?”
看到朱瞻墉在那裡不斷的追問,馬亮心中一陣叫苦。
以前憑借著成國公府的牌子,他進出東直門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
偏偏今天卻是翻船了。
“我……我……”
馬亮臉色有點慌亂,這個問題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這個時候他要是硬是說自己是成國公府的商業負責人,不說朱瞻墉信不信,後面肯定是可以確認清楚的。
到時候可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越王殿下,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商隊,我……我只是幫忙一起打理一下。”
最終馬亮不敢說謊,如實交代了。
“這麽說來,你這是偷稅漏稅了?”
朱瞻墉這話一出,四周的空氣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