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聖旨最大。
朱高熾、朱瞻基和朱瞻墉彼此對視一眼,老老實實的出門接旨。
“傳聖上口諭,太子爺接旨!”
亦失哈看到朱高熾等人出來之後,那有點尖的聲音立馬就響了起來。
“問~聖恭安!”
朱高熾老老實實的跪下行禮,朱瞻基和朱瞻墉這個時候也化身為老實人。
“朕安!”
亦失哈一臉嚴肅,彷佛化身為朱棣。
沒辦法,他現在就是代表朱棣過來傳口諭的。
“聖上口諭,自朕離京之日起,太子所批複的一應奏折、軍報,一概取來,朕要查閱。欽此!”
朱高熾聽了這話,臉上刷的就變得慘白。
整個人差點就癱坐在地上。
難道這一次自己的太子之位要不保了嗎?
皇上是對自己有多麽的不信任?
各種想法從他腦中一閃而過。
不過,此時此刻他卻是什麽都不能做,只能老老實實的說:“兒臣領旨!”
朱高熾的反應,亦失哈自然是看在心中的。
他跟東宮的關系一直還算不錯,忍不住開口說:“太子爺,您不要緊張,想來一定是陛下聽了別人的誇獎,想要好好的看一看這些奏折和軍報呢。”
“瞻基,瞻墉,扶我起來,我去帶亦失哈把奏折和軍報都找出來。”
亦失哈的安慰之語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朱高熾覺得這一次自己估計很難挺過去了。
“太子爺,不用勞煩您了,奴婢已經安排人去取走了。”
亦失哈這話,再一次的給朱高熾一個沉重的打擊。
而一旁朱瞻墉和朱瞻基對視了一眼,卻是滿臉疑惑。
特別是朱瞻基,自己明明今天剛剛去給皇上送禮,看起來對方很喜歡啊。
怎麽一轉身就下了這樣子一道口諭。
這還真是君心難測啊。
“那……那辛苦亦失哈公公了。”
朱高熾這個時候,真的癱坐在地上了。
本來就身體胖,跪在地上已經很難受了。
這一下他也不顧什麽形象了。
“太子爺,在陛下沒有新的聖旨之前,您就留在東宮好好的歇息幾天,正好養一養身體,朝中的事情就先不用操心了。”
亦失哈有點不忍的再補了一刀,然後也不等朱高熾說什麽,就轉身離開了。
“這帝王心,深不可測啊。大哥,你確定上午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嗎?”
朱瞻墉上前一邊扶著朱高熾,一邊忍不住朝著朱瞻基問了一個問題。
“我今天就送了一副皇后的素描畫像過去,並沒有說什麽太多其他的事情。能說錯什麽話?真要是錯,也就是皇上說你寫字難看的時候,心情不好。”
朱瞻基自然不肯背鍋了。
沒辦法,這口鍋實在是太大了啊。
堂堂的一國太子,現在就相當於被軟禁了。
雖然沒有人在東宮看守,但是朱高熾是絕對不敢擅自離開的。
“我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次子,皇上怎麽可能因為我的原因就把爹給軟禁了?”
這口鍋朱瞻基不願意背,朱瞻墉就更加不願意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朱瞻墉覺得最終一定是虛驚一場,但是誰知道蝴蝶翅膀影響之後,歷史會變成什麽樣子?
“會不會是朝中有奸人在陛下面前說了東宮的什麽壞話?”
朱瞻基也知道這個事情不大可能是朱瞻墉的問題。
但是事情既然發生了,那麽背後就一定有什麽因素在作怪。
要不然朱棣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就下了這麽一道口諭。
“最希望老爹倒霉的人就是二叔了,這個事情最大的獲利者也是二叔。誰知道他這段時間有沒有在皇上面前說什麽?”
朱瞻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漢王朱高煦。
沒辦法,誰讓朱高煦的意圖搞的那麽明顯了。
簡直就是在明著說我想要奪取太子之位。
“瞻墉,漢王是你二叔,萬萬不可在背後非議長輩。”
都到這個時候了,朱高熾還是一副仁慈的模樣,讓朱瞻墉感到無語。
這是真的仁慈,還是裝的那麽好,連兒子都騙?
想到這裡,朱瞻墉有點迷湖了。
皇室裡頭,果然什麽事情都沒有那麽簡單啊。
哪怕是簡單的事情背後往往也蘊藏了不簡單的目的。
“這段時間二叔掌握了五城兵馬司,三大營中又有不少他的舊部,可謂是意氣風發。爹,你可不能一直退讓啊。
朝中還是有許多大臣支持你的,我們得讓皇上知道這一點才行。”
在跟朱高煦鬥智鬥勇方面,朱瞻基無疑是站在朱瞻墉這一方的。
畢竟,這大明的江山,以後是他的。
這要是被朱高煦搶走了,他豈不是就要步建文帝的後路?
“好了,這件事情你們不用多說什麽。皇上既然讓我休息一下,那我們就消停一點吧。”
朱高熾渾身發軟,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回到房間,癱坐在太師椅上。
“爹,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太子之位的爭奪,也是差不多的。一旦大家看到風向不對,立馬就有人會開始改變立場。
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朱瞻基看到老爹好像要躺平的樣子,立馬著急了。
他還想著嘗一嘗龍椅的滋味呢。
“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皇上為何突然會下這麽一道聖旨,是真的對爹有什麽不滿,還是像亦失哈說的一樣,只是在考校、確認。”
朱瞻墉這個時候倒是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如今才永樂十二年,朱棣的還有停長時間在位。
只要朱棣還在位,他們一家人的性命就沒有危險。
而只要性命沒有危險,朱瞻墉根本就不擔心漢王能夠成為下一任帝王。
“說的容易,但是皇上的心思誰能懂呢?”
朱瞻基這話也算是心裡話。
也就是身邊的是親爹和親弟弟, 要不然這種話還真是不能隨便說。
“爹,這段時間您也太累了,我覺得你這身體是過勞肥,趁著這個時候休息幾天,我跟大哥去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關起門來也討論不出什麽結果,朱瞻墉覺得不能這麽等下去。
朱棣只是說朱高熾不能隨意離開東宮,並沒有限制朱瞻基和朱瞻墉他們的行動。
這麽一來,自然就不能坐以待斃了。
“瞻墉說的對,爹,您就先歇幾天,等我們搞清楚了情況之後再說。”
朱瞻基難得的覺得自己老弟也有靠譜的時候。
“我……我……”
本來朱高熾的情緒還算是比較穩定的。
但是被兩個兒子這麽一安慰,他有點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