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神祭祀就在明天,可我依舊沒有拯救夏小雨的頭緒。
今天,莫思雨沒有來學校。
學校裡孩子的笑容依舊很純真。
他們的笑容是真心的。
因為他們沒有小升初,沒有高考。
他們並不把學習當做一種突破階級壟斷的方式。
他們只是單純為了學習。
想學的課就認真聽,不想上的課就自己玩,但不會影響別的想學的孩子。
他們的笑容裡,是真的學習的喜悅。
誰都不會離開這座島。
依托於之前的思考,下課前,我問了個問題:
“有沒人想要離開這座島的?”
全部點頭。
“不想。”
代表著希望的笑容都被一層陰霾覆蓋。
當我還想繼續問的時候。
下課鈴響了。
看到學生一臉抗拒,不想回答。
我就沒有繼續追問道。
太陽,依舊在天上勤勤懇懇的上著班。
慢慢地,太陽下班了,月亮來出來頂替太陽的工作。
月亮眨巴著朦朧的睡眼。
想著,這破班,誰愛上誰上,他是真不想上了。
拿過旁邊的烏雲,遮住了自己渾圓的身軀,掩蓋了原本要發出的月光,昏昏睡去。
我又來到了一直下著雨的小島。
依舊無能為力。
我,接觸不到夏小雨的心。
我,只是個外來人。
我,解決不了夏小雨的心病。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就只是一直在單純地淋雨。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莫思雨的身影衝了進來,
像是一瞬而逝的電光。
他看向了我,點頭示意,然後以我意想不到的爆發力,衝進了天上的烏雲,然後不一會,又墜落下來。
我阻止不了他。
但我可以感受的到。
濃密的烏雲掩蓋不住他內心的熾熱情感,
閃電在他頭上閃過,驚雷在他耳邊爆裂。
他的身影,絲毫沒有顫抖。
一堆堆烏雲,像青色的火焰,莫思雨的身影像一道黑色的閃電,勇敢地搏擊著。
我看出來了,他相信,烏雲遮不住太陽;他相信,自己能拯救夏小雨。
傾盆大雨,如滔天的洪水,掀起滅世的魔音。
莫思雨依舊在雨裡拚搏。
即使他的皮膚開裂。
鮮血從他的血管裡爆發出來。
混著雨水,流進了島裡。
我看到了,雨幕裡,夏小雨原本安詳的眉眼緊皺,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我把手裡的雨水給莫思雨看,
但莫思雨好像看不到夏小雨的樣子。
我們倆個好像在一個夢裡,又好像不在一夢裡。
他只是笨拙地衝向遮蓋整座島的烏雲。
一道思緒衝進了我的腦海。
我迎著猛烈的暴雨,泥濘的道路印著我的腳印。
我,對著莫思雨伸出我的手,然後咬破了我的手指。
鮮血流出,混著雨。
“莫思雨,血!夏小雨能感受到你的血!”
夏小雨也在掙扎。
莫思雨熾熱的鮮血流到了夏小雨的心裡。
縱使這只是個夢境。
縱使這裡的鮮血是假的。
莫思雨內心熾熱的火焰,精神上的苦痛,卻是真的。
烏雲再也掩蓋不住太陽。
雨停了。
倆人緊緊相擁。
一起迎接新生的太陽。
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
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畢竟什麽都不懂,又莫名其妙地進入了這種夢境。
初生的太陽從倆人之間升起,原本的烏雲從我的影子出消失。
“小吳老師,起來了,來吃飯了。”
哦,是吳婆婆來喊我吃飯了。
我,
微笑著,
從床上爬起來。
沒有注意到,
我背後的陰影,
已經悄然上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