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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夕陽落下枝頭》第46章 太感人了(懇請文友支持!)
  “一顆,兩顆……一百零六。”

  “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褲子雲一邊指著夜空中的星星一邊輕聲數數,緊接著,豆娘也開始數著星星了。

  倆人依偎在小溪邊,星河粼粼,溪水泛銀,大地溫柔。

  當一起數到一千零一時。

  豆娘猛然清醒,她雙手捂著褲子雲落淚的面頰,端詳起來,呆滯的目光漸漸警醒,爾後漸漸溫情。

  像晶瑩的露珠點燃清晨,似剔透的星芒引爆烏宇,如潔淨的倒影勸退濁昏……

  絕情谷的夜晚,無月也能分辨模樣,無路也可看清方向。

  神秘的小溪宛如一條螢光融融的心語之路。

  心之所及,目之所聚。那一刻是幸福的,褲子雲任憑豆娘端祥。

  終於,兩雙目光的深淵再次重逢,似水流年不再虛無,有情人皆是花朵點化的後裔……

  “雲~~哥哥~~”

  “豆娘~~”

  允許哭泣,朔風不惹靜謐。

  小溪邊,那些比哭的女子早已散去,在這個如水的寂夜,不知她們去了哪裡。

  谷中,那些罵樹開花的壯年男子,在這個冷漠的人間,不知他們歸隱何處。

  幸福大多雷同,不幸彼此不一。

  “雲哥哥,我好看嗎?”

  “好看,好看,好看。”

  “雲哥哥,可是,我的臉面蒙塵了。”

  “蒙塵也好看,劃痕人間,我們無一幸免。”

  他們用溪水互洗臉面,然後再彼此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生活是母親,苦難是父親。

  但凡人間有了痛苦,愛情才可以渾然一體,渾然天成。

  “雲哥哥,豆娘想為你在溪水裡跳支舞。”

  褲子雲猶豫起來,擔心這刺骨的寒水會影響豆娘柔弱的身體。

  豆娘在等他作答。

  “豆娘,不如這樣,在岸邊跳舞吧。”

  “不,偏不,我知道你擔心我受涼,也擔心在溪水裡,我放不開手腳,可我就要在溪水中跳,原因有五:

  一可溪水不輸流向,伴意志終歸大海;

  二可溪水不辭清流,與人性心性合一;

  三可溪水不讓梵語,跟天地互為言表;

  四可溪水不勸微瀾,同洪荒共訴衷腸;

  五可溪水不設謎底,伴人間深諳底細。”

  褲子雲不住地點頭稱是,倍感豆娘靈魂維度再次提升,她已是苦難人間美麗天使。

  借著溪水天然的螢光,褲子雲開始靜靜欣賞。

  懂溪,愛溪,敬溪,豆娘的舞蹈與溪流融會貫通。

  嫋嫋似月霧飄散,婀娜如黎明淺唱。

  淡淡陰鬱美,躍然紙上。

  豆娘的溪水舞,其美在於跟肢體和解,跟天地和解,跟萬物和解。同為婉轉,同為表達,同為鋪陳,同為念想;共進退,共謙讓,共脈動。

  舞姿迷人,哪怕跌倒,也不失為之傾倒。為何?

  答案是:共主線,共目錄,共索引。一條溪水與懂它的肢體語言,互為標題與脈絡。

  人間真愛,不是老司機開車,哪有駕輕就熟、輕車熟路;

  人間真愛,不是把車開成:一樹梨花壓海棠;

  人間真愛,更不是把車開成:一朵鮮花插在牛屎上;

  人間真愛,可開玩笑,不開小車。

  岸邊的褲子雲看得如醉如癡,索性涉入溪流,與豆娘共舞。

  溪流中,那些相互吐著泡泡的魚兒也傻了眼。

戀愛中的它們還得重新整理  寒溪中,豆娘向褲子雲講起那晚被狂風裹挾的事。

  …

  (時光倒放。閉月樓)

  破窗而入的反面人與假豆娘打鬥得如火如荼。

  然而,那時的褲子雲又感覺到反面人在處處讓著假豆娘,放棄了幾次取命的機會。

  哦,原來:

  【假豆娘不是別人,而是宮商角!

  她的出場屬於巧合。

  因為宮商角在怪獸山做了豆娘和舟棄豎的人質,而迫使索命鬼秋千索不得不放走花上霜一行人。

  所以,回到峨嵋的秋千索惱羞成怒,把氣全出在在宮商角的身上。

  又是一番大吵,還略帶家暴色彩。秋千索當著她的面,惡狠狠在狂煽畫妝台上那一摞特製的美人面具,以此來惡心宮商角。還說什麽可以直接去扮鬼,可以直接不化裝。

  連那句罵成死繭的話也再次搬出:長得醜不是你的錯,錯的是不該跑出去嚇人。

  這種語言上的軟暴力,比動刀子更狠。

  氣得宮商角不得不唱歌:啊,五湖,你比四湖多一湖……

  但歌聲沒起效果,秋千索早有防備,耳孔裡塞了紙團。

  宮商角隻得用上換臉這招,揚言要給秋千索換張永不謝幕的狗臉,這才唬住囂張的他。

  宮商角放下一噸重的話:老娘也要去找帥哥。

  但對方並沒有阻攔和生氣,這更加劇著宮商角的痛苦,隻得一趟子跑了。

  身後的聲音是:有種別回來。

  宮商角趁著月明星稀,飛快地趕到雲台縣。

  當然多虧她的坐騎——花豹,真給力。

  為了使自己這張布滿災情的臉好看些,借助月色,對著平靜水面,精心裝修了一番臉面,但越描越黑。

  於是她索性使用幻術——借臉。

  借誰的臉?

  在宮商角眼中,人間似乎並沒幾個漂亮的女子,都是男人們的添油加醋,才把這個世界描繪成花花世界的。

  換誰的臉呢?

  有了,就換豆娘的。

  不帶水分地說,豆娘這張臉還真的耐看,一臉的和風細雨,令人過目難忘。

  僅憑這,也是美人中的佳品。

  嚴格來說,宮商角的換臉術不是換,而是仿。

  是一種連細節也不遺漏的高仿。

  換臉後,宮商角很滿足。

  想起每次跟秋千索……

  想想就生氣,換臉的主權也被那個家夥剝奪掉,他非要按他心目中的女人去換不可,且次次換的臉都不同。

  真是把老娘當替補,這哪是愛,所以老娘這輩子都不會給他生個娃娃。

  這麽晚了,雲台縣怎麽還燈火細膩?

  尤其是那幢叫閉月樓的高樓,大紅燈籠高高掛,典型的紅燈區。

  好,老娘也去閉月樓瀟灑一把。

  說罷,宮商角口念咒語,坐騎消失了,她這樣做是怕引起恐慌。

  誰知碰上了反面人。

  沒等宮商角好奇,反面人直接用方天畫戟命令她乖乖地束手就擒,否則動用武力。

  換成豆娘臉蛋的宮商角一臉懵圈。

  由於反面人蒙著臉,沒能認出她就是母夜叉。

  剛開始,還以為是鬧著玩。誰料反面人還真的跟她來真的,上去就是一拳,好在沒把頭打懵。

  “你抓豆娘幹啥,總得給個不錯的理由吧。”

  “哈哈哈,老娘我要用你那不含雜質的丹心提取絕情丹,理由已給,配合吧,免得受苦。”

  宮商角眼睛一轉,出了個鬼點子:

  “人間那麽多女子,為何隻取豆娘的丹心?這樣吧,我給你推薦一個丹心最不含雜質的女子,如何?”

  “哪個?”

  “宮商角。”

  “哈哈哈,宮商角,笑死老娘了。”

  “為何發笑?是她臉不好看嗎?”

  “那倒不是,我笑的是她的心雜質化嚴重,且她不是少女了。”

  “哦,你還這麽摳門,那你得過我豆娘這關才說。”

  於是,二人便打鬥起來。

  假臉豆娘邊打邊往閉月樓跑。

  目的,想把戰火引到熱鬧的地方,吸睛,增加崇拜者。其實,根本打不贏。

  哪知,在閉月樓。

  居然碰巧真豆娘和褲子雲。

  她本想把換臉的事情講出來,但又怕傷了自尊心,畢竟心裡是奔著不光彩的事,去閉月樓的。】

  褲子雲聽豆娘講完後,大笑不止。

  豆娘接著講起後面發生的事:

  “母夜叉之所以要兩個豆娘一起抓,在她看來,這是天意。一下子能得到雙份豆娘心,實乃幸事。如此,她還可以給心目中的大英雄東方也敗白送一顆心。”

  褲子雲插話:“那為何母夜叉沒取你的心呢?”

  你們看,褲子雲問話多沒水平,這下好了,豆娘生氣地說:

  “哼,你是不是早就想她把我的心挖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那你什麽意思?天下男人真沒幾個好東西。”

  “我的意思是,唉,說不伸展喲……你接著講,別生氣哈。”

  豆娘也只是激將他一下。接著說:

  “那晚,從閉月樓將她和假豆娘通過狂風卷到這邊時,才發現是絕情谷。

  當反面人將我和假豆娘扛到夜叉洞,露臉後,我這才恍然大悟。

  母夜叉不念舊情,準備讓掃地阿姨先給我和假豆娘清洗乾淨,然後,她才好取心。

  假豆娘嚇壞了,把臉變回原型。啊,原來是宮商角。

  母夜叉也給整懵圈了。

  半晌呵斥:“宮商角,你跑來湊什麽熱鬧,害得我白歡喜一場,我都通過石鍾乳的靈力,跟我那個男神東方也敗吹風了,答應白送給他一顆不含半點雜質的豆娘心,這下可好,我的臉反了不說,還被自己的多情打花了。快滾。”

  “宮商角跑到哪裡去了?”褲子雲又在插話。

  “唉,你猴急乾嗎,怎麽愛插話呢,這個習慣得改。好比人家說雞下蛋了,你卻插話,下蛋的不是公雞。”豆娘笑了。

  溪水中的褲子雲似乎感到冷,抱緊了豆娘。豆娘邊輕輕拍打著他寬闊的胸膛邊講:

  “宮商角的確跑了,但少頃又跑回來。對我說,放心不下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問她何必這樣。

  她說,原因挺簡單,因為她也喜歡褲子雲。

  我說,既然你喜歡他,那麽還不如讓母夜叉把我殺了,這樣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博取到完完整整褲子雲的心。”

  褲子雲又插話:“宮商角是怎麽說的呢。”

  豆娘又揪了一把褲子雲的臉皮,接著說:

  “她說,正是因為褲子雲愛著豆娘,她才返回的。她還補充,愛一個人,就是使他幸福,而不是令他痛苦。”

  褲子雲正想喟歎,才發出一聲:“唉——”,便被豆娘再次揪了一把臉皮。他隻得知趣。豆娘接著講:

  “當我感到萬分絕望的時候,突然,掃地阿姨跑到母夜叉跟前,撲通一聲,跪下。

  阿姨央求母夜叉別殺掉豆娘。

  阿姨像添油加醋的廚師,講起豆娘和褲子雲,包括宮商角和舟棄豎,是如何不分白天黑夜,給石鍾乳發功,來救大當家的(母夜叉)。

  說來也怪,母夜叉似乎心一下子軟了下來。為了求證真實,她叫來紅毛水上漂。

  紅毛說,必須無條件感謝褲子雲和豆娘,要不是他竭盡全力施救,紅毛就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叉叉娘子了,紅毛就只有去討飯,紅毛就只有被眾人嘲笑與欺負,紅毛就只有碰死在叉叉娘子的墳前。

  母夜叉魔鬼般的心再次回歸到美好人性的行列。”

  褲子雲無比感動,甚至是羞愧,感覺太對不起紅毛了。感慨到:世上的殘疾人太多,並非身體。

  褲子雲問:“怎麽出現了一群罵樹開花的人?又怎麽有那麽多女子在溪水邊比哭?”

  豆娘搖了搖頭,歎息:“唉,那些都是清醒過來的母夜叉所招收的患者(抑鬱症), 和那些對生活徹底失望的人。

  宮商角原來打算離開這裡,但考慮到母夜叉是個時好時壞的病人,便自願留下來,以幫助她渡過這段人鬼不清的艱難時段,想把心魔壓製下去,讓人心展露出來。

  同時,宮商角還趁母夜叉心魔不在的時候,極力阻止那些來絕情谷白骨園獻祭童男童女的醜陋行為。唉,可惜她倆被那個東方也敗一起擄走了。”

  褲子雲問:“那個東方也敗是誰?宮商角和母夜叉都去了哪裡?”

  豆娘流淚了,哽咽著喉嚨,半晌才說:“就是被那個東方大俠綁架了……那人比魔鬼還魔鬼,戴著銀色面具、高大威猛,胸部好似波濤洶湧,不男不女的。”

  “為什麽綁架?”

  “就為沒能把豆娘心奉獻給他,他生氣了。”

  “個東方也敗為啥要綁架宮商角?”

  “宮商角姐姐為了救下我,利用幻術,把我的臉暫時換成了她的,然後,又把自己的臉換成了我的,以掩護我。我雖然得救了,但內心糾結,著實難受,於是就差點瘋掉了。”

  太感人了。

  之所以感人,其實每個人的心裡都住碰上魔鬼與天使,就看誰佔上風。一旦天使佔上風,此人就貼近大地,靠近上天,不是戰神勝是戰神,不是神仙勝是神仙;反之,若魔鬼佔上風,其罪行將罄竹難書、令人發指、人神共憤!

  褲子雲把豆娘抱上岸,咬牙切齒,發誓要救下母夜叉和宮商角。

  夜已深,絕情谷白骨園似有鬼火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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