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格沒有外賣服務，陸一鳴剛出宿舍大門，又有那麽一夥兒人圍觀著什麽。

　　當然換個地方也不容易擠進去。陸一鳴還看見在場的李洋也想擠進人群中，但無論怎麽擠都擠不進去。

　　“借過一下啊，受傷的我室友！”李洋靈機一動大聲嚷嚷，陸一鳴頓時哭笑不得。

　　他繼續往前走，下意識回頭，只看見三三兩兩的人在抬著什麽東西，再定晴一看，一頭白花花的肉豬。

　　“你來得真慢。”陸一鳴跟譚蓁希她碰了頭，而兩個人的餐盤裡的，一個像成品，另一個就像原材料。

　　食堂各國美食一律免費，陸一鳴還以為譚蓁希會大快朵頤，看身材，意外是讓人不禁多看一眼的類型。

　　“沒想到你還挺上心的，可惜測序就是測序，是你的血又不是我的。”

　　“測序之後會發生什麽，比如考試之類的……總可以說吧?”譚蓁希知道這也不是難事，陸一鳴的反應有古怪，不難看出來。

　　“明天有一個授劍儀式，如果你的測序結果不理想，可能沒你的份。”她回答。

　　“授劍分為十二個等級，最高級別的每年只有一個。”

　　“等等，那我這是理想還是不理想?”

　　“不急。”譚蓁希伸手，他把裝置塞了過來，一碰到陸一鳴手就明白了，這家夥，心裡真有鬼。

　　斐格錄音她有沒有偷聽，陸一鳴也不了解，只見譚蓁希把東西桌上一擱，飛速敲起手機鍵盤來。陸一鳴愣神的功夫，不少人已經靠了過來。

　　“已知斐格之中有不能破譯的嗎?”譚蓁希盯著人群裡頭。

　　“斐格是特定的腦電波信號，並沒有破譯與不能破譯之分。”一個上下一身黑的男子站了出來，這譚蓁希的朋友嗎?譚蓁希沒回應，敲了敲桌面。

　　黑衣男子直接打開了裝置的開關，其他人也紛紛豎起耳朵。

　　“你不用緊張他們只是賢者。”

　　“研究文獻的?”譚蓁希朝他點點頭。

　　“是頻率跳調。”黑衣男子的表情沒有什麽異樣，他陸一鳴松了一口氣。

　　“人說人話、鬼說鬼話，有一隻鬼，它的鬼話其他的鬼完全聽不懂。”他又給補充道，“這種情況我見過一回。”

　　“以前有一隻鬼寫的東西大部分的鬼聽不懂，現在有了破譯的可能。”說罷，那黑衣男子朝陸一鳴伸出了右手。

　　“我叫趙靈捷，陸學弟。”趙靈捷又補充，“我原本還想去找你的。”

　　“你好。”皆大歡喜?

　　“你好。”虛驚一場。

　　“他這樣是不是參加不了授劍了?”譚蓁希關心道。

　　“加入我們，等級不說前三，前五完全沒有問題。”趙靈捷遣散了眾人，陸一鳴不理解，以為還要給自己介紹其他賢者。

　　“等級高有什麽用處?”

　　“分工不同，跟待遇。”趙靈捷口吐出了七個字，而且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這種問題，對他來說純粹是浪費時間?

　　“我想請你幫個小忙。”他取出一個小盒子，原來這就是趙靈捷留下的理由。陸一鳴把盒子打開，裡面的東西再熟悉不過了。

　　與他自個兒在海邊撿到的工藝品一樣，按斐格學院的說法，髓岩。

　　幫個小忙?下意識地，乾脆拒絕算了。他歪打正著通過髓岩被學院錄取，沒想到這東西壓根就不是什麽秘密！

　　“譚同學應該不陌生。”

　　“也許吧。”陸一鳴看她的臉色，

卻是像噎住了一般。　　“陸一鳴——我們走。”

　　“啊?”事情發生得突然，譚蓁希腳步一邁，已經走出了十余米。老坑我的錢，憑啥跟你走?

　　“等等我！”趙靈捷被他甩在了原地。騙錢怎麽了總好過騙感情，而陸一鳴行為的本質，不過四個字，重色輕友。

　　譚蓁希在記仇。

　　陳玉浩就是因為髓岩才會失控，自個兒去阻止差點兒被打得瀕死。

　　之後筱柔如何利用的髓岩，譚蓁希就算知道了，也不妨礙她對髓岩的反感。

　　“那東西是個危險品。”

　　“我、知道了。”他訕訕回應。

　　“我沒在跟你開玩笑，”譚蓁希停下腳步，“小心……丟了性命！”

　　“我真知道了。”陸一鳴苦笑。

　　“晚上你有什麽安排?”譚蓁希交叉在身前的手放了下來，語氣明顯緩和。晚上?安排?星期日該上晚自習。可自個兒……白天也沒有什麽安排。

　　“不願意啊?”譚蓁希是用嘴上說的，卻勾去了陸一鳴他的眼睛，願意是願意，可是自個兒錢包又不長眼睛。譚蓁希這秉性，保不準沒給哪家店當托兒。

　　“斐格一期——張昌潮！”李洋的消息就比自個兒靈通， “這可不是有背景能拿下來的，二期無數一期獨苗兒！”

　　“嗯，厲害。”陸一鳴看李洋那一副張昌潮其實是我小號的樣子，默默歎了口氣。那工藝品是危險品，完了，丟性命，完了。

　　陸一鳴回頭，看見了一抹白色的影子，又默默背過身去。

　　眼睛瞪得像銅鈴的李洋面前，筱柔本尊不請自來。

　　“趙靈捷這幫人就是這樣的，你以後不要變成這樣才好。”筱柔寬慰道。以後?他陸一鳴已經少走了三十年的彎路。

　　“髓岩是什麽……違禁藥品?”跟筱柔一塊坐在後排，陸一鳴裝起糊塗。

　　“病毒。”

　　“病毒?”有這麽大一塊的?

　　“你知道病毒特性是什麽嗎?”這陸一鳴當然記得。

　　攜帶遺傳物質的蛋白質外殼，會入侵單細胞生物還有多細胞生物的細胞，也只有利用宿主的物質，才能生產更多病毒個體。

　　不動聲色地，筱柔她把一張圖片遞了過來，也許是為了讓他印象更深刻，沒打碼。圖片裡的人被刺穿了身體，被自己的骨頭。

　　而接下來的還有不少，皮膚發生變異，一大片一大片的硬塊甚至都覆蓋掉了五官。

　　“你為什麽要嚇唬他?”剛剛開車的那一位向筱柔發問。

　　“為了……我能體面一點兒?”她撩起袖子，堅硬的質地，就像箍了一圈的鐵環。髓岩是一個好東西，但人類不配。

　　“感覺騙不了他多久。”她被反駁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