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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紅的藍》第5章 秘密
  “那您當時畢業如願了嗎?”安柔通過後視鏡看著張合。

  “如願了。我當時成績很不錯,也通過了全部的考核,過程有曲折但是還算順利,後來······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沒過多久我就調到了刑警隊。”張合目光有些呆滯。

  “那你和許晴後來怎麽樣了。”許晴知道不該再問那件事,便問到了他和許晴。

  “後面我們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後面我發現她和我一樣心裡也藏著秘密,我們倆就像是站在懸崖前的兩人,只能往前走,可前往是萬丈深淵。”

  “也許······”

  “沒有也許,當時那也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倆誰都沒有邁出那一步,只是最好的朋友。”

  安柔沒有再問,雨也停了,他把雨刮器關閉後再次打開,將玻璃上的水掃掉。

  二人進了警局,喝了一杯茶,便和其他還在家的二位警員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做了工作部署,大家都按照安排各自去了。張合把窗戶開了一個小口,坐在自己的辦工作前,點了一支煙,看了看今日四海日報的頭版頭條:,其中講述了上個月刑警隊搗毀了本地的黑惡勢力團夥,其成員全部落網,可是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被認定為精神病患者,認為他在自己犯罪期間無法分辨自己的行為,從而需要移送到精神病院治療,作者以為此人從事犯罪活動時間之久,不可能完全無意識,鑒定結果無法讓人信服,況且此人為該團夥主要成員,具有組織領導犯罪的可能,認為淮海市人民檢察院的決定有失邏輯與準則,背後是否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利益勾結,而且在判決之後有市民還在街上看見那名犯罪嫌疑人。不少市民對檢察院法院以及政府的公信力提出了質疑,認為抓捕過程中犧牲警員的血不能白流,精神疾病不該被成為犯罪分子的免死金牌,文章用詞犀利,一陣見血,張合看了看文章作者署名仍是許晴,以前許晴就負責社會新聞板塊,如果不出意外這篇文章許晴還能在今日看到其發刊。

  張合打開電腦在淮海論壇上發現眾多網友對此事也是議論紛紛,一時許多猜測甚囂塵上,指責此人背後有保護傘,公檢法的人也涉案其中,撈取利益。更有甚者以此煽動人民群眾,要求政府做出更合理的解釋。有不少人發表了比較中立的觀點,如果犯罪嫌疑人確實犯有精神疾病那麽這是有法可依的,不應該如此極端,讓陰謀論成為主流,要相信政府打擊犯罪的魄力與決心,絕不會保護任何一位犯罪分子。

  張合關了電腦,回憶起當時抓捕的過程。

  隊友就安靜地躺在他懷裡,血從胳膊流到手指再滴落到地上。

  安柔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來,她發現張合已經靠在椅子上睡著了,鼾聲很大,她輕輕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了起來,再回頭時發現張合醒了過來,安柔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遞給張合一個口香糖。

  “指紋提到了,報社的負責人說許晴周一中午下班就請假了,說她有一個新聞線索要去跟,張隊,你和許晴那麽好的朋友她就沒找過你?”

  “我們不能停下。”張合木訥地說道。

  “我知道,但······”

  “許晴前幾日找過我,很著急,她說她找到了她妹妹的消息,要去調查,我勸過她,讓他把消息給我,她沒給。”

  “她妹妹?”

  “對,

許晴是周一找到的我,我們聊了一會,她很倔強什麽也沒告訴我,只是問我大學時候那句承諾還算不算數,就急匆匆的走了。”  “今天是周五,你中間就沒聯系過她?”

  “我每天都打電話,手機一開始是沒人接,後來是關機,我開始想他可能不方便接,等有時間會給我打過來,你也知道她們記者其實和我們警察一樣,乾起工作哪管得了其他,可是今天的報警電話打破了我心理的僥幸,她可能遇害了。”

  “你承諾過他什麽?”

  “那天夜裡她問我她如果遇到什麽事情我會不會幫她,我說的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她既然找到你了要你幫助,為什麽不告訴你是什麽,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後來我想明白了,她想親自找到她妹妹,畢竟她認為他妹妹是她弄丟的,她其實並沒有我初見時那麽無憂無慮,她心裡面也壓著一塊石頭。他也是告訴我如果她有什麽危險,希望我不要忘了我們是朋友,幫她繼續找她妹妹。”

  “可······”

  “就是這樣,他自己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我當時真應該再勸勸她,現在我可能失去她了。”張合點了煙,站起來走到窗口,眺望遠方的青山。

  “她妹妹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合扭過頭看了看安柔,很平靜。

  許晴家裡比較貧困,父母一直在家裡務農,但是很疼她,從小就告訴她學習是改變現狀的唯一途徑,當一個普通人,沒有文化的人代價是巨大的。她自己也知道要努力學習,從小時候便養成了每日學習的習慣,沒有夥伴,一心隻想學習,她當時才三年級,那種成熟與毅力是常人比不了的。後來她父母跟隨村裡面的年輕人一起出去打工想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那時她十歲只和六十歲的奶奶在一起,她很愛她奶奶,每日放學回來都會做飯洗衣服,他不覺得辛苦,有太陽的時候她會搬一把椅子放在院子裡,她奶奶坐在椅子上,他就坐在她奶奶的腿邊,讓他奶奶給他梳頭髮,她奶奶還會說等她嫁人的時候一定要讓她梳頭,許晴當時其實對嫁人並沒有什麽概念,畢竟年紀還是很小。

  下雨的時候,她總會打一把傘,拿一把傘。自己就站在村口看著她父母當時離開時的小路,他們離開時下著雨,沒有打傘,許晴不想讓她父母走的時候淋著雨,回來的時候也淋著雨。她知道他們如果回來,父親會用右手抱著她,左手撐傘,母親則會用右手撐傘,用左手把那被雨水打濕的頭髮從臉上撥開,所以她帶兩把傘是夠的。那天的雨太大了,村裡的房子都被雨水壓塌了幾所,家裡只有老人的則只能頂著塑料袋站在牆角,像一隻隻發了瘟的家禽,眼睛上一秒看見的是從房中低落的雨水下一秒閃現的就是死亡,大雨和那些老人總是要先走一個的。

  索性許晴家的房子被她父親臨走時修的很牢固。許晴出去又回來了,身上的衣服貼著皮膚,她冷得發抖,她發了高燒,她夢見自己的父母在雨中奔跑,跑到她的身邊,抱起她一晃便回到了家,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逗笑。可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她奶奶卻也病倒了,燒的很厲害。她奶奶當時打著紅色油紙傘,披著蓑衣走了兩裡路去請先生,她怕時間太長,就走的小路,小路便是那如網般的田埂,田裡還沒有中上莊稼,大地與天空都是灰色,只有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在那田埂裡緩慢移動。

  許晴好了,奶奶卻病了好久,總歸孫女二人有驚無險,可是村裡又多了幾處新墳,那幾日白色的紙錢似乎天天在空中飄轉,落下,踩在泥土裡變得極黑,出門打工的年輕人將鞋底大城市的泥土也混在了這片貧瘠的土地上,分辨不出。新墳前擺滿兒孫孝敬死者的祭品,似乎堆得越多越能證明自己有多孝順,最起碼在別人口中如此。那些東西許晴沒有見過,包裝很花哨,應該很貴,每一個跪倒在地的人都在悔過,後悔沒有在床前盡孝,沒能常回家看看,可第二天便又丟下自己的孩子和剛剛失去配偶的老人,再次離開了村子,下次回來或許還是要再演一遍,只是有了經驗,更加的熟練。

  許晴想過如果奶奶去世了,那她父母會不會回來,哪怕只有一天。

  她抽了自己一巴掌,她沒感到疼但卻哭了很久。

  她把那兩把傘藏在了櫃子裡,再也沒有用過。

  下雨天也再沒去過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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