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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聲》第4章
  還沒到家門口我就遠遠的看見母親正端著飯碗站在大門邊上。

  “回來了呀,快去吃飯”

  “嗯”

  我簡短地應了一聲就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三叔站在桌前端著碗,正用筷子快速地往嘴裡倒著飯,好似沒有嚼就直接吞下去了。堂屋靠大門的角落陰影裡,奶奶正面向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站著,嘴裡快速的念叨著什麽,我知道她每次吃飯前都要這樣做,像是進行某種禱告,不過我從來沒有聽清過她念叨的什麽。

  我家離學校雖然不遠,但是由於下午放學吃晚飯的時間總共才五十分鍾,所以來不及和他們說什麽,我就急匆匆地往嘴裡扒了幾口飯,丟下碗跳上車子就跑了。

  晚自習之前的一段時間是課代表們收作業的高峰期,每到這個時候各個課代表便會來到第一排的同學跟前,催著他們把後邊同學的作業都收上來,而排名靠前的同學和排名靠後的同學在這個時候就會顯現出很大的區別。

  課代表們和排名靠前的同學早已經把作業寫完,甚至大多數人還早早就把作業甩在第一排同學的桌子上,只有幾個大神級別的牛人會在這個時候不緊不慢的寫著作業,掐著點交作業。排名靠後的甚至是每個月月考都固定在倒數的那幾個同學會在這個時間在前排同學的桌子上挑一本“知名同學”的作業奮筆疾書的寫著,當然,也有更麻利的同學在更早的時候就完成了這一步,可以和其他同學一樣把作業甩給前排。

  我來到教室的時候離晚自習的鈴聲響起只有不到五分鍾了。我剛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英語課代表就聞著味到我跟前。

  “陳啟星,你數學作業呢?”

  “拿去。”

  我手往桌子裡一伸,帶出來一本薄薄的本子,遞到她面前,同時簡短的跟上兩個字。我不太懂得如何跟女生交流。

  “下次早點交!”

  她說了句話,瞥了我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她叫李舒雨,是我們班的英語課代表,同時也是數學課代表,在為數不多的排名在我前面的幾個同學裡,她是其中之一,而且一直穩穩的壓著我一頭。

  班裡有幾個男生都喜歡他,聽說還有人向她表白了,不知道結果怎麽樣。我也對她挺感興趣,時常不自覺地關注著她,但是我清楚地知道,這只是異性之間的相互吸引,畢竟哪個男生不會被好看又活潑開朗的女生所吸引呢?

  所以對於這一點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就像在小學時看見覺得好看的女生多看兩眼那樣稀松平常。

  沒一會,晚自習就開始了,晚自習時間比較長,一晚上有兩節,一節五十分鍾,中間十分鍾,大多被語數外佔了,但今晚是物理和化學。

  這是我們最喜歡的兩節晚自習,因為物理老師和化學老師都只是坐在講台上,讓我們自己寫作業,遇到問題可以上去請教。我們可以用整整五十分鍾的時間來補齊我們的作業或者做額外的練習,這比一節正課的時間還長。當然也有人拿出新買的小說讀本,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交頭接耳的、前後傳紙條的、擺弄文具的,甚至還有打瞌睡的。有點炫目的白熾燈下,大家都乾著各自的事情,總有地方會傳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

  此時的我正預習著明天要學習的物理課內容,盡管還有一些歷史作業沒有寫完,但我還是有點不大好意思拿出來,我總是覺得這兩個科目隔得有點遠,要是還有數學作業沒寫完,我早就拿出來了。

  這樣輕松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一晃,兩節晚自習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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