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M機前。
王良把銀行卡插進去,輸入寫在卡背後的密碼,點擊查詢余額,看著屏幕上的一長串數字,他仔細數了一下,“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我靠,五百萬!”。
說實話,這個余額,他在夢裡都沒見過。
別看逗音上那些人天天吹牛B,說什麽背叛他的人,他都給一百萬,忠誠他的人,那就更不用說了,最後加一句非常腦殘的,“聽懂掌聲”。
現實是,很多人一輩子也攢不到一百萬現金。
有了一百萬現金,光放在銀行裡吃利息,一年都有兩三萬,稍微節省著點兒花,都夠日常開銷了。
現在可是五百萬,光放在銀行裡吃利息,他都能生活的很瀟灑了。
但是,他又覺得這些錢不能拿,太多了,他當時是救了劉瑩,可主要是想救自己,這一點,無論如何也騙不了自己,可是...這些錢對於劉家好像也不算什麽。
估計就跟他花了五千似的。
拿還是不拿?
正糾結著,ATM機外響起了張棟不耐煩的聲音,“能不能速度點兒,查個余額,磨磨唧唧的!”。
先放著不動,以後再做打算。
王良把卡退出來,裝好,走出自動取款處,和張棟來到了一家開了很多年的燒烤店,叫“二大頭燒烤”,二大頭算是個方言,也是個外號,意思是兄弟中排行老二,加之腦袋又大,人們就給起了個外號,叫“二大頭”。
在晉察市,像這樣帶“二”的外號還有很多。
什麽“二後生”,“二毛頭”,“二蛋”之類的,聽起來頗有一番幽默風趣。
“二十個羊肉串兒,十個板筋,十個肉筋......”
串兒上的很快,肉質鮮嫩,帶著孜然辣椒,煙熏火燎的香氣,非常好吃,在西北,很少人敢用鴨肉串冒充羊肉串,因為西北人是吃羊肉的行家。
一口就吃出來了。
用的羊肉還得是好羊肉,要不然生意絕對不會好,過來吃一次,發現肉不行,第二次絕對不來了。
二大頭燒烤用的羊肉的就不錯,一看就是草坡羊,王良正一口肉,一口大窯,吃的香,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吃燒烤不叫我?”,聲音甜膩,清脆,略帶些魅惑。
沒等回頭看,人已經坐到了他旁邊。
“你怎麽...”
“我怎麽啦?”
“沒事兒,白天蹭了你的車,現在請你吃燒烤”
王良拿起一根羊肉串兒,遞到了陸雲心面前,她沒接,直接咬,間接著的變成了喂她,坐在對面張棟皺著眉,看著陸雲心背後的阿紅,心裡嘀咕道:“這女人好像有點兒強啊!”。
結果迎來兩束冰冷的目光,冷的像刀。
沒再敢瞎看,把視線放到了王良身上,他手裡拿著一根鐵簽子,表情有些無奈,坐在他對面的美女和他正好相反,臉上帶著得意,笑著說:“咱們談談合作細節吧!”。
“談!就在這兒談”
王良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女人了,窮追不舍,見縫插針,臉皮極厚,哪有她這樣的。
聽到這句話,陸雲心暗笑一聲,心裡得意地說道:“乖乖到碗裡來吧,別想逃出老娘的手掌心”,說完,從包裡掏出一份合同,放到了桌子上。
“打住,我不會簽任何合同”
“不簽合同怎麽保障咱們雙方的利益”
“靠實力”
“實力?”聽到這兩個字,
陸雲心忽然想起了阿紅的說的話,“他很危險!”,“有殺氣!”,她怔怔地看著身邊這個文文弱弱的青年,突然想到了那些探案驚悚電影。 裡面的變態殺人狂,基本上都是這種表面上人畜無害,弱不禁風的青年男子。
難道他......
剛想到這兒,眼前突然一隻手,在搖晃,手掌白白嫩嫩的,很好看。
“喂!你想啥呢?”
“啊?哦!剛才走思了,不簽合同,我總覺得沒有安全感”
“放心,我答應的事,肯定辦,不答應的事,也肯定不辦,目前的業務范圍隻接一部分無害廣告,你們可以先和甲方簽合同,拿到單子,我幫你們完成單子,賺些辛苦錢,像帶貨這些,暫時不接”
說到這兒,王良喝了口大窯,接著解釋道:“所謂無害廣告就是對我沒有害處的廣告,例如食品廣告,我肯定不會接,萬一把人吃出問題,我說不定還得承擔連帶責任,像日用品,比如案板,針線,垃圾袋這些,出問題的幾率小,都可以接”。
聽完這番話。
張棟暗暗給王良豎起了大拇指,這個貨平時呆呆傻傻的,一到關鍵時刻,立刻變的比老狐狸還狡猾。
此時,陸雲心臉上的得意已經全部變成了無奈,本以為遇到一隻初出茅廬的小羊羔,沒想到是個披著羊皮的老狐狸, 暗暗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這些利潤都不高,你得到的傭金也不多”。
“沒關系,積少成多,勝在穩定,當然了,也不能太少,畢竟我還要買房娶媳婦”
“行吧!我回去把你的情況說明一下,再聯系”
“我送你”
王良一直把陸雲心送到門外,看著她坐上路虎,駛向街角,讓陸雲心他們公司給他介紹甲方,雖說會被抽走一部分錢,但勝在省事,穩定,不用他勞心勞力的和甲方談判,也不用擔心對方賴帳,收不到錢,到時候還得打官司要錢。
車裡。
直到轉過街角,看不到王良後,陸雲心才回過頭,皺著眉,問道:“你覺得王良是個什麽樣的人?”。
“他很危險,不要招惹他”
“我怎麽覺得他一點兒都不危險,甚至...甚至...還有些可愛”
阿紅轉過頭看了陸雲心一眼,見她眼神中充滿了好奇,暗暗歎了一口氣,都說一個女人一旦對一個男人產生了好奇,那離她淪陷也就不遠了。
陸雲心沒聽到回答,轉頭看向了阿紅。
她的側臉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聽說是在邊境執行任務時,被敵人一刀砍在了臉上,差點兒把腦袋砍成兩半。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道:“因為你沒殺過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讓車裡瞬間陷入了死寂。
陸雲心看著前方的紅綠燈,感覺渾身發冷,冷的好像坐在冰窖裡。
王良回到家已經11點多了,照例練習飛針的同時,思緒飄到了悠悠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