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溫格教練?”
“誰是溫格教練啊?我可沒在跟你開玩笑。”蜘蛛哥不滿的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額頭。
說什麽最強之矛已經在陣中的不就是你嗎?我可不記得我們隊裡有這樣的人物存在。
蜘蛛哥收回了食指,但是他的眼神還是帶著一股瘋勁,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背對著太陽的他,整張臉都處於陰影之中,配上那一臉潮紅的表情,是如此的歇斯底裡。
“你知道嗎?今天確定你要離隊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快沸騰起來了,簡直HIGH到不行啊。”一面說一面向我逼近,蜘蛛哥和剛從精神病院裡跑出來的沒什麽差別。
我舉起雙手作投降姿勢,用盡全身力氣向後彎腰,避免和精神狀態不太對勁的蜘蛛哥有進一步的接觸。
“我的離隊有那麽讓你高興嗎?”
“很高興啊,因為我終於能真刀真槍的和‘最強的矛’對決了,不再是隊內訓練那種小打小鬧,而是真正作為對手站在綠茵場上來場真刀真槍的對決。”
我從蜘蛛哥那狂熱的態度裡讀出了某些端倪,他口中所說的“最強的矛”並非像“最強的盾”那樣複雜,可能就只是代指一個人,照他目前的態度來看,我似乎就是他心中的‘最強的矛’。
我故作驚訝的問:“等等,先停下你的狂熱告白。我為什麽莫名其妙的成為了你心中的‘最強的矛’啊?”
蜘蛛哥露出了迷之微笑,手指戳著額頭,一臉得意的回答:“看來你對我的了解不如我對你的了解深厚啊。”
“開玩笑,我是正值青春的熱血少年,對男性了解那麽多幹嘛。想要我了解你,至少去趟泰國回來再說。”
“真是處在一個無聊的階段,你的境界有待提高,格局太小。”
“我記得我們兩個是同歲吧,你在裝什麽。”
蜘蛛哥沒有接話,他似乎覺得站著有些累了,示意坐下來談話。經他這麽一提醒,我也發覺腿腳站的有些發酸,從最開始和爺爺交談到告別儀式上的鬧劇,直到現在應付蜘蛛哥的‘矛盾’理論,除開被那群混蛋集體‘阿魯巴’的時候,我都一直處於站立狀態。可惡,我可是才在療養院躺了半年。
我和他各自坐下,他一本正經的盤著腿,後背繃的筆直,和站著的時候並無兩樣。和他相比,我就顯得吊兒郎當的多,兩雙腿無力的停靠在草皮上,身體向後仰去,全靠兩隻手在背後撐著,才未能向後倒去。如若不是在有人的訓練基地,我早就整個人蜷縮在這片草地上打盹了。
“葉峰,你是初一轉來我們青訓基地的,對吧。”蜘蛛哥收起了剛才那幅癲狂態度,臉色正常了許多,隨話題的改變,詢問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和善。
我半眯著眼看向朔白的天空,懶散的回道:“嗯,這又怎樣?”果然還是坐在草皮上講話舒服,不過還是好想躺下來。
“實不相瞞,在你未轉來之前。我一直都認為我是我們青訓基地的天才之一,即使不是頂尖,但只要自己努力,我想我一定能成為這個青訓基地的number one。只要提到閬苑青山青訓基地,那大家首先就會想到我的名字,然後再是其他人的名字。現在想起來,小學的自己真是幼稚可笑,不過那是我當時的真實想法。”
蜘蛛哥的聲音再度變得如同風聲般渺小,稍不注意便會隨風飄散。他說這段話時,一直望向遠方熱身的隊員們,沒有和我的眼神交匯,
臉龐不知是第幾次染上紅暈。不同於幾分鍾前由於過度激動而臉紅,這家夥毫無疑問是因為害羞自己的言論而臉紅了。既然知道自己說中二的話會害羞,就別硬撐嘛。 “你確實是天才沒錯,並且你也靠自己的努力成為了我們青年隊的隊長。怎麽想你也完成了你小學的目標吧。”我順著他的話茬接了下去,這時候無腦拍馬屁總歸是對的。
蜘蛛哥無奈的笑了笑,宛如自嘲般說:“哪裡完成了,隊長這種東西我只要想便能得到。就現在看來,外面的人提起青山青訓基地,第一個想起的絕對不會是我。我兒時的夢想早在初一時就被人踐踏了,被一個從鄉下轉來基地的人踐踏了?”
喂喂喂,話說怎麽說到最後語氣已經完全變了,從剛才還在看著遠方的視線現在已經徹底鎖住我了。我因為心虛而扭過頭不敢跟他對上視線,那完全就是獵人盯上獵物的視線,他現在完完全全就是蜘蛛的翻版。我現在是什麽情況?落入蛛網的獵物嗎?
“啊咧,怎麽不存在的記憶增加了。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踐踏過誰的理想哦,僅僅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轉學生喲。而且我都已經在大眾面前消失半年了,誰還會記得我呢?”我竭力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還在末尾添加了‘喲’、‘呢’這樣的可愛的語氣修飾詞,這樣誰都無法定我的罪吧。
蜘蛛哥看見我驚魂失魄的樣子,終於是繃不住了,開始捂著嘴在那裡大笑,哪裡還有剛才那幅正襟危坐的嚴肅模樣。我有時候還真是摸不透這家夥的門路,一會兒癲狂、一會兒正經、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又開始怪笑。這家夥該不會是專門來調戲我以此取樂吧。
遠處訓練的隊員們又聽見了自家隊長的開懷大笑,一個個又忍不住像鴨子般伸長自己的脖子看向我們這邊。毫無疑問又被蜘蛛哥呵斥回去了。真虧他還能理直氣壯的懟回去,明明現在全隊就他一個人特殊化沒去訓練。
他似乎很滿意我剛才的反應,憋住笑意繼續說:“你瞧瞧你剛才那幅樣子,你有那麽怕我嗎?我可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那剛才是誰因為自己花了兩周寫的信被批判了就氣急敗壞使用暴力的?
“其實不止我一個人這麽想,那群家夥也是一樣的。從小學到初中,凡是堅持在青山青訓基地還不被淘汰的球員們,至少都是在足球方面有相當天賦的人。大家雖然都沒有說出口,但是大家心中肯定都有想成為第一的念頭。母綠這種張揚的家夥自不必說,像李源那樣沉默寡言的人其實也有顆在青山青訓基地揚名立萬的心。可是你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給我們每個人當頭一棒。那個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也許我們能成為number two,但一定不可能成為number one。”說完這段話的蜘蛛哥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擔,眼睛裡波光流轉,是那樣的孤獨和落寞。
聽完這話,我內心一揪,他卸下的重擔似乎轉移到我這裡來了,於是乎我只能說:“原來是這樣嗎?我在不經意間成為了一個如此罪孽深重的男人、、、個頭啊!”哪裡來的道德綁架,“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出問題的是你們自己啊。難道不應該是強敵加入,大家其樂融融的競爭第一的位置嗎?就好像王路飛剛出海,其他海賊就默認‘海賊王’的位置是他的。你們的放棄行為完全不符合‘友情、努力、勝利’三大原則,放在《少年JUMP》最多只能連載三星期就會被編輯腰斬!”
真的是受不了這個家夥,大聲吐槽完後,我也順勢倒在草地上,閉著眼睛享受盛夏裡並不毒辣的陽光,果然躺在草地上就是比坐在草地上舒服。
“那沒辦法啊,王路飛在二次元裡航行,我們生活在三次元,而你的天賦卻是四次元的東西,對我們這些平庸者來說可是降維打擊。”
在蜘蛛哥的一片抱怨聲中,夾雜著重物壓草的響聲,想必是蜘蛛哥受到我的影響也四腳朝天躺在草地上享受陽光。
哪有那麽離譜啊,特別是對於現在我的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