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魃反問道:“你不想知道張逸的傷情如何了嗎?走不動了就自己在山頂上待著吧!”
古雲舒笑道:“您老德高望重,出手肯定是有分寸的。”古魃哈哈笑道:“我是個傻子,哪有什麽分寸!”古雲舒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裡暗道:“這個叔父,當真是有趣極了。非但沒有長輩的架子,而且還有點兒可愛。”
古魃突然對古雲舒問道:“你和張逸,是怎麽得罪你爹的?”“沒有啊?”古雲舒回答道:“張逸沒有得罪我爹啊。”古魃道:“那你爹讓你們來璧山幹什麽?”古雲舒隨便搪塞道:“就是張逸殺了幾個小毛賊而已,為民除害嘛!”古魃笑道:“幾個小毛賊就能威脅到你爹嗎?”古雲舒猶豫半晌還是實話實說道:“張逸還把孤遠山的武功給廢了。”
古魃問道:“跟你這個小丫頭說話真沒意思,像個悶葫蘆,不拍不響的。別人不問,你一句話都不會說的嗎?這個孤遠山又是什麽人?”
古雲舒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趕忙回答道:“孤遠山是長安‘靈鴻山莊’孤鴻的小兒子,他還有個同胞哥哥叫孤嘯天。今年九歲。”
古魃皺眉不悅的問道:“張逸把一個九歲的孩子給廢了?”
古雲舒歎氣道:“不光是因為這個孤遠山年僅只有九歲,他還是我師兄華韻的徒弟。”古魃道:“你的意思是說張逸廢了一個同門三代弟子的武功?”古雲舒點了點頭。古魃繼續道:“為什麽呀?一個九歲的三代弟子,怎麽會得罪他的?”
古雲舒道:“我沒有親眼所見啊,我只聽張逸說這個孤遠山修煉的武功十分邪門,修煉的時候,會在人體之內產生一股無法化解的寒氣。”
古魃嘲笑道:“這是寒涼性體質,修煉內功時氣息不能被心肺所吸收,便有可能導致體內經脈堵塞不通。從而轉化為寒氣。這並不是邪門武功,張逸誤人子弟罷了!”
古雲舒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繼續說道:“張逸親眼看到孤遠山將體內的寒氣轉嫁到同門弟子身上,所以就出手廢了他的武功。事發之後,我師兄華韻便找張逸理論,二人大打出手,鬧到了我爹那裡。最終就是這個樣子,張逸因為傷害同門,手段殘忍被逐出師門了。”
古魃思索道:“如果你所言屬實,那麽此事並不像表面那麽簡單。九歲的孩子,能有什麽內功修為,絕不可能將自身寒氣轉嫁他人。”
古雲舒辯解道:“您有所不知了,孤嘯天和孤遠山這倆孩子,可是三代弟子裡面絕無僅有的練武天才。”
古魃道:“內功不同於外門招式,哪怕晝夜不輟,修習十年方有小成。一個九歲的孩子,絕無此等內力。只怕是修習的心法有古怪,至少墨軒派沒有此等心法。”
古魃突然問道:“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再走?”古雲舒搖頭道:“我不累,不用休息了,還是快些回去吧。”
古魃繼續問道:“這兩個娃娃既然是天才,為什麽靈鴻山莊自己不培養,反而送到墨軒派?”
“我去哪裡知道,門派裡的事我又不關心的。”古雲舒兩手一攤,不耐煩道:“您要覺得有問題,您自己去問張逸就好了。”
古魃內心無語,暗暗思索“這司空堯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怎麽又多出一個孤遠山?這墨軒派如今混的這麽慘了嗎?怎麽什麽人都能踩一腳!”
古魃心有不甘,又問道:“靈鴻山莊,是個什麽門派?莊主很厲害嗎?”
古雲舒道:“靈鴻山莊,
莊主叫孤鴻,他夫人叫劉靈。山莊名字就是按照他倆的名字起的。” 古魃笑道:“那應該叫鴻靈山莊才對,這靈鴻山莊豈不成了婦唱夫隨。看來這個劉靈才是真正難纏的角色。”古雲舒笑道:“就您的心裡是非多,您管他叫什麽呢。”
古魃繼續問道:“這二人武功如何?勢力又如何?”古雲舒搖頭道:“武功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很有勢力,也很有錢。孤鴻有兩個結義兄弟,是長安和洛陽的首富。”
古魃分析道:“能守住如此家財的,武功自然不會太弱,勢力也必然極強了。如此對手,張逸一人恐怕不好應付。你們一路來此,可曾遇到什麽阻礙嗎?”
古雲舒搖頭道:“一路並無阻礙,也沒遇到危險。”古魃道:“若真如此,敵人恐怕比我們了解的要更加可怕。張逸廢了人家孩子,等同於毀去了山莊的未來和根基。若換做是你,又豈能不報復?”
古雲舒道:“那為什麽不趁我們來時的路上動手?我們到了璧山,有了您的保護,他們也就沒戲可唱了。”古魃道:“老獵手在捕獵時,往往不會浪費體力,而是在等待時機。就是要等到獵物放松警惕之後,才會用出全力給予獵物致命一擊。而且,真正的復仇也並不是將一個人殺死,而是把自己的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敵人。讓敵人的一生都活在悲痛和恐懼之中。體會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古雲舒聽罷,手腳冰涼,掌心已經沁出了冷汗。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她擔心的是張逸,更加擔心自己腹中的孩子。如果她的孩子因此受到別人的傷害,那將是她一生的夢魘。自己的孩子決不能受到一絲傷害,一絲一毫都不行。古雲舒緊張的握住雙手,她的雙手因為害怕而變得冰冷。這種冷讓她想起了冰清劍,冰清劍會不會傷到我的孩子?
古雲舒急忙跑回藥廬,找到李無依緊緊握住李無依的雙手問道:“李姐姐你說冰清劍的寒氣會傷害到我的孩子是真的嗎?”李無依被問得不知所措,但她感受到了古雲舒雙手的冰冷。柔聲安慰道:“當然是假的,肯定不會傷到孩子的。你莫要忘了,我也懷著孩子呢,又怎麽會騙你呢!”
古雲舒心中稍安,李無依解釋道:“當時他們打得難解難分,我就是有心說和,前輩也不會聽我的勸阻。我只有拿你腹中的孩子說事,才好讓他們雙方罷手。也就只有你,關心則亂,才把這話當了真。”
古雲舒倚在李無依的懷裡,小聲道:“我好怕啊,李姐姐,真的很害怕。”
李無依輕輕地拍打著古雲舒的肩膀,溫柔的安慰道:“好妹妹,你莫要擔心了。你怕是忘了我可是大夫呀。你瞧,就連張逸的傷都被我治好了呢。”一旁的張逸急忙點頭肯定道:“是呀雲舒,我腿上的傷現在一點都不疼了。”
張逸見古雲舒的心情並未好轉,便想將古雲舒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心急之下脫口而出道:“雲舒!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古雲舒頓時羞紅了臉,別過頭去,將後腦對向張逸。心裡怒嗔道:“死張逸,臭張逸,胡說八道什麽呢!真是羞死人了!”
李無依見古雲舒的心情雖然有所緩和,卻不敢打趣嘲笑。只是不斷安慰道:“好妹妹,你太緊張了。孩子在你肚子裡是能感受到你的情緒的,你這樣緊張,會讓孩子擔心的。”
古雲舒漸漸平靜下來,指著張逸責怪道:“都怪你,是你經常說錯做錯。以後不許你在李姐姐面前說話。不然我就生氣,不理你。”
“哈哈哈哈……”突然一陣大笑,原來是古魃一直躲在屋外偷聽。古雲舒氣的跑出藥廬道:“死老頭,你喜歡偷聽是吧。你這麽閑怎麽不去幫李大哥蓋屋子,你還想睡桌子是吧!”
古魃趕緊跑去遠處,輕身一縱便沒了身影。古雲舒還想再罵幾句,卻已經找不到人了。古魃用內力喊道:“張逸小子,限你今晚之前,用四周乾枯的竹子給老和尚打一張床。盜劍之事便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