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大姐季宇香,嫁的不遠住的遠,雖在隔壁省,也只有百公裡,但定居在四百公裡外的港口。
二姐季宇惠住得近,反而嫁的很遠,讀的師范中專,哥哥姐姐裡最有文憑的一個,十年前分配工作不去教書,到運輸公司做財務,經常跑港口集運站,認識打工的二姐夫秦德昌。
秦德昌公認的一表人才,高大帥氣,結婚時家徒四壁,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弟弟,老家遠在千裡之外,老頭要求他必須在身邊,變相的招女婿。
二姐夫是市集運站的負責人,與大姐夫一樣,五個區域經理其中一位,季宇發的左右手,這才是他悠哉悠哉逍遙的原因。
楊英又給季宇瞳親自上了一課,楊家車裡後備箱有高檔奢侈品禮物,以備不時之需,挑一個包包、一套化妝品、一根男士腰帶,四人在超市買了一大堆日常禮品、玩具,才驅車到獨門獨戶的二姐夫家裡。
季宇瞳問,買這麽多禮品有什麽講究?
楊英答,沒有,八隻手不空著就行。
季宇瞳再問,我們怎麽說服二姐二姐夫?
范式答,不用說服,弟弟妹妹想念姐姐姐夫,我們就是來報喜認親。
於是,季宇惠在連排獨棟小院子溜達的時候,一輛豪車停在門口,她驚訝的目光鍾,一年一個樣的弟弟妹妹下車,飽含深情進入院子。
季宇瞳打頭,猛得一個擁抱,“二姐,我們畢業想你了,來看看你和外甥。”
“我…我家瞳瞳長大了,突然…突然成人了。”二姐對小妹的熱情很陌生,忙不迭瞎誇,“來來來,快進屋,我說姐姐怎麽左眼皮跳呢,打個招呼我也好準備準備。”
“二姐!”范式一個鞠躬。
“這…這是小算盤,哎呀,來就來,拿什麽東西,快,快進屋。”
季宇飛和楊英一起,二姐眼神立刻轉到他們身上,自家兄弟他也不知怎麽客套,疑惑瞧著楊英,大概努力回憶誰家的孩子。
楊英已經含笑躬身,“二姐好,我是楊英,打擾了。”
二姐恍然大悟,熱情瞬間高漲一倍,激動伸出雙手,“快…快…二飛這死孩子…快…快,哎呀,這可是好事,好事…”
四人笑著進入客廳,季宇瞳把手裡的東西放到腳邊,立刻抓起二姐的手,“二姐,你偏心,楊英是弟妹,算盤還是妹夫呢!”
“哦哦,啊?!啥?你…你和小算盤?”
季宇惠驚訝的表情做不得假,四人用眼神隱晦交流,對這夫妻兩人大概做出判斷。
“對呀,八月份咱爹要給我們一起訂婚,二哥和楊英,我和算盤,這不是來看看姐姐,順帶報喜嘛。”
說完四人齊齊一個躬身,“二姐!”
“哎!好!快坐,我…我得定桌菜,哎呀,保姆今天請假了…這…這我得讓你姐夫趕緊回來…稍等…”說話顛三倒四,手忙腳亂,范式拉住她,“二姐,不用急,我們想在市裡住兩天,晚上和姐夫好好喝一杯。英子和瞳瞳還給你帶了禮物,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真的?…不是,你們真的在市裡住兩天,不會明早又給我跑了吧?”
這話問的是弟弟妹妹,季宇飛隻好靠到身邊,“二姐,不走,我們高考完了,若不是英子爸爸讓我們過幾天到京城,能住一個月。”
“哦,那就好!再騙我打你!…你說你們,來就來,還帶禮物!”
二姐絮絮叨叨被季宇瞳拉到一邊,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招呼喝茶,
范式搖頭,一個沒社交、懶散的貴婦。季宇飛到飲水機前,自助倒了兩杯,連那兩個的也倒好,省得一會尷尬。 兄弟倆頭頂頭,范式提醒他,“注意職業規劃,別扯其他的,我來捧哏。”
“哦了,老子又不是傻子!”
“二姐怎麽憨憨的,以前不是這樣子啊?”
“在家裡住傻了唄,這麽長時間,也沒告訴我小外甥去哪了。”
“老子才不信二姐夫有反客為主的本事,看來集運站的二把手是伯父的人吧?草率了,沒有了解一下人事。”
“你是草率了,二姐夫專門做公關,真正做主的是霍依依父親,和你爸一樣,跟著我爸跑過幾年的司機。”
我去,我就說嘛,老頭的掌控力別懷疑,聽評書學來的帝王之道,癡迷於製衡。
兩人無聊喝了一個多小時的茶水,裡面三個女人還在嘰嘰喳喳,
“你說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幾萬的進口包包,這可是…還有這幾瓶瓶水,加起來十多萬呐,我都想把它們供起來。”
“瞳瞳以後可別傻花錢,好幾萬的腰帶也是腰帶,這還敢用嘛…”
“哦,對了,我得打電話,讓你姐夫去接孩子…”
摳搜的消費觀完全正確,沒本事就省著點嘛~
夢中兩口子給老大搖旗呐喊,范式和季宇飛兄弟倆做局,股份換現金把他們扔出去了,最後還是小康人家,比大姐夫結局好多了。
晚上八點,高大帥氣的秦德昌才回來,外邊叫了一桌菜。原來他兒子在附近一對一學習鋼琴,季宇瞳拉著八歲的外甥去拆玩具,兩口子這才忙著擺盤。
“咱家喜事連連啊,你們四個以後到京城,還能在一起,又是重點大學學生,學習成家兩不誤。”
“姐夫,學習成家不可兼得,我們是訂婚不是結婚。”季宇飛一邊幫忙一邊解釋。
“姐夫說的是戀愛,有寶寶,也能暫時休學嘛。”
季宇飛,“……”
范式幫忙抽空甩了一肘,他才接茬,“哦哦,對,是這樣,我們準備在港口重新成立一個公司,楊英爸爸和其他老板合夥,算盤也去,除了學習上課,我們還要經營公司,等畢業正好步入正軌,無縫銜接嘛。”
“不…不做運輸公司了?”秦德昌一驚,差點把擺盤掉了。
“不做,做特種運輸和機電裝備, 反正得重建,現有的站點也沒啥用,咱爹變現一部分股份,我以後也不和大哥爭,鄉親們願意入股,就留一部分,不願意咱也省事。”
“哦哦哦,那敢情好,你們讀書厲害,將來是有大本事的人,必定成功。”
范式捧哏立刻跟上,“運輸公司這碗飯就靠人脈賺個辛苦錢,再過兩年需要成批成批換車,基本算重新投資,鄉親們還不知道幾個人願意,到時候麻煩著呢,不如令起爐灶。”
“小…小算盤,咱爹願意?”
兩人沒有立刻回答,飯菜擺好了,秦德昌招呼大夥落座。
座位很有意思,長條桌子,三個男人在上首,三個女人在下首,除了主家,客人一對一邊。
季宇飛舉杯,“二姐,二姐夫,咱爸常年做生意在外,咱媽沒文化也少管我們,大嫂去後,我和瞳瞳也成年了,有句話老早就想說,感謝二姐二姐夫照顧。”
他喝的很快,剩余三人也跟著感謝一聲,一飲而盡。
秦德昌沒來得及攔,隻好跟著喝,“這話說的,一家人太見外了,我和你姐也沒照顧你們什麽。”
“二姐夫,您每次回秀水,都給我們帶吃喝,比大哥強多了。”
呵呵呵~
兩口子只剩下乾笑~
交談幾句後四人確定,季宇惠不是社恐,更不是冷漠,她是嚴重的社交退化,傳說中的社無能,群口的時候,一句話也跟不上,真像個憨憨。
好在有楊英單獨與她交流,順帶說幾句孩子,三杯過後,涇渭分明,女人在那頭說,男人在這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