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九龍田一達成“合作”。

　　他沒多說什麽，放置好數位板，羅列好草稿紙起身。

　　盯著陳默手裡黃金裹屍袋，他道:“你具體有什麽計劃?”

　　陳默搖頭，淡聲道:“沒有。厲鬼駕馭了厲鬼，這種情況我第一次遇見，沒有頭緒。你有什麽方法嗎?”

　　九龍田一松了松衣扣，笑道:“正常情況下，最好直接離開。知道了厲鬼殺人規律，肯定能周旋。但又想要收壓厲鬼，那就只能正面對抗。”

　　陳默面露遲疑，說道:“收壓厲鬼當然要正面對抗。但我們兩個真的能壓製住嗎?現在溫泉館的源頭鬼，已經得到了鬼腳。如果正面壓製，我們不會反被入侵吧?如果這樣，我寧可放棄。”

　　雖然眼熱，但自己使用太多靈異力量，導致複蘇了，那一切都是空談。

　　九龍田一笑道:“既想收壓厲鬼，又不想涉險，這根本不可能。這樣吧，你擁有鬼域，遇到厲鬼時，你將它拉入到自己鬼域裡……”

　　陳默立刻道:“你當我是蠢貨?雖然我成為馭鬼者沒多久，但知道的靈異知識不少。把它拉到我的鬼域內，我被它反向入侵怎麽辦?我不認為我的鬼域能阻隔它的攻擊。”

　　九龍田一道:“聽我說完。我說將鬼拉到你的鬼域裡，其實是為你好。”

　　陳默道:“為我好?”

　　九龍田一道:“當然。你把厲鬼拉入自己的鬼域，然後你拿著黃金容器等著就好了。剩下的都交給我。等我壓製住厲鬼，你衝出收壓，這事情就解決了。”

　　陳默蹙眉，沉聲道:“你在騙我?”

　　九龍田一表情沒有戲弄，相反，隨和的笑容，寫滿了自信。

　　但陳默不相信，那隻鬼很厲害，現在多了鬼腳，靈異能力補全一種。

　　說不定能像佐藤健一樣，踢中馭鬼者後，能短暫“眩暈”厲鬼。

　　解決肯定能解決，但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

　　所以陳默才沒有單獨行動。

　　九龍田一道:“騙你?這只是我制定的詳細計劃。你看，你只需要拉厲鬼進鬼域，幫著壓製一點靈異力量，剩下我自己出手。你沒有付出太多，同時也有參與感。收壓厲鬼目的達成，消耗不大，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什麽意思?合著連拉厲鬼進鬼域，也只是讓我有參與感?

　　陳默蹙眉，問道:“首先你要能做得到，別只是說著這樣。等我把鬼拉進鬼域，你跑了，或者壓製不了，我的下場可就慘了。”

　　九龍田一笑道:“所以說，陳默老師其實就是始終在擔心，我無法壓製厲鬼。”

　　陳默也不避諱，點頭道:“沒錯。”

　　九龍田一也不生氣，笑道:“有這種擔心也正常。解釋也解釋不清，走吧，先找到厲鬼，我做了後，你就明白了。”

　　說完，他走出房間。

　　“他自稱‘先知’。結合我目前了解的情況，九龍田一疑似駕馭預測未來的鬼。但這鬼的靈異力量，並不是預測一個小時、幾天。

　　而是未來很長時間內的大事件，並且十分準確。當然也不排除，他是通過靈異物品得知的，自身則駕馭了其他厲鬼。”陳默跟上。

　　陳默歎息道:“總歸還是怕死，厲鬼駕馭厲鬼，哪怕知道了兩隻鬼殺人規律，但就怕出變故。到時候，非但收壓徹底失敗，反倒搭上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霧氣很濃，彌漫屍臭味，顆粒感很重的霧形成水汽，落在身上。

　　陳默叫住九龍田一，道:“九龍田一老師，鬼腳殺人規律是踩到腳印就會形成‘詛咒。’”

　　九龍田一踩著木屐，雙手相互放在振袖浴袍裡，儒雅的面龐，嘴角漫出笑意，回頭道:“它很快就會被收壓，所以就算有腳印，它也踩不到了。”

　　陳默臉一黑，這老頭對待靈異事件的態度，還真是平常心。

　　“難道他是很厲害的馭鬼者?異類?”陳默想了想，也不進鬼域了，直接在外面行走。

　　大不了自己再抹除腳印就是了。

　　但九龍田一越是這樣，陳默面色越陰沉。

　　“他找上我究竟有什麽目的?從未來知道了我是‘救世主’?所以來‘討好’我?畢竟我是有系統的男人。”陳默搖頭，放棄這個想法。

　　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還不如認為，他從未來看到陳默會殺了他，所以來乾掉陳默呢。

　　“頭疼，算了。我倒要看看，他駕馭了什麽樣的鬼。又怎麽壓製兩隻厲鬼！”

　　陳默暗想，要是九龍田一失敗被打臉了，那就好笑了。

　　九龍田一推開一扇門，徑直走進房間。

　　“鬼在房間裡面?”陳默眉頭一皺，趕快跟上。

　　房間裡彌漫著濃霧，榻榻米上有兩具屍體，一男一女，死了，但面帶笑容。

　　腳掌漆黑，腳踝處大塊腐爛的肉剝離，裸露出骨頭。

　　“是鬼腳的殺人規則嗎?但流川楓不是說鬼腳並非必殺，就算鬼踩到了腳印，死亡也要間隔幾天。”陳默查看分析道。

　　九龍田一徑直走到裡面的房間，溫和的聲音響起，道:“原來躲在這裡了。”

　　誰?

　　陳默走過去，發現竟然是個小女孩，她啜泣的環抱膝蓋，蹲在牆角邊。

　　“普通人。 是外面夫妻的孩子嗎?”陳默看了眼。

　　女孩的腳底有黑色斑點，如同屍斑一般。

　　這下，陳默明白，她也遭遇了襲擊，但不同於她父母，她沒有立刻死掉。

　　九龍田一走過去，面帶笑意的撫摸她的腦袋。

　　女孩驚慌的看著九龍田一，身體忍不住顫抖。

　　九龍田一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小女孩，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年級不大，四五歲，晃著腦袋，盯著巧克力，道:“早織。”

　　九龍田一剝開巧克力遞給早織，摸著她她的腦袋，道:“爸爸媽媽死了呢。”

　　陳默淡然道:“她也活不了多久。”

　　雖然不清楚，為何這個小孩子沒有立刻死去。

　　但不難看出，隨著腳底屍斑越來越密集，她的死狀肯定和父母差不多。

　　九龍田一對早織道:“早織，巧克力好吃嗎?”

　　早織點了點頭。

　　“既然吃了爺爺給的巧克力，是不是也可以答應爺爺一件事?是約定，反悔要吞掉一千根針。”九龍田一笑眯眯道。

　　“這老頭……”

　　“孤兒院院長。難道他專門收養父母死於靈異事件的孩子?或許我錯怪他了，他是個慈善的老人，或許他的親人、孩子曾經死在靈異事件裡，他孤寡一人，想給予其孩子們溫馨童年……”陳默沉浸在自己的感慨裡。

　　早織點了點頭，稚嫩聲音道:“好。”

　　九龍田一笑道:“約定達成了，誰都不能反悔。那爺爺希望你現在能把雙腳給爺爺，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