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伊直政接過信函,打開一看。
一雙虎目微眯,細細打量上面所寫內容。
只見這封信上,詳細寫有新八郎這段時間做了些什麽,去了什麽地方見了哪些人,以及新八郎對背離武士道的羞愧之意。
待井伊直政看完,隨手一揚將手中信紙丟於地板上。
他旋即從主位起身,扭了扭脖子,自顧自道:“這段時間只顧養傷,好久沒活動四肢了,是時候動一動了。”
抬目一掃,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勢,給到了在場眾人。
頃刻間,整個宴會廳,變得噤若寒蟬。
就聽井伊直政冷笑:“呵呵……你們裡面有些人啊,為了點蠅頭小利便大開方便之門,連我這主公都不放在眼裡……”
緊接著抬手指向地上那封信,淡淡道:“新八郎已把他所作所為都寫在了上面,不管怎麽說他還算有點忠義之心,那就派人厚葬吧。”
隨即龍行虎步,氣勢洶洶,像是出閘猛獸,朝著宴會外大步離開。
臨了來了句:“待會這封信你們自行傳閱,上面提到名字的切腹自裁。
然後叫上人手,隨我去瞧瞧那信中所寫的猛士。”
待到號稱赤鬼的男子大步離去,宴會廳內眾人一動不敢動。
這些人面面相覷,最後一人率先撿起丟在地上的信紙。
他細細查閱,見沒有自己的名諱,不由暗自長舒一口氣。
緊接著將手中信紙,甩給另一人,以此類推,一個接一個觀看。
到全部人閱覽後,眾武士裡有那麽幾人臉色發白走出。
他們也不做反抗,而是來到城主府邸的空地上。
須臾,在一切準備妥當後,各自跪地以懷劍切腹謝罪。
另一處……
黃金遮面的井伊直夜,正獨自矗立於樹下。
他手拿折扇輕搖,欣賞著院內秋葉飄零之狀。
道了聲:“一歲一枯榮,人這輩子跟這落葉何其相似……”
冷風陣陣,秋葉飄蕩落下,再看井伊直夜那遺世而立的模樣,倒別有一番風情。
忽然,落地枯葉被踩踏的吱吱作響!
順聲看去來人是其門客,壬無月斬太郎。
壬午月依舊是那般冰冷模樣,就像是行走的機器,毫無生人的活力。
他微微一鞠躬道了聲:“主公,新八郎已死,按吩咐已將偽造手書交到了赤鬼手中,所料不差,赤鬼的確動身了……”
“哼……”
井伊直夜不屑一笑:“我這兄長自小便是嗜血之人,信中提到有能比肩他的猛士,叫他如何不心癢。”
“可那叫宇智波斑……那人用了太多化名,暫且就稱其為無名氏。
既然要拉攏此人,此刻暴露對方藏身處,以他的實力,根本不是赤鬼的對手,搞不好會死。”
“我要的是一群可以殺人的狼,而不是只會狂吠的狗,如果他不能從我兄長手下逃生,死便死了!”
說到這直夜看向壬無月:“對了,你派出去的忍者怎麽樣了。”
“主公放心,已在無名氏所居之地潛藏起來,適當時會給予那人指引。”
“那就好,沒被發現吧?”
“他們都是潛行好手,並未被發現。”
井伊直夜點點頭,自顧自呢喃:“德川家康那老東西,聽說要在江戶設立幕府,想來赤鬼到時會起身前往……”
然後目光一沉,朝壬無月命令到:“近一段時間讓安排在赤鬼身旁的人注意點,
想法搞清楚他前往江戶的路線,咱們也好提前部署!” “是,明白了!”
於此同時,連夜趕路的左馳和阿瑩,抄捷徑回到了神社山腳下。
不同於左馳初來乍到時的滿目翠綠,這會深秋已至,涼意漸濃。
神社必經的石徑,蕭蕭索索,鋪滿了落葉,秋風一來漣漪乍起。?
可在這石徑上阿瑩止步不前,俏臉上滿是糾結。
她朝身旁左馳說道:“要不回去,你跟我爹換個說法怎麽樣?”
聞言左馳不由撇嘴,瞧出阿瑩擔心實話實說後,渡邊怪罪引來不必要的責罰。
於是問到:“按你的意思,該怎麽說?”
“嗯……你就說你在城中挑戰受了傷,這段時間我無微不至的照顧你,跑前跑後忙壞了!
這不就打算回到神社小住一段時日,等傷痊愈後,再遊歷天下,你看怎麽樣?”
左馳不由好笑,一臉玩味的打量阿瑩。
這番舉動,讓阿瑩不由眼神閃躲,慌張到:“不是你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嗎?”
“我在看你到底擦了什麽樣的脂粉,竟能讓臉皮這麽厚!”
“你, 你個臭蛋,非得要實話實說嗎,這樣搞不好我得被我爹責罰,弄不好就是一頓鞭打!”
“渡邊桑真會拿鞭子抽你?”左馳驚訝。
“那倒不會,就是屁股少不了被藤條抽,他一直是這麽教訓我的。”
聞言左馳直接一個白眼:“我還以為會怎麽著呢,不就是屁股開花嘛!”
“不是人家是女孩,而且年齡都到了這份上,很丟臉的啊!”
左馳卻搖頭:“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讓你為難,只是我這次感覺不對頭……”
聽到此話,阿瑩攤手:“你也說了只是感覺,人的感覺最沒譜啊!”
左馳卻不這麽認為,自打在城中見到那藏頭露尾的家夥,他心裡面就一直不安穩。
這是種道不清的預感。
類似這種感覺,左馳覺得其實很多人都有經歷過。
在左馳沒穿越前,兒時一家人去旅遊,可不知怎麽了,年幼的左馳死活就是不肯登上旅遊大巴。
明明再普通不過的大巴,卻讓年幼的他莫名懼怕,哭著吵著就是要回家。
到後來其他遊客等得不耐煩,一個個罵他爸媽教子無方。
不得已前世父母,只能悶悶不樂帶他回酒店。
可到了晚上,卻得知那輛大巴在行駛到一處橋梁時,突然失控掉入河中,淹死了不少人。
這也讓他前世父母頗為驚異,都覺得冥冥之中是老天通過小孩之手救了他們一家人。
此時此刻,也是極其類似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左馳心頭,這讓他怎可能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