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甄靜怡轉身毅然的走進電梯,葉天民心裡是真的很感動,要說動心,大概從穿越之後真正的第一個動心的就是甄靜怡。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明明方大妹對自己百般依賴,明明張瓊對自己萬般順從,而且倆人都是在遇見甄靜怡之前就已經認識的,可第一次動心還是在甄靜怡身上才發生。
或許是因為前世和今生都沒有妹妹的關系,更多時候他其實是把楊莫莫當作一個小妹妹一般的看待。葉於兮明顯是不可跨過一些關系的,朋友或姐姐更適合,所以在她面前自己更像是弟弟對姐姐的一種狀態,那種有些自然顯露的頑皮也是真的。
不過,葉天民現在沒有那麽多精力和經驗來處理,甚至偶爾會避免自己去想這些。因為他覺得自己,最終還是要回歸穿越之時的初心,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那個時間真的不知道是那一天。
接下來的幾天,葉天民幾乎心思全用在了解和查看資料上了,對於司馬文錦是一點都不能疏忽大意。
拉法218年1月20日,穆新拿出了自己在葉天民面前的第一份答卷。
文件整理出來打印得非常整潔,文字不多,大約兩萬字左右,但闡述的內容很全面。他甚至通過各種排查,假設出了IT事業部總監甄靜怡與司馬文錦之間的關聯,雖然因為現時的網絡並沒有那麽發達,對於這些的資料不全,民眾了解更多的是通過新聞和傳統媒介。
大概看了一下框架寫的目錄,葉天民算是第一次和穆新交流,讓他坐下。
面對自己老板的第一份答卷,就算穆新這個博士面臨過無數次的考試、面試也沒有這一次這樣的緊張。
但是讓穆新沒有想到的是,葉天民並沒有問他有關他的“答卷”的內容,而是問到:“你怎麽看拉法帝國最近十年的發展?”
穆新在國立大學中文系畢業,去米利國喬司大學是專攻的經濟學,所以葉天民盡管問的不是“答卷”的內容,卻也並非超出他的專業。
雖然,葉天民的問題相對比較寬廣,但總論還是可以回答的。
“拉法帝國的發展一直是持續穩定的狀態,最近十年可以明顯感覺到的不同的是更注重對於國內經濟需求的重視。以前也不是不重視,但重視的更多面是社會穩定,對於經濟發展的重視程度相對佔比要小一些。”
“就我在米利國喬司大學研究生和博士攻讀中,我發現西方的經濟學不太注重文化延續,更注重人性需求。拉法帝國最近十年中也有一些這樣的企業開始出現,就比如您的天民集團,樂天網甚至是‘月神’也有西方經濟學的影子。”
“所以,我個人感覺,拉法帝國在經濟領域中更注重了對於西方經濟發展歷程的學習和應用,這大概也會是未來世界經濟領域共同發展的基線主調。”
“嗯。”葉天民聽著他說完,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思想步調,在國外受過西方教育的人,很少有不受影響的。
並非是真的國外一定比拉法帝國的經濟發展更好或者更快,而是靠掠奪式發家的西方經濟,沒有那麽多文化底蘊,所以經濟發展更多依靠的還是一種類似物種適者生存的觀念來指導。
對於貧富之間的差距和認知,在西方經濟學裡是一種必然會出現甚至必須有的產物。
因為,沒有差距,財富的積累就沒有搜刮的基礎。一代代貧窮人口就是最大的搜刮基礎,而拉法帝國雖然也沒有找到完全消除貧富差距的經濟發展策略,但主旨上是維護貧窮人口的生存以及生產力的利用上。
葉天民沒有對穆新的認知進行反駁或者生氣,純學術理解和研究在實際的生活當中是需要實踐和時間來論證個人觀念的。
於是,葉天民又說了一個非“答卷”的內容:“如果讓你在社會上獲得足夠的高收入,你會讓你的父母、妻子、族人和你一樣,還是選擇讓他們自己去努力,收獲自己的社會價值?”
穆新沉默了一下,他從話裡深知這問題的嚴肅性。雖然從各方面的了解來看,這個老板有足夠的胸懷,但明顯容人的氣度不夠。對於給他帶來麻煩的人,下手從未輕過。
“葉總,憑心而論,我希望我的家人們能和我一起成長,我能帶給他們我能給的幫助,而不是讓他們自己去瞎闖,畢竟成功和高收入也並非是天上掉下來的,也是需要經歷烈火鍛烤才能獲得的。不是人人都需要去奮鬥獲取,也可以是有捷徑的,就比如您身後的家庭或者後代。”
“嗯,你算過你有多少親眷嗎?”葉天民又是一個似乎無關的問話。
“如果按照拉法帝國的倫理排序,五代內大約不下50人。”穆新大約計算了一下,雖然有些親眷自己未必能認識。
“如果,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這些人都可以進入天民集團,他們能做什麽工作和職位?”葉天民問道。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對於我血緣很近的,我大概還能明白一些,可遠一點就無法確定了。”穆新很自然的回答。
“我在想,你的親眷范圍內,還是有人的生活處於一般狀態的吧!”葉天民繼續問。
“對。”穆新回答。
“你的親眷的親眷又有多少呢?”葉天民的問題等於是一個無限循環,沒有絕對的答案了。
“葉總,您的這個問題,我是真的回答不了。”穆新很直接的就回答了。
“我也回答不了,拉法帝國的歷史太長,人口太多,要說聯系,恐怕真的這樣循環牽扯,千萬之數都不為過的。或者,我們大膽一點整個拉法帝國都可能牽涉進一個圈裡。”葉天民自己給出了答案。
“所以,誰是親眷?”葉天民指著窗外,說:“是整個拉法帝國。”
“這就是我理解的拉法帝國文化。”葉天民繼續說:
“我們想給自己的親眷創造好的條件,也是人性。拉法帝國的文化是具有更大的視野的,因為有更多的人口,有更多的需要照顧的群體。拉法帝國需要一種盡量滿足所有人的生存和生產方式。”
“拉法帝國的文明一直在持續,我們從來不是主動侵略者,從歷史來看,拉法帝國的發展有兼容,卻沒有掠奪。才會有一代一代的傳承,不會夭折和暴雷出現。”葉天民說出的話使得穆新有一種錯覺,似乎這樣的話只有在國外的當權者競選的時候才會說,但實際做不做根本就是兩回事。
“葉總,您覺得您做得到什麽程度?”穆新小心的問了一聲。
“天民集團不做掠奪式發展,因為,那是在搶奪自己親眷的財產。我自認為我不是廣義的或者狹義的愛國者, 但我做到我認為能做到最好的程度。所有的傷害要有撫慰的接口,否則再好的項目以製造社會壓力為代價,我不做。就比如新多縣造紙廠3000名在職職工,只要他們願意的,有工作能力的,我一個也沒有放入社會去讓他們自生自滅。製造就業恐慌和設計就業無限,都不是我的個性,這也是天民集團的原則。我可以做或者能做得到的事有很多,但絕不以純粹的天民集團收益為第一目標。”葉天民說了一個穆新應該已經知道的事。
穆新沉默了,葉天民並沒有給他說經濟應該怎麽發展,甚至沒有討論天民集團的方向和未來的工作。而是給他說了一個他完全沒有接觸到的經濟研究領域當中的話題,來展開了葉天民自己對拉法帝國經濟發展的認知,無論是什麽樣的經濟手段,拉法帝國甚至葉天民自己在做的,是如何讓更多人享有勞動的權利,當然也是獲得勞動報酬的權利。
因為,你怎麽做企業,都有可能面臨選擇與放棄、進取和穩固的對立性,說不上是對或者錯,但總會有手段和實施。
唯一能在經濟和社會活動中,不會因為選擇與否出現自我的思想對立性的,那就是堅持住自己初心,圈定好自己要達成的結果,這兩者才可能是唯一性的。
我求財,結果是致富,這是對應的。我求穩,結果是和平,這是對應的。我求生,結果是活著,這也是對應的。
那麽天民集團求的是什麽?這是葉天民並沒有說,卻給穆新留下在心裡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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