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天禮暗自抹了一把汗,早就給妻子打過招呼了,可沒想到單靜居然可以用這樣的方式,如果自己不“阻止”。難道真的和葉天民父母見面?
到時候自己該說什麽?女兒消失了?準女婿等著我女兒什麽時候有消息了再說。
他說不出口!甚至見面都會覺得尷尬。
不過兩口子就是兩口子,他解了單靜的話,也讓葉天民緊張的心松弛了一些。他也不知道如果真見面該說什麽,而且如果單靜執意要見面的話,那他又該如何面對父母,這問題連他自己都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父母,更別說父母問起該怎麽回答了。
看著這話題要扯到尷尬場面了,葉天民很忐忑的提出,想去靜怡的房間待一會兒。
甄天禮這個時候巴不得葉天民暫時回避,當即就起身領著葉天民去了甄靜怡的房間,打開門,葉天民進去之後,還很“溫馨”的輕輕關上了房門。
單靜一臉詫異的看著丈夫,這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舉動,眼睛瞪得大大的,嘴都合不攏,別說是準嶽父,誰家真嶽父也不會這樣做的。
雖然女兒不在,可這也是閨房啊!
關上門的甄天禮,這才吐出一口氣,指著自己的妻子點了點。走到單靜身邊:“你差點就漏嘴!”
單靜怎麽會不知道甄天禮指的是什麽,可兒女已經在想孩子姓名的事了。這當媽的怎麽可能不給建議的,既然不能直接問葉天民有什麽想法,那就按照字輩來論,這也對得起自己這個準女婿。
另一邊葉天民進到甄靜怡的閨房,這裡不是南雲州湖南雅舍的閨房,以前他也從來沒有去過甄靜怡在南雲市的兩處住宿的地方。這是第一次單獨的在一個女孩子的閨房裡,這個閨房裡的女人本應該是他的妻子,現在卻不知何處。
房間裡的布置如同客廳的布置一樣,很簡單,簡單到甚至沒有一絲覺得是女孩子的房間。
除了必須用品之外,幾乎就沒有額外的裝飾品。要不是有鏡子和梳妝台,這和一個愛整潔的男性房間差不多。
但葉天民一進房間,似乎就能感受到甄靜怡的氣息還有存留,這並非是真的還有存留,而是一種無論什麽學科都無法解釋的體感和內心的感覺。
他就從房門處開始,一點一點的慢慢撫摸著家具、床,小心翼翼如同絕世珍寶般的。書桌上有一張大約是甄靜怡高中的照片,和原來在湖南雅舍閣樓裡放的照片相比,這張照片更青澀,眼神裡是青春的光,純淨而堅定。
說不出為什麽用堅定兩個字來形容,但葉天民就是很明顯的下意識的這樣子給出了判斷。
坐在書桌前,看著那張照片。
從金城甄家知道甄靜怡的去處保密之後,他結合前世的一些記憶,大約是明白的,但畢竟從未親身經歷和在周邊發生過,無法確定未來的甄靜怡會怎麽樣。
今天在家,兩位長輩的話裡又聽不出一點的信息,可單靜的見面邀約被甄天禮阻止,剛才還覺得是單靜真的是衝動,現在想來似乎還有什麽信息,只是他感覺不出來。
誰又能告訴他呢?別說甄家了,就是面對甄天禮,他也不可能要求對方告訴自己什麽。
直到外面響起輕輕的敲門聲,葉天民才從書桌前的發呆中醒悟過來。原來是單靜一直聽不到任何動靜,而且夜也很深了,葉天民獨自一個人在甄靜怡的房間待了兩個多小時了。
葉天民趕緊起身打開房門,對單靜說:“阿姨,不好意思,發呆了,沒注意時間。”
“你這孩子!”單靜有些愛憐的看著葉天民。
回到客廳坐下,單靜拉起葉天民的手說:“我和你叔叔剛才商量了一下,準備把你的資料報上去,以後你進小區就不用登記,也不用你叔叔來接你自己就可以進來了。只是,不知道你的單位性質可不可以讓你在外登記。”
在金城,葉天民就向甄天涯和甄智剛拿出過身份證件,上次在悅來大酒店見甄天禮夫婦的時候也是身著軍裝,所以單靜是知道很多軍隊條例和規定的。
葉天民自己還真不知道這些,他也不能這個時候打電話給高參謀,撓撓頭抱歉的對單靜說:“阿姨,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回頭問了之後再告訴您。”
“嗯,好。家裡的電話號碼申請過了,你可以打家裡的電話,你叔叔手機號碼是內線號碼,你也打不進去的。有急事就直接打電話找我,我的號碼任何時候你都可以打來。”單靜又告訴葉天民。
其實,葉天民真要找甄天禮,通過高參謀是可以辦到的,甚至也可以直接打電話找到甄天禮,不過既然單靜都這樣說了,他沒必要一定找甄天禮。
單靜是真的打算讓葉天民就住家裡,畢竟深夜了。
但葉天民在甄靜怡的房間裡兩個小時,人早已經冷靜了許多,已經沒有了下午那麽的衝動和急切,也不好意思留下。
拒絕了單靜的好意,當然理由很好找,小區外還有兩個人一直等著他呢!
世事就是如此的湊巧,這邊葉天民迫切的想來江都市,去尋找甄靜怡的氣息,那邊西霧海懷孕已經37周的甄靜怡肚子疼得厲害,在西霧海為她安排的宿舍裡撥通了醫院的電話,她已經疼得站立不穩,打開房門,已經再沒有力氣,只能斜靠在門邊等著醫生的到來。
路過的工作人員看見門虛掩著,還聽到微弱的聲音,推開門才看見門邊的甄靜怡已經大汗淋漓,趕緊攙扶著她起來,得知已經通知了醫院,這才趕緊陪著她說話,轉移注意力。
不到10分鍾,救護車就來了,二話沒說,扶上救護車就直奔醫院。
經過檢查,發現是因為胎兒較大,甄靜怡又長期久坐的關系。這接近8個月的時間,甄靜怡自己去醫院做產檢,醫生們都知道她是一個人,而且院裡也特別打了招呼,說是甄老將軍的後代,所以醫生們也真的是很用心。
早先檢查也提出過這個問題,但甄靜怡自己覺得沒問題,今天這陣痛讓她明白醫生的建議不是沒有依據的。
37周按說也是足月了,所以甄靜怡也在猶豫,但很明顯已經不能再回宿舍了,只能待在醫院裡。
這個消息很快通過內線告訴了曾將軍,也不管是不是半夜,曾將軍讓司機送自己去了甄家,把情況告訴了甄智剛。
聽完這個消息,甄智剛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他倒是可以讓曾將軍下命令讓西霧海送甄靜怡返回金城,但聽醫生說現在隨時都有可能生產,畢竟孩子足月且比一般的孩子體格要大。
甄天涯更不敢拿主意了,這孩子雖然跟著他們長大,但畢竟是二弟的女兒。趁著曾將軍還在家,馬上遞眼色給司馬文錦,司馬文錦回房間電話打到甄天禮家的時候,葉天民已經離開甄天禮家一個小時了。
而這個時候甄天禮和單靜正在查閱葉氏家譜中和葉天民家一樣的,還真讓他們找到了,有一個葉氏家譜的字輩排序是:床空簟更清,漏永天難曙。算不得常見,可見祖上肯定也非簡單人物。
但是看到天字輩之後是“難”,兩夫妻傻眼了。這,他們外孫的現在不就是“難”嗎?這個“難”字剛被兩夫妻翻出來發愣,司馬文錦的電話就過來了,接到電話的單靜,內心已經無法形容。“難”、“難”!何其的應景!
單靜已經哭成了淚人,那邊司馬文錦也傷心,但不能拖啊!這必須要趕緊拿主意,最後還是甄天禮對自己嫂子說:“轉告曾將軍,我們尊重孩子的選擇。另外無比請曾將軍轉告靜怡,這未出世的孩子的字輩是難,受難的難!”
放下電話,司馬文錦趕緊從臥室出去,把甄天禮的意思說了,甄智剛也沒有這個經驗,既然兒子都這樣說,那就這麽辦。
然後司馬文錦還將甄天禮說這未出世的孩子的字輩是“難”, 受難的“難”,請曾將軍無論如何也要告訴甄靜怡。
曾將軍走了,甄家的選擇基本上還是不出意外,可畢竟甄智剛是他多年的戰友,老甄也是因為傷病才離休的。雖然年齡上相差不大,但倆人是同屬一個部隊成長起來的感情非常深厚,這樣的結果才是甄家一貫的作派。
西霧海的負責人接到曾將軍電話之後,第二天一早就趕去了醫院。疼痛緩解了一些的甄靜怡,聽到了來自家裡的消息,但很意外的父母居然將孩子的字輩都已經查清楚了,這難字還真是應景。
本來第一胎沒啥經驗,醫生的勸說都已經讓她有些動心了,可聽到這個消息,她笑了。因為這個消息裡最關鍵的是孩子的字輩,就說明父母肯定和葉天民有接觸才會知道的。
沒有別的信息,說明葉天民至少沒有被甄家的選擇打擊到。既然孩子命中注定是要過“難”這一關,她就陪著孩子挺過去。
西霧海的負責人看見甄靜怡聽到消息笑了,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
甄靜怡就對他說:“領導,謝謝基地的關心。我就在西霧海生下這個孩子,至於什麽時候生,孩子的父親很堅強,我和孩子也應該堅強,我還能堅持,讓孩子在我肚子裡多待上一段時間吧!”
這是甄靜怡第一次在西霧海說起肚子裡的孩子,他的那個男人!
部隊畢竟不是一般的環境,在這之前沒有人去過問,甚至連醫生都沒有提過,這裡的所有對話,能減少絕不會多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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