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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雪月:燈火闌珊亦歸途》第1章 高歌俠客行
  明德三年秋九月

  彗星襲夜。

  雪月城外

  廢棄的風雪山神廟

  燈暗幽明,柴火稀稀。

  彼時。

  廟內金剛怒目,山神側臥,黯淡的金漆,灰塵,都表明早已無人問津。

  一張邊緣缺了一腳的長板凳,孤零零的樹立於山神面前。

  忽然,門外一男子高歌而至。

  “仗劍走天涯,

  飲酒俠客行。

  江湖不歸路,

  生死無勝負。”

  墨千殤推門而入。

  身上輕輕一抖,單薄白色小襖上皚皚白雪落下。

  右手酒葫蘆一飲,一口辛辣的濁酒飲下,一股暖意趁著酒意已然臨身。

  “雪夜配好酒,人生一逍遙”

  進門。

  見一張板凳,一些柴火余燼,欣喜。

  右手一揮,火炎勁飛出,熊熊烈火於柴火之上升騰。

  墨千殤上前,輕踹凳腿,板凳靠廟內大梁傾斜而立。

  縱身躍起,側臥板凳,人生樂逍遙。

  又是一口濁酒入愁腸。

  “浮生若夢三萬裡,不羨鴛鴦不羨仙”

  墨千殤,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天。

  經過昨日酒家的問話,方才知道,這是一個武俠的世界,也是一個朝堂的世界。

  這個世界共有多個國家,分別為:北離,北莽,南訣,西域佛國於闐等。

  墨千殤此刻所在的位置就是北離國的南方隱世城:雪月城。

  這個世界,有蜀山唐門,有佛家少林,亦有西域禪宗佛國,還有武當,青城等門派,

  這些門派中,有著各自的古老傳承。

  據聞少林達摩至今存活,武當張三豐神遊太虛,青城山裡有劍仙,這些傳說中的人物未曾泯滅於歷史。

  這世間武道昌盛,強者如雲,輕則劈山斷嶽,重則分江斷海。

  另外,世間武功分九品,一品亦有四大境界。

  分別為:金剛凡境、自在地境、逍遙天境和神遊玄境。

  墨千殤,一個意外穿越的男子。

  在他僅存的記憶中,他只知道自己有著一身好武藝,身後雙劍亦乃一對上古摯情劍。

  同時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追求極致劍道,登頂人世之巔。

  “哐當”一聲,門外風雪交加,徹骨寒風襲來。

  墨千殤毫無所覺,一口濁酒喜相逢,一股潮紅上心頭。

  外面。

  月落烏啼霜滿天,雪夜飛花八百裡。

  飲到盡情,墨千殤已然醉意朦朧。

  歪歪扭扭,搖搖欲墜。

  身形一歪,悠然倒下。

  在即將觸碰到地面之時,他右手一拍,翻身卷起凌雲風。

  一踏主梁,全身若煙霞消散。

  再見之時,卻在門外風雪中。

  手中樹枝攜無雙劍意於雪中劍舞。

  雪花朵朵,星芒閃閃,若風中遊龍,亦如塵世濁仙。

  “縱馬江湖道今生任逍遙,英雄不為紅顏折腰,豪情比天高。

  一身冷傲骨,天地來打造,劍蕩群魔鬼神驚,男兒正俠少。

  手握殘陽瀝血劍心有冷月凝霜刀,絕頂一覽眾山小。男兒世間走一遭。

  手握殘陽瀝血劍心有冷月凝霜刀,絕頂一覽眾山小。男兒世間走一遭!”

  口中吟唱俠客行,一股豪氣衝雲霄。

  寒霜劍意衝天起,漫天風雪若遊龍。

  這一刻,天地為其鳴唱,與其伴舞。

  十裡外。

  一名白袍少年,腰側佩劍,於黑夜步行。

  突然,長劍吟吟,淺唱不止,心中詫異。

  望眼,只見那破廟處,竟有風雪異象,心知有劍道高手今夜於此劍舞。

  心中好生欣喜。

  問道尋劍仙,劍出仙路成。

  少年此行,乃是回到雪月城,此次取劍歸來,她已達到人間一品。

  此刻見到如此高手,又如何能忍住。

  於是縱深一躍,片刻,已然躍至山神廟的圍牆。

  入目。

  一名身後背負雙劍的年輕男子,正手持樹枝於雪中與天地齊舞。

  強大的劍氣使得風雪片葉不沾身。

  手中樹枝發出長劍破空聲,不時飲一口美酒,吟誦豪氣詩歌。

  豪氣衝雲霄,若嫡仙降世。

  這是少年第一次見到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唯美的風雪劍。

  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

  這時,男子舞劍良久已然酒醒。

  察覺到意外來客,樹枝劃轉六芒星,空中所有冰晶,雪花,於虛空凝結未央花。

  未央花成山神廟,右手一甩入夜天。

  冰藍色的未央花於高空爆裂,無數細小的未央花綻放開來。

  少年欣賞著這幅美景,伸出雪白晧腕,一朵未央花已然入手。

  當回過神時,男子已然轉身向廟而行。

  “且慢”

  一聲粗獷的男兒聲脫口而出。

  男子停滯,微微側頭。

  “雪夜寒冷,若無處可去,可進來休息”

  少年輕身躍起,飄然而至男子身後數米。

  “打擾閣下雅興,在下實在抱歉”

  “無妨”

  “在下見閣下雪中劍舞,心生神往。敝人不才,亦一心求劍。今有一劍,不知可否請閣下一試!”

  墨千殤轉身。

  只見少年約14歲左右,面著一黑須黑眉的面具,身披白袍,顯然是少年初出江湖。

  猶豫一下,微微點頭,右手一攝,樹枝入手。

  “請”

  少年此刻才真正看清墨千殤的具體面貌。

  臉型俊逸,年齡約為17歲左右,一條藍色絲帶綁頭上,長發飄飄說不出的美感。

  其左眼冰藍,宛若星辰,眼眸中似乎有一抹弦月若隱若現。

  但右眼卻被一根絲帶遮掩,破壞了其整體美感。

  少年雖不解其為何遮住右眼,但此乃人家私事,自不方便詢問。

  此刻見他竟以樹枝迎戰,顯然看不起自己。

  微怒。

  “閣下,我適才察覺你我境界皆乃一品。你以樹枝應付,是否有些托大?”

  “無妨,你盡管出劍”

  少年一聲低哼。

  拔劍出,寒光閃,聽雨入手,風雪驟停。

  “在下天啟李寒衣,手中乃劍塚風雅四劍之聽雨。今有一劍,名曰:月夕花晨。請閣下試劍”

  輕揮手中聽雨劍,劍意衝天雪花飄。

  無數雪花受其牽引,形成漫天旋渦,冰晶閃爍,月夜下若滿天星辰。

  此情此景,竟不輸於墨千殤剛才的劍舞。

  然,墨千殤依舊淡定。

  “不錯,此劍有花之意境,也有雪之融意。

  你年紀輕輕,竟已能悟到此等劍意,未來世間強者當有你一席之地。”

  李寒衣見其依舊不肯拔劍,眼中寒芒一閃,已然一劍劈出。

  風雪驟至,寒風呼嘯。

  看著旋渦攜無邊劍意撲面而來,墨千殤卻將樹枝向前一刺。

  此劍平凡無奇,卻瞬間擊潰李寒衣的月夕花晨。

  漫天風雪再次飄散,為兩人裹上薄薄的素裝。

  墨千殤轉身,向著廟中而去,徒留李寒衣呆滯在原地。

  片刻後。

  李寒衣回神,來到廟中。

  墨千殤已然靠在大梁一旁閉目,旁邊就是火堆。

  “你自己找地方休息,不必拘束。”

  此刻李寒衣已然明白墨千殤非同一般,實力只怕並非一品那麽簡單。

  猶豫一下,來到僅剩的木凳旁邊。

  坐下。

  片刻後, 李寒衣開口。

  “在下李寒衣,來自天啟城,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墨千殤”

  “姓墨?據我所知北離並無姓墨的世家”

  “凡夫俗子一個,並無深厚背景”

  “在下觀墨公子實力高強,不知道此行可有目的?”

  墨千殤睜開眼睛。

  李寒衣的這句話,說到了他的心頭。

  穿越這麽多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天下四處皆可為家。”

  李寒衣聞言,欣喜。

  這話雖然豪爽,但亦表明此人無處可去。

  自己此次回雪月城,為的就是追求劍道極致。

  若此人能一同前往,則自己可以隨時請教他。

  想到此處,李寒衣脫口而出。

  “墨公子,前方六十裡就是雪月城。不知可願一同前往?”

  思考片刻。

  墨千殤沉吟道。

  “可”

  李寒衣心中一喜。

  “那明天天亮,就一起啟程”

  墨千殤緩緩點頭,閉上眼睛。

  李寒衣見此,察覺到墨千殤的性格比較冷,也不在意。

  靠在板凳上閉上眼睛。

  劈裡啪啦的燃燒聲,在這個破舊的山神廟中不時響起。

  火光的明滅中,一段傳奇,將從這裡開始譜寫。

  。。。

  隻身走過多少的歲月看慣刀光照亮過黑夜

  俠骨魔心如何來分辨彈指一夢不過一瞬間

  黃沙之中的殘陽如血多少魂魄在此地寂滅

  這成敗有誰來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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