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日清晨,剛做完早課的留長元叩響了蕭瑤房門,扯著嗓子擱外面嚷道:“蕭居士,師傅吩咐說今天下山傳道,你若想去便帶把傘,就擱屋子的床底下!”
蕭瑤此刻正坐在床上穿衣服,聽到留長元的詢問,連忙答道:“就來!”手上也不覺間加快了動作。
眾人一起吃過早飯後,蕭瑤便跟隨著白玉蟾和其弟子一行六人下了山去。
這還是蕭瑤來到武夷山後第一次觀賞,臥榻太久,如今身體一動,倒感覺輕松不少。
止止庵背倚大王峰,面對虎嘯岩,左側是天柱峰,右邊是石板障。背可靠,左右可倚,端的是風水極好!
一行人剛出山門,走在前方的白玉蟾忽地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蕭瑤。
“蕭居士,你看這裡還差一幅對聯,不知能否請你題上一句。”白玉蟾指著那扇巨大的石料牌坊問道。
蕭瑤聞言也是一愣,環顧了一圈,見幾人都盯著自已,眼見推托不掉,當下思索片刻後,方才緩緩開口念道:“到此十六洞天方知天外有天當行則止,仰其百千仙道始悟道非可道應行便行。”
白玉蟾聽完撫著胡子笑著對留長元交待道:“回頭你把剛剛蕭居士那句話……”
“知道了師傅,一會兒回來我就辦。反正我閑嘛!”留長元耷拉著臉說道。
一行人拾級而上,步入九曲溪,且聽鳥鳴水喧花落,苔痕階綠,不知名的花香撲鼻而來。
“知得心放,此心便在這裡,更何用求?適見道人題壁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說得極好……”
遠遠隔著竹林看見幾個人影,皆身著白衣端坐其中,前方有一老夫子,捧著書卷,孜孜不倦的講述著,只可惜離著太遠,蕭瑤也只聽得個大概。
留長元在一旁用手肘戳了戳蕭瑤,悄聲說道:“哎,蕭居士,那便是我先前跟你提到過的那位高人,朱晦翁。”
蕭瑤望向前方那個戴著頂破氈帽,右邊眼角長有七顆大黑痣,不甚修邊幅,正對座下弟子侃侃而談的朱熹。
果不其然,有道是自古聖人多異相,諸如什麽鷹眉鳳眼,龍鼻佛耳,天生雙瞳,手長過膝……此類。
就這大黑痣、厚嘴唇、沙袋眼和滿臉絡腮胡,還真就配得上他儒學集大成者的身份。
礙於白玉蟾道長就在眼前,蕭瑤內心雖極力按捺住想要上前一暏真容的衝動,可終究還是不舍。
“長元道長,我們這是要過去嗎?”蕭瑤見眾人往朱熹方向走去,心中不解,疑惑的向留長元問道。
留長元笑著打趣道:“師傅每次傳道,如若碰到朱老夫子也在此處,兩人定然會辯論一番,一會瞧好吧!”
言語間,白玉蟾已領著眾人行至竹林深處,立在上方一塊凸起青岩的朱熹見到來人,也放下了手中書卷,端的看著來人。
“晦翁兄,好久不見!今日不成想又有幸一塊布道,實乃榮幸之至!”白玉蟾抬頭招呼道。